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腳踝已經被磨的血肉模糊,安陵木槿不敢過去,就怕他有什麽激動的行爲,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平息。
還有一點,現在還看不出那個方法到底起作用了沒有,這個冒險的法子是成功還是失敗還要兩說,所以暫時不能輕舉妄動。
随着時間的推移,千代君離的臉色慢慢變得有些蒼白,臉上的潮紅慢慢褪去,而他的呼吸卻變得更加紊亂。
怎麽會是這個情況的?安陵木槿大驚,立即将千代君離身上的銀針撤下,幾支藥劑針出手,封住了他的經脈。
糟糕!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樣的結果……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壞……
她隻一心想着如何壓制九陰寒蠱,隻想着壓制了九陰寒蠱之後他就能留有餘力制約體内的兩股真氣。
真是行差一步滿盤皆輸,安陵木槿暗暗怪罪自己剛剛的舉動真是太魯莽了,她應該找聽風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内力的。
但是……剛剛那個情況,也由不得她多想什麽了,千代君離的情況如何,她是最清楚的,如果再多晚一點兒,那他的命就真的沒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經過她的努力,雖然缺少了一些藥材,但這個辦法還是有成效的,九陰寒蠱,被她壓制住了。
但……千代君離體内莫名其妙的兩股真氣卻沖撞的越發厲害,幾乎要将他的全身經脈絞碎。
那兩股真氣是導緻九陰寒蠱爆發的真正原因,但同時也在抑制着它們的厮殺。
現在九陰寒蠱是被壓制住了,但真氣沒有了制約,卻是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沖破阻礙,來勢洶洶。
安陵木槿不知道怎麽處理這樣的情況,她的銀針,對這個一點兒效果都沒有,所以這個事情,還是要靠千代君離自己。
靠他自己本身的真氣去抵禦那一股作亂内力,說白了,就是要靠他自己的意志去控制,否則最後的結果就是經脈被這兩股内力給絞碎。
這個東西,安陵木槿真的幫不上任何的忙,她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吊着她的命,不讓他昏迷過去。
千代君離全都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着他此刻有多麽痛苦,這痛苦,比之剛剛那一次銀針刺穴還要強烈。
安陵木槿看着千代君離痛苦,心裏一直揪着,很想忽略這種感覺,但……越是忽略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在心裏的份量就越重。
最近,也許是見到千代君離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她心裏總是對他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她是怎麽了?不要告訴她,自己是被千代君離的容貌給迷住了,要說美男子,她身邊也有很多,可是……她卻唯獨隻對千代君離這樣。
現在想來,她的情緒似乎總是容易因爲千代君離而左右,憤怒因爲他,失落因爲他。
盡管已經無數次的告誡自己,不要對千代君離産生什麽,甚至她感覺這個人很危險,不要靠近他,但每次卻總是那麽不由自主。
心裏總是很矛盾,不得不承認,她心底對千代君離有一種特殊的情感,甚至是對任何人都不同的。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不知何時開始,她好像已經對千代君離淪陷進去了。
要不然爲什麽自己會一次次的救他?甚至于每一次聽見他陷入危險,自己的心總是忍不住狠狠提起,恨不得立刻飛到他身邊。
眼見地千代君離的身子已經越來越涼,安陵木槿的心也是越來越涼,這一次,千代君離真的要被她弄死了。
這樣的情況,千代君離要扛過去,幾乎是希望渺茫的事情了,唇邊劃過一絲苦笑,安陵木槿感覺眼睛裏很苦澀,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
千代君離嘴裏輕輕呢喃着什麽,聲音很小,安陵木槿隻有湊到他耳邊才能聽清他說的什麽。
“木槿……木……槿……我心悅你……”隻是簡單的幾個字,千代君離卻說的十分吃力。
從來不知道眼淚爲何物的安陵木槿,在這一瞬間,眸子中居然滑落了幾滴晶瑩,身子無力的垂下。
該死的!她捂住自己的嘴唇,想去打那個黑心的貨,都要死了,還賺了她的眼淚,還真是一點兒都不願意吃虧。
罷了!罷了!既然已經收不回去了,那麽就允許自己放縱一次吧!就一次好了,從此以後都要好好克制着。
手,如輕輕羽毛一般掃過千代君離的眉眼,爲他撫平眉宇間的痛苦,接着,安陵木槿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動作。
櫻唇,輕輕的碰上千代君離俊美的面容,吻上他的眸子,能看的出來,安陵木槿吻的很生澀,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着。
吻漸漸的往下移動,猶豫了一下,安陵木槿還是将自己的櫻唇貼上千代君離的,獨屬于他的清冷氣息鑽進鼻息之間。
千代君離的眸子動了一下,慢慢睜開,他并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在他承受無盡痛苦的時候,忽然有一縷幽香闖入他的世界。
入目的便是安陵木槿微微顫抖的睫毛,唇上的美好幾乎要令他失控,一雙眸子裏迸發出狂喜。
想将她擁入懷中深吻,但……該死的鐵鏈,束縛着他,讓他一點兒都動不了,隻能這麽看着。
算了!人應該學會滿足,隻要她在自己身邊,那就足夠了,千代君離重新閉上眸子,享受着安陵木槿的吻。
他現在可不能讓那個小丫頭懷疑他已經清醒了,不然以她的性子,自己吃苦是難免的了。
唇上面酥酥麻麻的觸感幾乎讓他失控,一心關注着這個,連體内的痛苦似乎都變的不那麽難受了。
他還不想死!千代君離的心底暗暗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求生欲念,他還沒有品嘗過這個小丫頭的美好,還沒有讓她心悅臣服。
絕對不能就這麽死了,非常不甘心,隻要一想到,隻要他此刻死了,那麽那個小丫頭很快就會把自己給忘掉,轉而投入别的男人的懷抱。
不行!千代君離都不敢想象,隻要一想到安陵木槿的美好也會被其他男人欣賞到,他就想殺人。
心髒的地方,好像被什麽東西餃着,比現在身體上的痛還要痛苦一萬倍。
所以說,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一定要活着,隻要他在她身邊,任何男人都别想靠近她。
有了這股信念支撐,千代君離狠了狠心,準備用最後那一個極端危險,卻也是最快的辦法。
千代君離已經堵上了一切,調動了體内的全部真氣,盡全力沖向體内那一股亂竄的内力。
這次,他賭的很大,如果不成功,他很清楚後果,内力盡廢,經脈盡毀,從此以後成爲一個廢人。
但他顧不了那麽多了,此時此刻,他的心裏就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趕緊的把那一股煩人的内力給壓制下去。
千代君離忍痛,把安陵木槿從身上給推開,盡管十分不舍,但他一定要那麽做,這個過程十分危險,他不想她受一點兒傷。
内力猛烈沖擊,在千代君離孤注一擲之下,他本身的内力終于隐隐有壓過那一股外力的趨勢。
當然,這個也是有弊端的,兩股氣息猛烈相撞,其結果自然也是十分慘烈,千代君離感覺經脈裏一股近乎撕裂的痛苦。
精緻如仙的臉已經有些扭曲了,千代君離将鐵鏈拉的嘩嘩作響,玄鐵已經切入他的手腕,深可見骨。
他這是在幹什麽!瘋了嗎?縱使才接觸内力的安陵木槿,此時也明白千代君離到底在幹什麽。
千代君離……他難道就這樣不要命了嗎?這樣亡命之徒的做法,他居然就這麽随随便便用了。
安陵木槿想上前,但兩股氣息相撞,産生的餘力卻是讓她半點兒靠近不得,隻能無措的看着千代君離忍受折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體内的痛苦慢慢的緩解,千代君離身上的氣息驟然變強,身體癱在浴桶裏,直接昏迷了過去。
安陵木槿終于可以上前查看了,手腕腳踝上的傷口已經深可見骨,但安陵木槿沒有太過注意,隻要沒斷手斷腳,她就有無數辦法讓它複原。
手指有些顫抖的搭上千代君離的脈搏,感受到上面蓬勃的生命力時,安陵木槿的眸子裏終于有了一絲釋然,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心裏的第一想法,果然上天是喜歡壞人的,像千代君離這樣的禍害,連閻王爺都不敢收。
這丫的運氣怎麽就那麽好呢?不僅解決了内力相斥的問題,還因禍得福的融合了另一股真氣。
現在的千代君離,她隻能說看不出深淺,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把千代君離這個人看明白過。
很多的兩種極端都發生在他的身上,偏偏又沒有太多違和感。
他身中九陰寒蠱身子孱弱,武功卻又詭谲莫測,明明是千秋王朝尊貴的王爺,卻又跑到耀金國這個彈丸小國……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辦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