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頭去看唐氏,明明被掐的快要上不來氣了,卻還是惡狠狠的瞪着他爹,仿佛是生死仇人一般。
一旁的英宗,看的也有些咋舌。
這安國公府,也忒亂了點。
慕容瑾覺得這會兒英宗在這怕是不合适,便走上前行了大禮道:“皇上恕罪,家父和……老夫人,怕是這會兒有些神志不清,之前冒犯天威實屬無心之失,還望皇上網開一面,容我先醫治好父親,在向皇上請罪。”
英宗擺了擺手,道:“先看你父親要緊,他可是我國之棟梁,容不得馬虎。”
英宗就算再糊塗,也知道這些年京城的安定,是安國公府鎮守的結果,之前所氣所惱的也是唐氏。
慕容瑾聞言松了口氣,雖然英宗沒有走的意思,但隻要他不摻和,也算是好的了,大不了就讓他看看笑話好。
她恭敬的行禮謝過。
“阿奴,你去木槿院喊若光過來幫忙,順便把我的藥箱拿來。”慕容瑾道。
劉寄奴對那一聲“阿奴”,實在是有些接受無力,可眼下也不是吐槽這些的時候。
“不必去了!”不待她出門,慕容鴻便喊住了她,聲音滄桑,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歲一樣。
他道:“長安,爹爹沒事。”
“爹爹隻是這些年,把事壓在心裏久了,有些累了。”
“長安,我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們兄妹,對不起琰哥兒。”
“我更對不起你的親祖母啊!”
慕容鴻突然像個孩子一樣,抱頭痛哭。
慕容瑾目光微垂,她之前的猜想,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她的親祖母,不是眼前的這個唐氏。
慕容鴻哭了一會兒,有些疲憊的說道:“你祖母在三十年前就去了,可我身爲人子,卻連她的屍體都沒找到,沒能讓她入土爲安,甚至我都不能替她報仇。”
“我明明知道兇手是誰,卻隻能虛以爲蛇與之周旋。”
“我枉爲人子!枉爲人子!”
“可我不能把這件事傳出去,那樣隻會毀了你祖父的名聲,毀了國公府的名聲,連累你們兄妹,連累琰哥兒找不到好人家。”
“爹爹糊塗!”慕容瑾道。
慕容鴻目光渾濁,聲音疲憊的道:“是啊,爹爹糊塗了。”
“若當年能早有決斷,縱使是毀了一時聲名,也總好過這些年養虎爲患,反倒害了活着的人。”
“若非如此,你母親,你母親也不會……”
他聲音哽咽,幾次都說不下去。
“母親,她,她怎麽了?”慕容瑾的聲音有些顫抖的道:“母親,不是因爲蘭姨娘,和您……帶了璇姐兒和琰哥兒進門,才避居佛堂的麽?”
有些話,她做女兒的不好說。
慕容鴻點了點頭,道:“的确如此,可是,我和阮汀蘭,根本什麽都沒做過,她的那雙兒女,也根本就不是我的。”
慕容瑾有些訝然。
阮汀蘭聞言,卻不管不顧的大叫道:“慕容鴻,你這是吃幹抹淨就不想認賬了不成!”
想撇開她的兒女?
想都不要想!
若是他慕容鴻沒了安國公這個身份,她還不見得願意讓兒女叫他一聲爹呢!
現在她還沒嫌棄呢,他慕容鴻憑什麽不認她的兒女!
又道:“你若是不想認璇姐兒和琛哥兒也可以,但你必須把爵位傳給琛哥兒!還得是馬上就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