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鴻看了眼這個女兒,皺眉道:“長安,那是你親姑姑。”
那是他視若親母的長姐,長安怎麽懷疑她?
“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會有此一問……”深吸了幾口氣,慕容瑾不打算再說這個話題,眼下還是料理她母親的喪事更爲重要,于是她道:“父親,我已經讓人給哥哥去信報喪,其他人那裏,還得您去安排送信,來吊唁的也得您和哥哥接待着。”
慕容鴻聞言,微微皺眉,正想要說什麽,就聽慕容瑾又道:“我知道您的擔心,所以請了沈念幫忙鎮守。您别看他一副病弱的樣子,做個一城守将卻是輕輕松松的事,何況他手下也并非無人可用。”
事已至此,慕容鴻也别無他法,誰讓眼下,他真的找不出一個可以用的人呢?
見他不在說話,慕容瑾行禮離開,找了湯嬷嬷給府裏的姨娘姐妹送消息,讓他們前來吊唁。
消息送到各個院的時候,衆人面色各異。
尤其是阮汀蘭,雖然她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可在聽到别人說的時候,卻覺得有些唏噓。
“長姐,真的就這麽去了?”
她将阮星闌當成對手半輩子,縱使對方從來都對她不屑一顧,她依舊樂此不疲,如今這人就這麽去了,她反倒覺得有些失落。
慕容璇卻顯得很高興,顯然對前些日子正房發生事情一無所知。
她正想着等阮汀蘭被扶正,她成爲嫡女,該嫁給哪位皇室宗親的好。
在打算問問阮汀蘭的意見時,才發現她的臉色不大好,不由得有些不悅的問道:“您這是怎麽了,難不成她死了,您倒和她生出姐妹深情來了?您該不會是覺得愧疚,不想争這正室之位了吧……”
阮汀蘭斜了她一眼,最後所有的情緒都化成了一聲歎息,道:“但願一切事情順利吧……”
但願慕容瑾沒機會騰出手來對她做什麽。
她看着慕容璇身上蔥綠色的八幅雲紋壓腳褶裙,囑咐道:“你換身素淨的衣服再去佛堂那邊,我先過去幫着操持。”
慕容璇撇了撇嘴,心裏不大願意,可到底還是不敢在這種事上放肆,起身回了自己院子換衣服。
有了慕容鴻接手安排,慕容瑾倒是落得清閑,回了靈前守着。
慕容琰此時依舊木然的在靈前跪着,即使偶爾伸手去拿紙錢,也都沒有什麽神色變化,更不曾說話。
冷冷的看了幾眼,慕容瑾到底還是沒有和他說話,在另一處位置跪了,默默地燒着紙錢。
最先來的是周氏,而後是慕容瑜和她姨娘,慕容琳卻沒有來。
讓慕容瑾頗爲意外的是她幾乎就沒怎麽見過庶弟慕容玟。
不是因爲他臉上的悲傷而意外,而是因爲他的長相。
她覺得前世的她,真的忽略了太多的東西。
她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阮汀蘭卻過來了,一進門就撲到靈前,哭的格外傷心:“長姐啊……您……怎麽就想不開啊!這又不是您的錯,您何苦,何苦啊!”
此時已經附近的人來吊唁了,聞言,皆竊竊私語起來。
甚至有些人又提起了當初的一些流言,說阮星闌是因爲覺得搶了庶妹的夫君,心有愧疚,這才避居多年,最後自盡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