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恨誰說她無知了!
且她對唐氏她要忍着,對慕容鴻她也得忍着,現在連一個慕容瑾都拿捏不住,本就覺得跌了面子,如今怎能容許一個小小太醫騎到他的頭上?
當即怒罵道:“不過就是個給人看病的大夫,居然也拎不清身份,敢插嘴妄言國公府的事情!”
那太醫卻笑了笑,有些戲谑的道:“怎麽,你還要把本太醫拉出去亂棍打死不成?”
阮汀蘭很想點頭,可她也知道,對方身份在怎麽入不得她的眼,那也是有官職在身的,還由不得她随意的打殺了。
她恨得咬牙切齒,卻也隻能強撐着面子道:“本夫人想如何,還由不得你一個身份卑賤的大夫置喙!”
“本朝開國以來,醫者地位就多有提高,爲的就是讓更多人投身從醫,以保障各地衛所将士的安全,且醫者救死扶傷,如何就卑賤了?”
那人連瞧都沒瞧阮汀蘭,直接将目光落在慕容鴻的身上,語氣不善的道:“朕倒是沒有想到,安國公出身行伍,見多了因救治不及時而喪命的将士,對醫者應該有幾分尊重在才是,沒想到今天親自走了一會兒,卻發現并非如此。”
又道:“且一個小小妾室,竟然也敢自稱夫人,也不知是安國公治家不嚴,還是存了寵妾滅妻的心思?”
慕容鴻早就已經如坐針氈,聞言忙起身跪地,行了大禮道:“皇上恕罪!其實這是誤會,實在是……”
實在是什麽,他也說不出來。
這些年,他對阮汀蘭也确實是有些縱容了。
倒也不是沒有想過悄悄将人處理了,卻始終擔心她會留有後手,若是出了事,會讓人将國公府的龌龊事說出去。
若不然,何止是她,就連唐氏也早被收拾了。
阮汀蘭在聽到那聲“朕”的時候,就已經臉色蒼白,這會兒在看慕容鴻跪伏在地,也明白這次她算是栽了。
可誰會想到,坐不垂堂的皇帝,竟會裝成一個小小太醫,又好巧不巧的來了國公府湊熱鬧。
阮汀蘭覺得,皇上分明就是故意來跟她作對的!
英宗卻不願意聽慕容鴻多說,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朕懶得聽你們家那點破事,當初你是怎麽想的,朕不管,但今日這個女人冒犯聖顔,你若是不處理的話,朕不介意讓你瞧瞧何爲天子一怒!”
最後一句,說的頗爲淩厲。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衆人這會兒也都回過了神,匆匆忙忙的跪了一地。
英宗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最後将目光落在了慕容瑾身上,說了一句“你起來”,然後又問道:“你就是思九的生母?”
慕容瑾原本還算淡然的神色,卻在聽到“思九”的名字時,露出了一抹緊張和擔憂。
她飛快的擡頭看了一眼英宗的神色,一時難以猜測他的喜怒,又不好讓英宗等太久,更不敢欺君,且她本身就打算等思九回來,便公開這份母子關系的,所以便如實答道:“臣女的确有一子,名叫思九,不知是否就是皇上所問的思九。”
英宗點了點頭,神色未變,語氣卻淩厲了幾分,帶了點質問的意思,道:“當初爲何要抛下那孩子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