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候還想不通,如今倒是一切都明白了。
明明唐氏的厭惡、磋磨都是毫不掩飾,都是次次下了死手的,就像是對待死敵似得,可她爲什麽一直都不曾懷疑呢?
是因爲覺得虎毒不食子麽?
所以沒想到唐氏作爲一個母親,竟然連禽獸都不如?
不,唐氏對她的小兒子還是極好,不然也不用不惜謀害長子,好讓小兒子承爵了。
慕容瑾攥緊了手,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指甲陷進肉裏的痛,杏眼微紅,像是一頭暴躁的兇獸,滿腦子都是憤怒,恨不得親手撕了唐氏!
“我要殺了她!”她覺得腦子現在已經着了火一樣,指甲已經陷進肉裏摳出了血,可她猶似不知一樣,始終喃喃的念叨着:“我要殺了她!”
杜仲看着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慕容瑾,心中一沉,最擔心的事到底還是發生了,不由得埋怨的瞪了雲影一眼。
定了定神,他開口勸道:“大小姐,唐氏畢竟占着您祖母的名義,您不能對她出手,不然一個孝字壓下來,您這輩子的名聲就毀了。”
慕容瑾回過神來,面色陰沉的看着杜仲,道:“難道我就要眼睜睜的看着她害我爹不成?你要我顧忌孝字,那是否想過我爲人子女,明知父仇而不報也一樣是不孝!”
杜仲很想說一句,國公爺這不是還沒死呢麽?就算是要對付唐氏,也完全可以徐徐而圖之啊!
像國公爺一樣,給那個唐氏準備點慢性藥,吃上個二三十年的掏空了身子,到時候再讓她一命嗚呼,任憑是誰也看不出來不是?
可要是慕容瑾這會兒一個沖動做了什麽事,到時候就算是把人殺了,也把自己搭進去了,那國公爺這二十來年隐忍豈不都是付之東流了?
杜仲覺得他無論如何也得勸下慕容瑾,不能讓她做傻事。
可沒等他開口,慕容瑾卻已經安靜的坐了下來,面色如常,好像剛剛都是他的錯覺一樣。
慕容瑾剛剛吼了幾聲之後,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仔細的想想以後,就覺得這麽橫沖直撞的,指不定就是落入唐氏的圈套裏了。
何況,杜仲說的也并無道理,爲了那麽一個人把自己搭上,太不值得。
那她想要除掉唐氏,就得徐徐而圖之才是。
她現在不好明面上動手,不過是因爲唐氏占着是她祖母這個名頭,如果,唐氏不是她祖母了呢?
那到時候再做什麽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麽?
冷靜下來之後,她緩了緩語氣,問道:“雲影,你能确定刺殺之人,是在你去舒雅閣的時候就發現你,并且尾随你一路回來,伺機而動的麽?”
雲影一愣,半晌才道:“大小姐是懷疑……”想問的話在對上慕容瑾那雙,平靜卻感受不到溫度的雙眼時,又都咽了回去,老實的答道:“屬下……屬下并不确定。”
“那就沒錯了。”慕容瑾淡淡的說道。
雲影卻沒來由的有些慌張,急急的說道:“大小姐這是懷疑屬下對國公爺的忠心麽?屬下絕不可能和刺殺之人狼狽爲奸,做出背主之事……”
慕容瑾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打斷道:“誰說我懷疑你的忠心了?你解釋那麽幹嘛?難不成是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