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在床前坐下,輕聲的喚道:“娘親。”
“長安來啦。”阮星闌偏過頭,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慕容瑾“嗯”了一聲,然後又道:“我熬了藥,給娘親送過來。”
說罷,她取了小碗出來,将藥罐裏的湯藥倒了出來,又一勺一勺的吹涼了喂給阮星闌。
等喝完了藥,阮星闌便又有了些困意,強撐着精神和她說了一會兒話,便又睡了過去。
慕容瑾替她掖了掖被子,又往炭爐裏添了幾塊銀霜炭,讓爐火旺了一些。
佛堂沒有地龍,隻能多點幾個炭爐取暖。
待阮星闌睡熟了,她才起身往外走去。
湯嬷嬷早早的就在外面侯着了。
見她出來,上前一禮,道:“您這邊請,老奴有些話和您說。”說罷,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二人去了旁邊的涼亭,跟着過來的,還有之前在院外攔下她父親的其中一個暗衛。
待慕容瑾坐定,湯嬷嬷和那個暗衛都行了大禮。
她一驚,正準備起身避開這一禮,卻聽湯嬷嬷道:“老奴原是老夫人,也就是您的祖母身邊貼身伺候的,是打小就在唐家長大的。”
“你是我祖母的貼身嬷嬷?”慕容瑾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若這人是她祖母身邊的人,她不認識倒還正常,沒道理今天她父親見了,也沒認不出來啊。
湯嬷嬷仿佛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苦笑着解釋道:“老奴原本倒也不是這般模樣,别說是國公爺,就算是老夫人還活着,乍然見到老奴,怕是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湯嬷嬷遲疑了片刻,斟酌了一番言語之後才繼續道:“老奴臉上的骨頭曾削去過,差一點就活不過來,雖然到底得上天眷顧,撿回了一條命,但也因此模樣大變,看不出來一點從前的樣子。”
對此,慕容瑾沒有在繼續問下去。
她前世倒是從書中看了許多奇人醫術。
其中就有一種削骨療毒的法子。
這種法子,不僅可以用來治病,還可以用來易容,許多死刑犯,就是用這種法子,來躲避官府的緝拿。
隻不過這種法子,極其危險,便是非常有經驗的人來操刀,成功的機率也不足兩成。
若非逼不得已,沒有人願意用這種容易踏進鬼門關的法子。
更何況,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她将目光落在了那名暗衛身上,問道:“他也是我祖母身邊的人?”
湯嬷嬷顯然是沒想到,慕容瑾會這麽快就相信了她,心存感激的同時,也着實愣了一會兒。
等她回過神來,忙道:“正是!他是老夫人身邊玄字衛的首領玄一。”
慕容瑾點了點頭,又問道:“我娘和我祖母早就認識?”
湯嬷嬷這會兒不僅僅是發愣了,簡直就是覺得驚悚,不知道慕容瑾究竟是如何推斷出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湯嬷嬷才道:“老夫人的确很早就見過夫人,且還得夫人搭救,躲過了一劫。隻是那唐氏蛇蠍心腸,對老夫人追殺不斷,她老人家到底……到底還是遭了暗算。”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祖母和唐氏究竟是什麽關系?”慕容瑾追問道。
湯嬷嬷面有恨意,咬牙道:“唐氏和老夫人,原是一對孿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