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白也是親身體驗過安陵木槿藥劑針厲害的人。
要說從前,他自認爲心中了無牽挂,已經無所畏懼。
但是現在看來……就算是再了無牽挂的人,遇見安陵木槿的藥劑針,也要扛不住。
所以……隻能乖乖按照她的吩咐做。
不然,那種比死還要痛苦一萬倍的感覺,他不想再體驗一遍。
外面忙的熱火朝天的,房間裏的安陵木槿也沒有在閑着,端着胳膊在房間裏面走着。
不仔細想還不知道,越想,那天的事情就越蹊跷,明明她的毒就是下給那個黑衣人的,可……
那個毒素卻又出現在了死士身上,真心是個麻煩事兒,百思不得其解。
她有預感,那個人應該就是安陵王府裏的某個人,要不然他爲何誰都不殺,就單單殺玉嬷嬷。
首先,要排除仇殺,玉嬷嬷雖然是榮槿長公主的陪嫁,但是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什麽過人之處。
再加上她在安陵王府裏行事一直很低調,所以說她不可能和什麽人結下仇恨。
就算是趙側妃給她下毒,那也是間接害她,要知道趙側妃原本要害的人,是她,玉嬷嬷隻是替她受了罪而已。
這件事情,還要深入調查。
唉!心情很煩躁,幕後之人在和她玩兒貓抓老鼠的遊戲,那麽她就陪他玩兒個夠,遲早把這隻暗不見光的老鼠抓到。
算了!安陵木槿想的腦子有點兒疼,索性就不再去想了。
抓捕黑衣人還要從長計議,現在就算想破腦袋,他也不會跑到面前來送死的。
安陵木槿索性去研究她的毒藥去了,這個可是防身必備,她的最後底牌,儲量一定要充足。
每次一研究這東西,總要折騰好幾個時辰。
尤其是這一次,她又升級了她的毒藥系統,比以前的殺傷力更大,各種功效的都應有盡有。
等安陵木槿忙好,并且做完收尾工作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差不多已經黑了。
這期間沒人來打擾過她,就算有,也被梅轶給解決了。
因爲她吩咐過,隻要她閉門研究的時候,哪怕是天王老子在外面,也得等着她弄好再說。
要知道她研究的可不是什麽仙藥仙湯,那可是穿腸毒藥,要是成品了還好,最要命的是研究過程中,稍有不慎便會沒了性命。
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站着一天,現在她腰疼脊椎也疼,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還是先去休息一下爲好,緩解緩解壓力。
歸根究底還是因爲這個身子太弱了,要是放在從前,别說一天了,就是不吃不喝兩三天做實驗也沒什麽事兒。
反正也到晚上了,安陵木槿索性躺在床上休息。
身上的繁複的衣裙被她小心的除去放好,安陵木槿這才松了口氣,心安理得的爬上床。
那件衣裙她反正是不會再穿了,第一,是她不會穿,第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特喵的,那裙子真心貴啊!
她是要穿着打架的呀!這麽名貴的布料,萬一在打鬥的過程中一不小心被她弄壞了,雖然不是自己的錢買的,可還是好心疼的說。
要命!有時候太貴重的東西反而用起來束手束腳的,還是平平凡凡簡簡單單的适合她。
剛剛那麽累,可是現在躺在床上,安陵木槿又睡不着了,腦海裏想的全都是千代君離,想着他現在在幹什麽?
雖然感覺自己這樣好沒有出息,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
兩隻手揪着被子,眼睛睜着,不知道該想什麽的時候。
啊啊啊!她要瘋了!趁現在還沒有深陷的時候,不能再進行下一步了,要不然等待她的隻能是萬劫不複。
她和千代君離的未來,還有太多的不确定,所以在不能保證他們之間的所有障礙都清除之前,她不會投入自己的全部感情。
腦子裏一團亂麻,越是想要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千代君離的影像就越是深深駐紮在腦海裏。
剪不斷,理還亂!
安陵木槿索性拉住被子蒙着頭,不讓自己呼吸,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安陵木槿終于從被子裏探出頭來,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白皙如玉的面容因爲長久呼吸不暢而爬上了一絲紅暈,眸子裏含着秋水,好不惹人憐愛。
已經這樣了,還是沒有辦法制止自己的胡思亂想,安陵木槿緊了緊手心,又從床上爬起來。
還是去研究她的藥去吧!至少找件事情做做,那樣腦子裏就會少一些無聊的想法。
呵呵!她還真是受虐的體質啊!
安陵木槿剛剛站起來,忽然停住了動作,目光閃着駭人的寒光,射向門口的方向。
有情況!安陵木槿素手一動,銀針已然在手,時刻準備就緒。
周邊空氣浮動,撩起安陵木槿額前的些許碎發,她還沒來得及看見門是如何打開的,一道挺拔的身影就已經站在了房間裏。
霎時間,銀針齊發,對準的赫然是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細小的銀針破空而去,卻被來人輕易的擋下,數十根銀針失去攻擊力,簌簌落地。
同時響起的還有安陵木槿冷然的聲音,“我記得我說過,不管是誰不經過我的同意,擅自進入房間,一律來得,走不得。”
入目的是一張銀色面具,上面流轉着精緻的圖案,在月色的隐射下熠熠生輝,來人是誰自是不必細說。
“本尊是有重大情報要告知木槿,迫不得已才有此行徑。”離尊背着手,從容淡定,絲毫不被安陵木槿的話所影響。
安陵木槿勾起一抹冷笑,“說!若是連離尊的情報不足以讓我動心,那麽就休怪本郡主讓你今日走不出去了。”
離尊一點兒都不被安陵木槿所威脅,無半點兒畏懼,挺拔的身軀漸漸逼近安陵木槿。
“絕對夠格!”離尊欺近安陵木槿,面具下隐隐可見深邃如古井的眸子,“城外有異動,大批江湖人士聚集。”
安陵木槿被逼的退後一步,離尊卻故意耍弄她似的,她退,他進,直到安陵木槿的腳抵到床邊。
後面已經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退了,安陵木槿心裏已經在罵娘,嘴上卻還是保持着微笑。
“怎麽?離尊除了送消息來,還準備強搶良家婦女嗎?排遣深夜寂寞?”安陵木槿退無可退,索性主動迎擊。
巧笑嫣然,素白纖細的手指勾起散落胸前的一縷發絲,一雙翦水秋瞳波光粼粼,仰頭望着他,櫻唇水潤,簡直活脫脫一隻撩人的小妖精。
離尊的喉結明顯動了一下,這小妖精……反倒是讓他不知道如何回應了。
離尊别過臉去,這次反倒是他退後了幾步,聲音有點兒沙啞,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
“如果你對城外的異動感興趣的話,那就趕緊,不要等你磨蹭好了,人家已經走了。”
安陵木槿臉頰抽搐了幾下,絲毫不留情面的反擊,“我的速度取決于離尊你,什麽時候出去?本郡主要換衣服。”
“你……”離尊無話反駁,一道箭似的消失在原地,沒了影子。
安陵木槿也沒有磨蹭,輕裝上陣,一襲簡單的水藍色過膝羅裙,三千墨發用一根同色絲帛系住,清麗脫俗。
古代就是這一點不方便,丫的,流行什麽淑女,衣服沒有一件方便幹架的。
她決定了,以後一定要弄點兒方便打架,可以施展身手的褲子來穿穿。
弄好之後,安陵木槿便出了房間,院子裏,三個男人對峙着。
梅轶眼尖,首先看見安陵木槿,豔麗的桃花眸一亮,“小美人兒,這個家夥太可惡了,居然擅闖你的房間,快來幫本公子弄死他。”
安陵木槿一個頭兩個大,臉頰抽搐着,理了理額角的發絲,“都是朋友,别動幹戈。”
墨衍白倒是沒有言語,他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那種死神的壓迫,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什麽!朋友?沒搞錯吧!小美人兒,你變了!你不愛本公子了!”梅轶眨着一雙桃花眸,好不委屈。
空氣驟然冷凍,離尊冰寒帶着殺氣的目光射向梅轶,“她從來就沒愛過你,還有,你太聒噪了,再多一句廢話——死!”
梅轶感覺到那駭人的殺氣,縮了縮脖子,低着頭看地,不再敢言語一句。
這個男人到底哪裏來的,簡直太可怕了,那淩厲的殺氣,還沒有動手,自己就已經從心中生出一股懼意。
那個殺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好像真的有刀子在他臉上剮過一般。
安陵木槿松了口氣,果然還是要離尊才能制得住這個妖孽啊!要不然她真的害怕這個騷包破壞她的行動。
“有重大情況,來不及多說,趕緊的一起去城外,去早了說不定會有大發現!”安陵木槿走上前,簡單的交代了一下。
離尊霸道的摟過安陵木槿的楊柳細腰,直接丢下一句霸道狂妄的話,“本尊出馬,不需要這些累贅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