“行行行!不提妹子了!你随我去看看我跟你提過的那塊地吧……剛才,我遇上雅達集團的人了。”花襯衫正色道。
顧雲池擡了擡那雙桃花眼:“所以,這才是你讓我來榮城的真正目的?”
花襯衫理虧地縮了縮脖子:“我這不是被我爸逼得走投無路了嘛?他凍結了我所有賬戶,沒收了我所有的車,我現在一窮二白,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顧雲池掃了一眼花襯衫全身的高定和限量版配飾,起身去了桌邊拿水。
花襯衫一個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按住了顧雲池的手。
“三少的手怎麽能做這等粗活呢?你歇着,我來倒!”他雙手奉上一杯水,笑得很是谄媚。
顧雲池接過杯子在手裏把玩着,修長潔白的手指覆在白色瓷杯上,宛如玉雕。
“答應來榮城,是有我自己的考量……我不會插手你的事,隻能給你提個醒,呂家看中的東西,向來志在必得,你可以另外選地方。”
聲音不大,卻讓花襯衫徹底垮了臉。
“能不能不要這麽早判我死刑啊!”花襯衫怪叫一聲,“難道我真的要被我爸掃地出門了嗎?”
見顧雲池根本沒打算再搭理他,他索性破罐子破摔。
“不管了!就算死!我也要先快活快活!”
他搓着手掌,眼裏泛着綠光,像是看到獵物的狼。
“嘿嘿!那個叫黎落的小丫頭,我追定了!”
“嘩——”地一聲輕響,光潔的地闆上忽然被濺了幾滴水。
顧雲池猛地擡起頭,指尖因爲用力的緣故更白了幾分。
“你剛剛說……誰?”
聲音依舊低沉,卻不複之前的慵懶,仔細聽去,還隐隐帶了些急切。
花襯衫被顧雲池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伸手從抽紙盒裏扯了幾張抽紙出來,一邊擦拭着地面上的水一邊說:“就黎落啊,姓黎,名落,一個小姑娘……”
“确定姓黎嗎?你在哪裏見到她的?有多大年齡?”顧雲池“啪”地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眼底平靜無瀾,心中卻已是巨浪滔天。
“就……剛剛啊。”花襯衫擡手指了指門外,“就我說的那個嫩得能掐出水來的小姑娘,剛剛才離開大堂……”
話音未落,他的眼前黑影一閃,顧雲池快速開門走了出去。
花襯衫狐疑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眼底是熊熊燃燒着的八卦的火焰。
有情況啊!
穿着睡衣就跑出去了?
他将濕了的抽紙随手丢進垃圾桶,幾個大步追了出去。
還沒等走到門口,顧雲池已經走了回來。
俊美無暇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隻拿那雙看起來帶笑,實則很危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花襯衫咽了咽口水,很沒骨氣地清了清嗓子,将剛才外頭發生的事情簡單地叙述了一遍,末了,他還指了指自己的膝蓋。
白色的西褲上有一塊不太顯眼的污漬,是他剛才打算跪下做心肺複蘇的時候弄上去的。
“看見了吧?我是真的想救人的!誰知道卻被那小丫頭搶了先!我這麽一個翩翩公子站在她跟前,她卻看都不看我一眼,竟然還說我身上的香水味嗆人!”
顧雲池沒有作聲,雙臂交叉着環在了胸前,他的眼神深邃得可怕。
沒有任何焦距,深且黑,如同萬丈深淵。
花襯衫識趣地閉了嘴,也收起了臉上恨恨然的表情。
熟悉顧雲池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思考問題的時候,誰也不敢這個時候打擾他。
“醫生麽……”顧雲池低語着,像是自言自語。
花襯衫點點頭:“她自己是這麽說的,我看着不像,問她要證件來着,她還怼我!”
顧雲池微微皺眉,沉思片刻之後,他徑直去了床頭櫃邊拿起了手機。
指紋開鎖之後,他從通訊錄裏找了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一聲,在第二聲沒響完的時候被人接了起來。
“……是我,顧雲池。”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忽然間便咋呼了起來。
“……你還知道有我這号人啊!……不對,這是國内的号碼啊,你換号了?”
聲音太大,自言自語的有點傻,顧雲池将手機挪開了些。
“我回國了。”他沒有多餘的解釋,一句話直奔主題:“我有事找你幫忙。”
“你?找我幫忙?”那邊的人大笑了兩聲,卻又擺起了譜:“就這态度?”
顧雲池想了想:“我許你一台危重手術。”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了片刻:“等一下,你……在榮城?”
聽到顧雲池的那一聲“嗯”字,那人頓時激動了起來:“什麽時候來的榮城啊?老師知道你回來嗎?在哪個區呢?我去找你,晚上聚一聚?”
“沒時間。”顧雲池拒絕了邀約,也失了耐心:“幫,還是不幫!”
電話那邊咬咬牙:“兩台!兩台我就幫!”
“成交!”
猶豫片刻之後,顧雲池應了下來,“我要你幫我查個人,蘇梨落,女,19歲……”
說到這裏,他沉默了片刻。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懵:“顧雲池,你開玩笑了吧?我是醫生,查人的事你也找我?你怎麽不去找私家偵探?”
“找他們太浪費時間,她在榮城,她說她是醫生。”說這句話的時候,顧雲池明顯有些遲疑。
“19歲的醫生?你被人騙了吧?”電話那頭誇張地大笑了幾聲,“不對啊!你爲什麽要調查一個小姑娘?人家得罪你了?”
顧雲池握着手機的手微微一緊,聲音也沉了下來:“今天下午六點之前,我要結果。”
“六點之前?!”手機聽筒差點爆炸,“榮城那麽大,大大小小的醫院不計其數,你玩兒我呢……”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顧雲池挂斷了電話。
回頭看向花襯衫的時候,他的眸色不知何時染了幾分極淺的猩紅:“還有事?”
聲音悶而沉重,像暴風雨來臨前積壓的烏雲,讓花襯衫有了一瞬間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