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安陵木槿感覺有什麽東西攀上了自己的腳,低頭看,竟是那蠢貨太子,他中毒已經很深,臉色都已經開始發青。
這蠢貨,居然還知道求救,不過看他過往做的那些事情,安陵木槿并不想救他,不想惹上無謂的麻煩。
但是……剛剛小九可是爲了這廢物太子選擇自殺啊!可見她骨子裏還是注重血肉相連的親情。
看在小九的面子上,她勉強幫他一把,不過他中毒的時間太長,雖然她能保證這蠢貨沒有性命危險,但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幾支藥劑針落在他身上,那廢物太子立刻便暈了過去,安陵木槿再也沒有功夫管他,打橫抱起小九準備離開。
至于那瘋子皇後,呵呵!她可沒那個義務管,就讓她在這裏自生自滅吧!醒來以後讓她自己和那蠢貨太子相愛相殺。
雖然知道她的精神有些問題,但是她确實無法原諒皇後這麽做,如此傷害一個孩子。
安陵木槿感覺自己的速度從未有過的快,一切障礙都不再是障礙。
離尊拉住安陵木槿,“附近有一處小院,到那裏是最快的!”
安陵木槿緊了緊懷中的小九,幾乎是嘶吼着說:“快,帶路!”
這個時候,離尊也沒有計較安陵木槿的語言是否得當,帶着安陵木槿往他所說的那座小院趕。
到了小院之後,安陵木槿立刻找了個地方安置好小九,銀針吊着她的性命,她自己立刻去準備。
心口的匕首不是鬧着玩兒的,隻差一點兒就要刺入心髒,現在但凡是稍微有點兒劇烈活動,那匕首就會劃破旁邊的血管。
安陵木槿動作麻利的準備好一切,操刀準備給小九手術。
這一次,比她上一次給冥塵拔袖箭的難度還要大,小九隻是個孩子,各方面的身體素質肯定不如冥塵。
萬一在中途不小心碰到什麽血管失血過多,那就完了。
可惡的皇後,她對小九的關愛根本就是扭曲的愛,也可以說那不是愛,隻是束縛小九最有力的枷鎖而已。
而且這個枷鎖,她是一輩子都掙脫不開的。
終于開始下刀了,安陵木槿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不容許一絲注意力的分散,也不容許自己出現任何的差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陵木槿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精準,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密。
差一點兒就行,安陵木槿咽了一口口水,咬咬牙,狠下心,匕首一拔,現在就是要和上天比速度的時候了。
各種止血的藥劑針打在小九身上,同時止血的紗布覆蓋在上面,很快,一層紗布已經被血染紅。
安陵木槿把染血的紗布拿走,再換新的,重複幾次,直到已經沒有血迹滲出。
探了探小九的鼻息,安陵木槿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讓安陵木槿有些支撐不住,直接暈倒在了小九床邊。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兩條手臂簡直酸的擡不起來,眼睛也很幹疼。
向外面看了看,發現時間已經是午夜時分,月上中天。
靠!她怎麽就睡了?小九的傷口剛剛處理好,如果不去看看,她害怕小九今晚會發燒。
腳剛剛落地,一個寒到骨子裏的聲忽然炸響,“你想在救完人之後再救自己嗎?地上這麽涼。”
安陵木槿抱着胳膊打了個激靈,一看自己的腳,果然沒有穿鞋,好吧!是她錯了,現在的天氣果然不怎麽适合光腳出去。
不過……她好像忽略了一個重要的點,安陵木槿看向半倚在軟榻上的離尊,緊緊閉上了眼睛,又睜開了。
她怎麽會在這裏,而且離尊還在這裏?卧槽!雖說離尊的人品,但是,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是不是有點兒不好啊!
“離尊大人,深夜時分,我們男未婚女未嫁的,在同一房間,會不會有失您高貴的身份啊?”
安陵木槿重新坐回床上,晃蕩着兩隻粉嫩細白的小腳丫,臉上嬉笑着。
“你有一點說錯了!”離尊的聲音響起。
安陵木槿配合的回,“什麽?”
“本尊已經有妻子。”離尊淡定地說着。
未婚妻也算,不是嗎?
安陵木槿一怔,離尊這樣的大冰塊,這樣一尊殺神,居然也會有柔情的一面?
不過外面似乎從來沒有過離尊有夫人這一傳聞啊!也沒有說過離尊夫人到底是哪位絕世女子。
不過能成爲離尊的女人,想來也是巾帼英雄,那份膽量就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有的。
但是……
“那你就不害怕你妻子找你算賬?畢竟你現在可是有婦之夫,這樣不負責任,小心尊夫人找你算賬!”
安陵木槿挑着眉,一臉的幸災樂禍,離尊不會屬于妻管嚴的那種吧!
隻要一想到離尊與他夫人相處,大冰塊……
莫名的有喜感。
“嗯!相信她是絕不會介意的。”離尊出乎意料的淡定,連身子都都沒開心移動一下。
“呵呵!沒想到尊夫人這麽大度,離尊好福氣。”安陵木槿的笑帶着嘲諷,心裏有點兒氣,也是爲離尊夫人打抱不平。
她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古代那一套,男人出去尋花問柳,家裏的妻子如果有任何怨言,那就是善妒。
而女人若是出軌,那就是給男人帶了綠帽子蒙羞,是萬惡不赦的罪過,是要浸豬籠的。
真特喵的不公平啊!
“嗯!”離尊涼涼的應了一聲,聲音放低,“也許她一點兒都不大度。”
安陵木槿沒聽清離尊的後半句話,下意識的擡頭問,“什麽?”
然而回答她的隻是無盡的沉默而已。
冰塊!
安陵木槿不搭理他,穿好鞋子走出去,去到小九的房間。
蠟燭被點亮,安陵木槿隻看見小九蜷縮在床的角落裏,身子發着抖,嘴裏還念念有詞。
身上的紗布又被她弄出血迹,臉上暈染着不正常的紅。
看來肯定是發燒了!
安陵木槿走近,将她的身子抱過來,緩緩放平。
靠的近了,安陵木槿聽見小九說的話。
這時候的小九
“母後,小九不想當什麽皇帝,小九隻想一輩子孝順母後而已,不要……我不要做男孩子……”
這些聲音一聲聲的撞進安陵木槿的心田,激蕩起無數漣漪,一瞬間,她非常心疼這孩子。
也不知道那皇後到底對她做了什麽,把一個好好的孩子逼成這樣,如果不是有一個這樣的母後,小九肯定會有更好的發展。
安陵木槿爲了讓小九好好休息一下,給她打了一針安眠的,又把染血的紗布換了下來。
還是發燒,安陵木槿又給她打了一針退燒的,爲她掖好被角,才收拾好了走出去,輕輕關上門。
門外,離尊猶如幽靈一樣的站着,安陵木槿一時沒看見,鼻子撞到了他堅硬的胸膛上,疼的她倒抽了幾口涼氣。
“幹嘛?杵在這裏好玩啊!”安陵木槿直接捂着鼻子炸毛。
靠!大晚上的在這裏,簡直要吓死個人好嗎?哼!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沒看路的。
離尊很無奈,趕緊轉移這個話題,“那孩子沒事兒了,你也趕緊去休息一下吧!”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安陵木槿覺得自己确實該休息一下了,但是心中還有一個疑惑。
“對了,你是怎麽知道皇後要去殺那個蠢貨太子的?”
今日這件事情絕非巧合,離尊會帶她去去天牢,肯定是事先就知道皇後要做些什麽的。
離尊背着手,銀色面具擋着他的臉,看不清容顔,“别忘了,本尊的身份,世間還有什麽消息是本尊不知道的嗎?”
切!自戀。
安陵木槿嗤之以鼻,“你就不知道南莫北甯在哪!要不然怎麽會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消息。”
離尊被噎的沒有話可以說了,良久才憋出一句,“休息去!”
接着,隻留給安陵木槿一個拽拽的背影。
傲嬌鬼!
安陵木槿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了千代君離,她……居然好像能從離尊身上看見他的些許影子。
最近一直有點兒魔怔,所以安陵木槿并沒有往其他地方想。
隻是覺得,如果千代君離恢複健康了,會不會也和離尊一樣,成爲當代驚才絕豔的人物。
一定會的,她的眼光,從來就不會有錯。
操!又忘了一件正事兒,可惡的離尊,還睡什麽覺,現在還有什麽心情睡覺?
今晚還有大事兒要幹!那些将領的性命,說不定那些江湖人士已經開始動手了。
特喵的!
運起輕功,拿出最快的速度,三步兩步并做追上他,安陵木槿還是沒有能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好吧!實力的差距是硬傷,可是,他丫的也不能說話不算數吧!
明明說好今晚行動的,結果叫她睡覺!她現在有心思睡覺嗎?能睡得着嗎?
那黑衣人的身份一天不知道,她的心就一天懸着,做什麽都似乎安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