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可能不愛星闌?
他當然不會任由唐氏迫害星闌,可他也需要時間,爲何他的兒女卻都不理解他?
難道星闌沒有等到他收拾了唐氏就去了,是他的錯麽?
且長姐不過是一時想岔了,才失手害了星闌。
如今事已至此,就算是殺了長姐,星闌也無法活過來。
既然如此他怎麽能夠讓視若親母的長姐,在他眼前被殺?
何況,當年若不是長姐相護,他也免不了受唐氏的磋磨,有如此大恩在前,他怎能因一個已經死去的妻子,追究長姐的不是?
再者說,若非星闌被額日和木看上了,長姐何至于如此?
慕容瑾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然怕是對這個父親最後一點顧念之情都不會有了。
她嘴角微勾,目露嘲諷的看着他,道:“尊卑?論品階,本夫人不比安國公差多少!孝道?本夫人覺得,和一個包庇殺我母親兇手的人劃清界限,才是孝道!”
“你什麽意思?”慕容鴻皺眉問道,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兒,竟然也不懂事起來了。
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怎麽就不能讓他消停消停?
慕容瑾道:“我的意思是,從今往後,你我父女二人恩斷義絕。”
說完,取了一枚褐色的丸子,塞進了慕容清的嘴裏,強行逼她咽下後,偏過頭對慕容鴻道:“念在生養之恩,便如你所願,今日我不殺慕容清,但你最好别再讓她出現在我面前。”
“不然他日相見,必将其挫骨揚灰,以慰我娘在天之靈!”
說完,便将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慕容清推向慕容鴻,然後轉身離去。
慕容珏目光深深的望了慕容鴻一眼,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一個是他敬重的父親,一個是他景仰的姑姑,卻都和他娘的死沾上了關系。
歎了口氣,他有些疲憊道:“您好自爲之吧!”
說完,也轉身離去,追着慕容瑾的身影而去。
“你,你們,”慕容鴻咬着牙,不愉的吼道:“不孝子,不孝女,走走走,都走,走了就别回來!”
然,慕容瑾和慕容珏的身影已經消失,任憑他怎麽叫嚷,也不會有什麽回應了。
他就算說出花來也沒什麽用,且還扶着慕容清,一時也顧不上去追究他們。
他将人扶到椅子上坐着,有些心憂的問道:“長姐,你,你怎麽樣了?”
又道:“也不知道那個不孝女到底給你吃了什麽,你先坐坐,我這就去給你請大夫。”
“不用了。”慕容清攔住了他,呵呵的笑着,帶着幾分凄涼,道:“她給我喂得是阿芙蓉。”
“這,這,這怎麽可能,那可是禁藥,那個不孝女是從哪來的。”慕容鴻睜大了雙眼,有些難以相信的道。
慕容清卻沒有回答他,強撐着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長姐,長姐?你這是要去哪?”慕容鴻擔憂的問道。
他上前幾步,想要攙扶,卻被慕容清避開了。
她道:“恩怨已了,你我姐弟,今日也就情盡于此吧。”
“長姐,你何必這樣,我,我其實可以不介意……”慕容鴻喃喃道,可也沒有再去攔着,隻是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身影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