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阮汀蘭和她那個姨娘米氏一樣,慣會用軟刀子殺人,應付起來反而是麻煩許多。
她們今天過來,想來是早就已經做好了周全的計劃,這個時候就算是把人攔下了,也定然有後招等着,還不如見招拆招。
老侯夫人想了想,面色有些沉,把手中的牌放下,招了小丫鬟把牌桌撤下去,然後說道:“既然來了,那就請到暖閣說話吧。”
“母親,不如我去招待兩位小姑吧。”白氏站起身,面有擔憂的說。
自從她這位二姑子帶着孩子成了安國公府的姨娘,小姑子每次回來,明裏暗裏的,都是想着讓侯府出面把大姑子接回來扶正二姑子,每次都把老太太氣的心肝疼,跟着大病一場。
這再好的身子,被這麽氣下去,也是要壞的。
白氏很想不通她這位小姑子究竟是想的什麽,對自己的親娘嫡姐毫不在意,反倒是對庶出的一房掏心掏肺,好像跟二房才是一家人似得。
老侯夫人冷笑,道:“不當着我的面爲她那個庶姐哭訴一次,她還能消停了?”站起身,由着慕容瑾和阮炜彤一左一右的扶着坐在了暖閣的臨窗大炕上。
剛剛來回禀的小丫頭這會在前面帶路,幾個嬷嬷丫鬟簇擁着的阮芝蘭走進來笑着喊了聲“母親”,她身後跟着的阮汀蘭倒是禮數周全的問了安。
也不待老侯夫人說話,阮芝蘭就在老侯夫人對面的位置坐了。
白氏眼簾微垂,臉色難看的很。她堂堂一個侯夫人,又是長嫂尚還在老太太下首站着,她這位小姑子倒是毫不客氣的在上位坐了。
老侯夫人臉色也不大好,正準備訓斥兩句,阮芝蘭卻笑着開口,說:“呦,大嫂也在呢。瞧我這眼神,竟然沒看出來,還以爲母親身邊服侍的嬷嬷換了人。”
白氏擡眸看向阮芝蘭,眼中有些似笑非笑的味道,面上卻很是認真的說道:“我是媳婦,自然是要親身服侍向母親盡孝,這是應當的,比不得三妹。”
就差被人指着鼻子說不孝了,阮芝蘭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
随後又聽到白氏笑着說:“不過,三妹歸家是客,那些個規矩禮數,自然是不必在意的。”
白氏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就好像是再說,你是客人,我讓着你不和一般計較,這就更讓阮芝蘭感覺白氏是在鄙視嘲諷她,不由得有些恨恨的咬牙。
老侯夫人給常嬷嬷遞了個眼神,常嬷嬷拿了一個秋香色金線繡富貴牡丹的大引枕放在炕裏,然後服侍着老侯夫人靠坐在炕裏,剛剛坐過的炕邊就這麽空了出來。
“母親蓋着些。”白氏笑着接過丫鬟遞過來的一張絨圈錦面小方被,搭在了老侯夫人的膝上。
老侯夫人點點頭,白氏便在炕邊坐下了,慕容瑾和阮炜彤行了禮後,就在下首的繡墩上坐着。
至于阮汀蘭,一直都沒誰理她,她也不在意,安靜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老侯夫人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然後有些疏離的問:“這天這麽冷,你怎的想起來我這了?若又是來鬧個不消停的,還是盡早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