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面有了主意,慕容瑾面色松快了一些,問道:“你沒有名字,那不如叫思九怎麽樣?”她又解釋道:“君子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我希望你以後的一言一行都會認真思考,并可以常常自我反省,從中尋找不足。”
這也算是寄予厚望了。
男孩思索了一陣子,似乎是覺得不錯,露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道:“好,就聽娘親的。”然後還從慕容瑾的懷裏跳了下去,一本正經的行了禮,認真道:“我不會讓娘親失望的!”
雖然聲音還是難免奶聲奶氣的,說的話卻給人一種铿锵有力的感覺。
思九的乖巧讓慕容瑾的心軟成了一灘水,倒也沒在去糾正他的稱呼,由着他蹭在懷裏撒嬌。
她有些寵溺的抱着他,和他說着話,還時不時的揉揉他松軟的頭發,内心極爲滿足,像是忘了這會兒她還是被人劫持一樣。
之前和思九一起裝成大人的那個小少年,則待在角落裏,嘴角有些抽抽,但心中更多的是擔憂:他們家少主這麽幼稚的一面被他給看到了,回去會不會被滅口?
慕容瑾想了想以後,還是忍不住的說道:“你今兒劫持我的事,是早就計劃好了的還是臨時起意?”
若是後者還可以理解,若是前者她怕事情沒那麽容易解決,能提前計劃好了劫持她,并且絲毫不懼國公府,對她爹身邊的随從暗衛都能輕易拿下,這樣的對手未免太過可怕。
若是這人想要對付安國公府或者鎮南侯府呢?
而且她發現上了馬車以後,一直就沒有什麽機會在留下什麽記号,反倒是一直被思九牽着走了。
這麽想了之後,她剛剛的心思也淡了一些,是她大意了。
之前他們大概在昌平附近,後來走了一段時間,現在又乘了這麽久的馬車,她面色冷凝了一些,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思九聞聲就坐直了身子,神色嚴肅了許多,他很是鄭重的看着慕容瑾,回道:“娘親,你願意以後和我在一起生活麽?不在回京,我們選一個僻靜的地方隐居。”
“你……”慕容瑾覺得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可她沒辦法當真。
她面前坐着的,不過就是個四五歲的孩子而已。
“是誰指使你的?你身後的人是誰?”她的語氣已經有些嚴厲,高聲诘問道。
“沒有人指使我。”思九搖了搖頭,又問了一次:“娘親,你願意和我一起生活麽?如果你想的話,以後可以找個喜歡的人給我當爹爹,我不介意的。可我想娘親能陪着我一起長大。”
慕容瑾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的确她第一眼看見這孩子的時候,就覺得很投緣,讓她忍不住想起前世的兒女。
大約是前世兒女早夭,又是那樣的死法,她後來一直很渴望能在有一個孩子,自己的孩子。
可這不代表她就要離開父親哥哥,離開外祖母,離開那些愛她的親人,去跟一個才相識不到一天的小孩子,去一個她還不知道是什麽的地方。
和他一起生活,陪着他長大?
真是可笑!
他以爲他是誰?
她又爲什麽要再給别人養兒子?
還是給一個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的人養兒子?
養大在被一碗毒藥毒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