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乘馬疾行,慕容瑾的衣袍早已被夜露濺濕,穿在身上有些寒涼,她準備先回總督府換一件,免得事情還沒有辦成,她卻先病倒了,那不是助長小人威風麽!
正要驅馬前行時,目光微偏,落在了路旁的一個巷子口。
她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忙拽了缰繩停馬,翻身下來往之前看的那個巷子去了。
當走到離巷子口最近的一處宅子前時,慕容瑾深吸了幾口氣,這才伸手推開了那宅子虛掩着的門,但在看到還在站在院中,沒來得及進屋的人時,她還是忍不住的怒上心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那人。
院子裏的人,顯然也沒有料到會有人突然進來,正準備出聲斥責,但看到進來的人是慕容瑾,頓時就蔫了。
“怎麽,你不該給我個解釋?”
慕容瑾不緊不慢的走進了院子,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給了一個很是中肯的評價:“地方選的不錯,布置的也很用心,雖然不大,倒也足夠藏嬌了。”
“我……”
“你什麽?”慕容瑾冷笑着說:“難不成你不是來見紅顔知己,而是路過這裏,突然口渴,所以進來讨水喝?”
“要真是這樣的話,怕是你這段日子,沒少進來讨水吧,嗯?味道很好,還很值得流連忘返是不是?”
“慕容琰!”她聲音陡然轉冷,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你明不明白這樣會有什麽後果!你想沒想過這樣的把柄被人捉住了,父親和哥哥會有多爲難?”
慕容家治軍嚴格,每天都會有晨練和晚練,這個時候離晨練開始,也不過就剩半個時辰了,可是本應該在城外軍營中的人,這會兒卻出現在城中,且還是在城門剛開的時候進來的,那必定是趁着夜深的時候,悄悄跑出來的。
“你昨晚是負責值夜的人!”慕容瑾目光微寒,隻有負責的值夜的,偷跑出來最方便。
慕容琰沒有想到短短時間,慕容瑾就能夠想到這麽多,一時也不知道想不出什麽可以搪塞的借口,索性就站在那裏不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這位可是盈盈姑娘?”慕容瑾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落在旁邊的女子身上。
還不待那女子說話,慕容琰瞬間就緊張起來,做出一副老母雞護犢子的樣子,道:“你不許傷害她!”
慕容瑾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原以爲再見這個弟弟,會是在家裏,會是在年節的時候。
她還怕他住不慣硬闆床,吃不慣大鍋飯,又想着他愛吃鹹一點的點心,打算等杜仲回去向她爹複命的時候,多做一些給他帶過去。
卻沒想到,昨晚查完了賬,發現昌平這邊的鋪子是虧損最爲嚴重的,臨時決定親自過來暗訪,結果卻看到他竟然膽大的私逃出來與人幽會!
這算什麽?
當逃兵麽?
他慕容家世代戎馬,所帶出來的兵将,哪一個不是铮铮鐵骨?即便是被馬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曾有誰退縮半步,何時出現過在當值的時候私逃的兵?
“倒還知道護着人,就是不知道你今日過後,如何解釋你做了逃兵一事,又如何去面對慕容家的列祖列宗!”慕容瑾将目光轉向慕容琰,最後一句話,語氣森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