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容瑾的心情一點也不好。
一夜沒怎麽睡好的她,毫無意外的挂上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偏偏人要是趕上心情不順,吃什麽都不香,喝水也塞牙!
“今日的早飯是哪個廚子做的,扣他半個月工錢!”慕容瑾放下筷子,對一旁伺候的小丫鬟道。
整個早上,她就隻嘗了一口菜,喝了兩勺雞肉粥。
到了中午,她隻咬了半口蝦餃,就已經沒了食欲。
慕容瑾此時很暴躁,整個木槿院的丫鬟因此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連一個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撞上槍口。
被扣掉月錢頂多就肉疼一會兒,可若是一個倒黴被發賣或是打殺了,那才是沒地哭去呢。
采詩不就是個例子?
昨天還在她們面前趾高氣揚,隻不過一個晚上就犯事偷跑了。
可大家心裏都清楚,所謂的犯事跑了,大多都是丢了命卻不能光明正大說出來的。
一時間,木槿院上下人人自危。
下午的時候,二房夫人周氏親自來到木槿院,送還國公府的公中賬本,還道:“這麽些年,可算是有個人把這個擔子接過去了,我也總算是能輕松一些了,以後再也不用戰戰兢兢的睡不好覺了。”
慕容瑾淡淡的笑道:“難不成二嬸做了什麽虧心事?聽說隻有昧着良心的人,才會戰戰兢兢的睡不好覺,畢竟心裏藏着事呢。”
看到周氏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竟然也有些心情大好,不過幸災樂禍也不能太過,免得樂極生悲。
于是她又接着道:“不過我瞧着二嬸不像是那種人,許是平日裏管着這一大家子,什麽都要多思多想一些,這憂思最是傷神,還容易氣郁煩躁,自然就容易睡不好覺。”
“二嬸如今無事一身輕,平日多出去逛逛、走走,和那些世家夫人一起聽聽戲、打打馬吊,心情指不定就好了,到時候自然就睡的好了。”
慕容瑾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事,周氏反而更加不快了。
如今她沒有了國公府掌家的權力,那就隻是一位三品官的夫人了,那些個公侯世家的夫人,誰還會把她放在眼裏?
見周氏臉色愈發黑沉,眼看着就有爆發的趨勢,慕容瑾毫不猶豫的端起了手邊的描金纏枝紋的茶盞。
端茶送客!
“我還有事,就不久留了!”周氏縱使有話想說,見她這個态度也隻好咽下去,隻不過還是沒忍住的諷刺了一句:“這些賬本裏的說道可大着呢,你可得好好的瞧瞧,仔細的看看,免得一個錯漏,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這畢竟是公中的賬,若是出了差錯,到時候可是要挨家法的。”
慕容瑾笑着應“是”,又問道:“是不管什麽人,隻要捅了簍子,都得挨家法麽?”
周氏想也沒想,直接道:“那是當然!”
慕容瑾又問:“不能有人求情麽?”
周氏道:“當然!”又補充道:“就是大伯出面也不行,他可是族長,又是國公府的當家人,若是不以身作則,有了一次的包庇縱容,就有人會在第二次效仿,這樣以後誰還會将家法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