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鴻雖然已經是坐四望五的年紀,但是保養得宜,又常年在軍營裏面摔打,身形健碩,修長挺拔,肩如刀削,鬓如刀裁,目如朗星,膚若小麥,看上去也就三十剛剛出頭的樣子。
看着慕容瑾淚眼朦胧,聲音哽咽的杵在原地,像是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樣子,慕容鴻冷肅的臉上浮現了些許心疼。
常年在行伍中浸染出來的幹脆直爽,讓他直接的問道:“哭什麽?你平日裏不大愛說話,但要是有什麽委屈萬不能憋在心裏,直接和爹爹說。你是不是受了什麽欺負?還是誰找你不快?”
慕容瑾微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對着自己的父親望了一陣子,确認了眼前的人不會消失,才快走兩步上前。
這是她的父親,無論前世今生,都是她最堅實的後盾,是她最該依仗信任的人。
是那個無論出了什麽事,都會站在她身後相信他,支持他的人。
“沒有人欺負我。”她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拉着慕容鴻的衣角,小女兒似的嬌嗔嘟囔:“我隻是許久不見父親了。”
慕容鴻愕然,面有愧色,擡手拍了拍拽着自己衣角,眼睛濕漉漉的女兒。
這是他和星闌盼了許久才得來的女兒。
可自從星闌搬進了小佛堂,從此閉門不見人以後,他就常年的宿在軍營,回家的次數極少。
他不想女兒被國公府烏煙瘴氣的後院影響,就默許甚至暗中使了一把力,讓女兒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鎮南侯的。
他對這個女兒,雖然一直都擱在心裏惦記着,但是說過的話,卻沒有幾句,見過的面也并不算多。
大多數時候,他見到的女兒都是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你問什麽她就答什麽,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
除了前些年,按着安國公府的家訓,滿十五歲的嫡系子女都要去軍營曆練至少一年的時候,他知道他這個女兒喜歡醫術,一直跟着軍醫學習,還幫了不少忙以外,再讓他說這個女兒喜歡些什麽,愛玩些什麽,他卻是一無所知。
鎮南侯府看上去隻是一個沒有子弟入仕,隻靠着辦書院和經商維持,沒什麽權勢的侯府,但實際上鎮南侯府培養出來的暗衛,比着他們安國公府的一點也不差,甚至有些方面還要更上一籌。
就算是他有心想要打聽點女兒的什麽事,也沒辦法把手伸進鎮南侯府裏面,隻能讓人多注意一些。
如今女兒見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許久不見父親了”,讓他覺得心裏面酸酸的,又想着今兒急匆匆的從昌平趕過來,就是因爲聽說女兒剛一到侯府,就大哭了一場,差點背過氣去。
他心中放心不下,得了消息沒多久,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語氣有些許擔憂的再一次追問道:“是不是府裏有人欺負你了?是唐氏還是阮汀蘭?”
說完又怕女兒搪塞不敢告訴她實情,又追了一句:“你别怕,有父親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慕容鴻說完還忍不住在心裏面琢磨,府裏面是不是又有人趁着他不在不安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