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笑着點頭應了,還打趣道:“我今個倒是有口福了。”
慕容瑾抿嘴笑了笑,行了一禮才退出去。心中卻是在不停想着,父親是爲了什麽過來呢?他這會該是忙着總督府的事情才對啊?
薊遼總督府原是設在密雲,今年初秋的時候,英宗下旨将總督府移駐昌平,巡撫移駐薊州。
如今正是忙的時候,父親這會兒該在昌平駐守才是,到底有什麽急事匆匆過來見她?
慕容瑾心中百轉千回,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腳上卻一步未停,輕盈穩健的出了暖閣。
一出門才知道外面竟然又飄起了雨,涼風瑟瑟,夾雜着雨水的寒涼,她才走出來就打了個寒顫。
真冷!
她身邊的大丫鬟采詩見她出來,忙将手中抱着月白色長式金魚海棠的缂絲鬥篷披在了她的身上,又貼心的替她理好兜帽:“小姐,您當心身子,别着了寒氣。”
采詩身後跟着的绛香也緊跟着上前一步,喊了一聲“小姐,”,然後遞了一個瓜棱形平底雕着喜上眉梢的袖爐給她。
慕容瑾“嗯”了一聲,便目光冷凝的往正廳走去。
身後的采詩緊跟着上前,将绛香擠到一邊去,然後爲她撐傘。
采詩和绛香一直是貼身服侍她的大丫鬟,隻不過後來一個護主身死,一個爬床被杖殺。
前世她極爲寵信說話讨巧又精明伶俐的采詩,對木讷少言又帶着一點死闆的绛香卻不大上心,也不怎麽喜歡的起來。
卻沒想到她去大覺寺上香回來的時候,遭到土匪劫殺,若不是绛香拼死護着,又替她擋了緻命一擊,她怕是等不到哥哥帶人來救她。
而一直受她寵信的采詩,卻在一次她受王熙妍邀請,去二皇子府上參加早梅宴的時候,遺落了一枚藏有書信的荷包,又剛好這枚荷包被人撿了去。
而那荷包裏的書信,竟是有人模仿她的筆迹,寫給二皇子一訴衷腸的情書!
恰巧這個時候,采詩試圖爬上二皇子的床一步登天,卻被二皇子一番羞辱。當采詩被婆子押到衆人面前的時候,卻反咬她一口,說是受她指使,隻因她思慕二皇子已久。
先前有了書信爲證,後來有了采詩指證,她百口莫辯。
雖然最後采詩被王熙妍下令杖殺,又下令封口,可她到底還是落了一個不安于室的名聲。
采詩拼上一死也要毀了她的名聲,又布置的如此周密,讓她找不出來一點端倪,采詩縱然有點小聰明,卻也不過就是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罷了,所以這背後一定有人指使。
哼!
前世沒有多久她就被囚禁了,就算是有心想要查出真相也是無能爲力,今生她倒要瞧瞧,到底是誰一直躲在暗中算計!
不過未免打草驚蛇,她這個時候還是要不動聲色才是。免得背後之人棄了采詩這顆棋子,她反而失了先機。
前世采詩能夠做的滴水不漏,讓她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想來不是後來才背主的。倒更有可能是從一開始,采詩就不是忠于她的。
慕容瑾在心裏琢磨着,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正廳,早有候在門口的婆子撩高了簾子。
她進了正廳,采詩替她取了鬥篷。繞過地上放着紫檀嵌雲石的福祿壽大插屏,頓時就感到暖洋洋的熱氣撲面而來。
而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廳中央,那熟悉的背影,那寬厚的肩膀。
“爹爹。”
一張口,聲音已經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