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鴻目送他離開,就招了杜仲和雲影上前來說話。
對雲影的一時大意,慕容鴻倒是沒怎麽苛責,不過失職就是失職,該有的處罰還是得有。
他罰了雲影三十闆子,不過交代了不必急着領罰,等事情都告一段落再說。
還勸解了雲影幾句,讓他不要過于自責。
有心算計無心。
誰都不是能掐會算之人,預料不到何時會在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
這也是他們太過大意,以爲整個昌平已經牢牢的攥在了他們手中,實際上卻是有些坐井觀天了。
有了這麽一出意外,也不全是壞事。
福禍從來都是相倚的。
至少唐氏這出其不意的一次刺殺,讓他們現在知道,暗中還有一隻豺狼在盯着,正伺機而動。
枕邊也有通過舒雅閣,悄悄滲透勢力的唐家這隻猛虎酣睡,就是不知道唐家的勢力,在昌平,乃至在帝都,究竟滲透到哪一步了。
杜仲将慕容瑾之前的猜測說了出來,與慕容鴻所想不謀而合。
慕容鴻面露沉思之色。
這些年,他多在外面穩固軍中勢力,對這個女兒雖說多有惦念,可到底能照顧的地方不多,再加上男女有别,即便他身爲父親,也沒什麽言傳身教的機會。
再者說,他也沒想過讓她涉足這些,他更多還是希望女兒能如那些世家貴女一樣,在家時過富足無憂的生活,成年了在嫁個可心的人,過安穩的小日子。
他慕容家的男兒在外面打拼,立下不世之功勳提高門第,如今也算的上是位高權重,爲的不也就是讓家中女子過安穩富足的日子麽?
可如今,他卻再一次發現了女兒的睿智。
就是他當年也一度以爲,唐氏是受了唐家的指使。
而女兒卻可以通過幾句話,就将唐家和唐氏分開來看,是個有見地的。
他不由得有些得意的想着,難不成慕容家不僅男兒可以頂天立地、支應門庭,女兒也個個都是巾帼不讓須眉的?
慕容鴻定了定神,最後道:“有些事既然瞞不住了,那幹脆也就别瞞着了,阿珏和長安也都不小了,琰哥兒也已經懂事,便是讓他們知道也無妨。也免得什麽都不知,和人對上的時候還容易落了下乘。”
然後又交代了杜仲幾句公事上的處理,就讓他們下去休息了,時候也不早了。
這會兒早已經是月上柳梢,慕容瑾走回香樟院的時候,四周已經點死了燈。
若光迎面走來,二人笑着打了招呼。
慕容瑾道:“我還想着一會兒讓人去尋了你過來說話,可巧了這會就遇見了。”
若光笑了笑道:“那還真是巧了,我也是正想和小姐說說話的。”
實際上,若光是得了思九的吩咐,想辦法暗示一下慕容瑾寫幾封家書給他。
更是要多提一提他,免得等他回來,慕容瑾把他這個兒子給忘到腦後去了。
慕容瑾一邊往院裏走,一邊道:“我是想問問你,思九如今可是啓蒙了?”又自語道:“他現在管着一些事,應該是啓蒙了的,就是不知道學到什麽程度了。我若是寫封家書給他,他可能看得懂?”
最後的一句是問若光的。
若光起初還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瞌睡了就有了枕頭呢?
忙道:“看得懂,看得懂,小姐想寫什麽,盡管寫就是,相信少主一定會高興的。”
心裏暗道:說不定還會好好犒勞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