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大夫拽過來問道:“情況如何?”
那大夫道:“回國夫人的話,貴府二老爺怕是不大好,這性命就算是勉強保住,人能不能夠醒過來也隻能聽天由命。”
慕容瑾聞此,點了點頭道:“大夫盡力就好!”
那大夫聞言松了口氣,道了句“多謝國夫人體諒”,便進去救二老爺了。
慕容瑾也轉身去了安置周氏的廂房,親自上前給她診脈。
起初她還沒覺得什麽不對,等她翻看了一番周氏的雙眼,卻發現她雙目渙散、神情呆滞,這哪裏是受驚過度,分明是被祝由術迷了心神。
所謂祝由術,最初載于《黃帝内經》中,是通過移精變氣的方式來排遣思情、改移心志的心理療法。
常聞“聆聽趣談忘瀉洩”,便是移精變氣的一種。
隻不過後來有邪醫用這種方法,給人施以暗示,驅使被暗示之人爲惡,久而久之,祝由之術就成了邪術,漸漸失傳在曆史的洪流中。
如今偶有些祝由神婆,也大多都是是打着懂祝由之術的幌子,行招搖撞騙之事。
她之所以會瞧出來周氏是被施了祝由術,也是因爲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但也僅僅是懂得這些施術後的症狀而已。
就是不知,對周氏施術之人究竟懂得多少,又抱有什麽目的。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周氏的眼珠動了動,片刻後漸漸變得雙目猩紅,從床上直直的挺了起來,朝着慕容瑾撲了上去,手中還握着一根尖銳的金簪。
“夫人,小心!”一直在暗處隐随的朝三顯出身形,高聲提醒的同時整個人也飛撲上前。
然,他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縱使慕容瑾在他的出聲提醒下回過神,及時的躲開了要害部位,卻還是被劃傷了手臂。
雖然傷口并不大,但冒出的血微微泛黑,可見那簪子上是淬了毒的。
朝三見狀,目露慌張,随後毫不猶豫的掐上了周氏的脖頸,逼問道:“把解藥拿出來!”
周氏卻又一次的恢複了神情呆滞的模樣。
朝三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周氏已經隐隐有些上不來氣了。
“你殺了她也沒用,不過是個控制的傀儡罷了,不會有解藥的。”慕容瑾道。
她這會兒倒是沒什麽太難受的感覺,想來對方下得是慢性毒,或者是想把她也變成傀儡,所以她暫時肯定死不了。
隻要性命無礙,那其他都不是什麽大事。
“别繃着個臉了,活像哭喪的,我還死不了,你不用以死謝罪的。”慕容瑾倒是頗爲好心情的打趣了一句。
這周氏有所行動了,她反倒是放心了,就怕周氏一直沒反應,等他們都放松警惕了,才出來咬上一口,那才是大麻煩。
朝三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僅僅是讓夫人受傷,就足夠主子扒他一層皮了,何況不僅受傷還中了毒?
他抿着唇,神情冷峻的等着慕容瑾吩咐,希望能稍稍的将功折罪一些。
“把她先關起來吧,仔細看着,若是跑了,你就等着挨闆子好了。”慕容瑾似笑非笑的說道。
想了想,又道:“整個二房都給我仔細看着,若是沈念留給你的人不夠用,就去找玄一調人。”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之前唐家衛會盡數聽她娘調遣,如今又隐隐有奉她爲主的意思,但目前來說,唐家衛餘下的這三百人,已經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了。
倒不是安國公府無人可用,隻是有太多暗鬼,她不敢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