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咯噔了一聲。
該不會是英宗回了禦書房,見她和沈念都不在,所以大發雷霆了吧。
她怎麽就那麽輕易的相信了沈念呢?
那家夥分明就是個不靠譜,又總是沒臉沒皮的。
她怎麽就忘了,沈念可是景王世子!
景王是誰?
那是在英宗被俘的時候,被推上了帝位的王爺!
縱使他識趣的在英宗回來後,就主動的退位了,可英宗對他怎麽可能沒有忌憚?
怕是不僅忌憚,還多有怨恨吧。
那又對沈念怎麽可能是真的恩寵?怕更多的是在捧殺吧。
她心中隐隐有些擔憂,這會兒竟然有些迫切的想見到沈念,确認下他有沒有事。
曹翔上前行禮,隻是淡淡的道:“沈國夫人,皇上有請。”
慕容瑾心中千回百轉,面上卻極爲鎮靜,道:“勞煩曹公公走這一趟了。”
說完,悄悄地塞了幾張疊着的銀票過去。
曹翔靜了片刻,不動聲色的将銀票收了起來,微微笑了笑,道:“沈世子這會兒也在,不過挨了訓斥,怕是一會兒還得受罰,沈國夫人一會兒見了皇上,切莫亂說話,免得遭了波及,不僅連累自身,還給安國公府招禍。”
慕容瑾心中一驚,大概猜到,沈念怕是将罪責一人攬下了。
她心中暗罵了聲混蛋,誰要他這麽好心?
笑着謝了曹翔,便跟着他往禦書房走去了。
這擅離之事嚴重與否,端看英宗的心情了。
“來人,把沈念給朕拖下去,打二十廷杖!”
慕容瑾才一靠近禦書房,便聽到英宗說了這麽一句,整個心都提了起來,就沈念那個身子骨,打上二十廷杖準得去掉半條命!
她快走了幾步,也未等曹翔進去通傳,直接闖進去行了大禮,道:“吾皇萬歲!臣婦特來請罪!”
也不等英宗回應,便又道:“皇上命臣婦在此等候,臣婦卻違背聖意,私自離開不算,還拖着沈世子一起離開,請皇上治罪!”
她此時低着頭行禮,并沒看到英宗臉上得逞的笑意。
氣氛沉默了片刻,英宗才緩緩的道:“剛剛沈念說是他蠱惑了你擅自離開,這會兒你又說是你拖着他離開的,你們當朕是好糊弄的不成,竟然敢這麽公然的欺君?”
二人齊道“不敢”。
英宗道:“我瞧着你二人夫妻同心,倒是沒什麽不敢的!”
二人皆沉默不語。
英宗又道:“既然彼此都願爲了對方攬下罪責,你二人何故鬧得非和離不可?”
聞言,慕容瑾有些訝異的擡頭,飛快的瞧了英宗一眼,又很快的低下。
她怎麽覺得這不像要問罪,反倒像是……勸和?
堂堂皇帝,改當和事佬?
而且,她怎麽覺得英宗對她和沈念的事,格外上心呢?
慕容瑾心中想着事情,一時沒有應聲,還是沈念先道:“回皇上,這事是臣的錯,當年有負阿瑾,沒盡好一個丈夫的責任,如今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英宗道:“既然知道錯了,改了就是,何苦要和離呢?”
又看向慕容瑾道:“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可這夫妻哪有不鬧矛盾的?你不如再給他個機會,讓他改過自新,好好彌補你。”
“要知道,這浪子回頭金不換,聽朕的,準沒錯!”
說完也不給慕容瑾說話的機會,直接強硬的拍闆道:“這樣,就由朕做主,罰沈念給你做五年的小厮,貼身的那種,你就給他個機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