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傳到她耳朵裏的時候,府裏已經不少人說她命數不好,是個災星,若是掌管錢财的話,恐怕會将整個安國公府賠進去。
雖然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可是三人成虎,說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有人會在心裏存了疑慮。
加之唐氏一直想找機會,接手她手裏面的私房,于是在克财的标簽貼到她身上的時候,唐氏就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對外隻說是幫她保管,還說等她找個大富大貴之人嫁了,這命數自然就會改了,那時候在還給她,也算是替她攢下了嫁妝錢。
可實際上,在她嫁給馮延庭的時候,唐氏還回的東西,卻不及當初的一半,許多鋪子田莊也都隻是一個空殼,根本就沒有盈利和生産,且還有極大的虧空。
她私房裏的頭面首飾,古玩字畫,更是大半都不知所蹤。
也怪她當時太過放心,并沒有把私房裏面的東西,一一登記造冊,讓人鑽了空子。
想到這事,慕容瑾找來采詩問道:“我在侯府的時候,外祖母讓人送了一套紅珊瑚的頭面兒,外加兩對老坑翡翠的镯子,可是登記造冊過了?我也許久沒看過私庫裏都有什麽了。”
這意思,就是要看院裏的登記冊子了。
吳嬷嬷不由得打量了慕容瑾一眼,總覺得今日的小姐,似乎和平常不大一樣。
以往她可是聽着這些就不耐煩,哪裏還會主動說查看?
再看采詩不安的樣子,心裏也就明白了幾分,怕是小姐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慕容瑾手裏面的鋪子,都是由着吳嬷嬷出面打理的,原本她院裏的其他東西,也該是由吳嬷嬷看管的,但是因爲當初偏疼采詩,所以就将登記造冊、打理院子這樣的事情交給了采詩。
原本她隻以爲院子裏的東西,是在被唐氏收走之後才不見的,如今瞧着采詩這個樣子,怕是她手裏面的東西,早就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
“難不成,我看不得?”慕容瑾淡淡的問道,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嚴厲,屋子裏的丫鬟們惶惶的跪下,尤其是臨時撥過來的那兩個小丫鬟,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慕容瑾倒沒想要遷怒誰,曾經她被囚禁小佛堂的時候,日子過得比下人還不如,哪裏還會無故遷怒?
她軟了一些語氣說:“都起來吧,也不幹你們的事。”
幾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猶猶豫豫的站了起來,可采詩卻沒有那個勇氣,心裏不停想着應對的法子。
随後又想着,小姐庫房裏面的東西那麽多,恐怕時間久一點的記不得多清楚,不如就認下自己的疏忽大意,久未整理,憑着小姐對她的寵愛,應該也不會太過于苛責她。
畢竟她幫着小姐管理私産多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她就是平日小偷小摸的拿點東西,那也是正常的吧?
她覺得小姐應該理解她的辛苦才是。
這麽想着,心中難免就有了些怨怼,甚至開始懷疑有人在背後嚼她的舌根了,不然一直對她信任有加的小姐,好端端的怎麽就想起來看冊子了?
采詩調整了下情緒,磕了個頭,語氣平靜的說着:“請小姐責罰,是奴婢懶怠了,疏忽了登記造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