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木槿配置藥劑的手段是他所從來沒有見過的,那個東西很神奇,不像是傳統的方法,這讓千代君離第一次露出了求知的眼光,剛剛就是這東西救了他嗎?
良久,安陵木槿弄好了所有的藥劑針,又像變魔術一般把東西隐藏在身上,而且完全看不出來她的身上居然藏着這麽這麽多東西。
千代君離那赤裸裸的目光落在安陵木槿身上許久,一點兒收回的意思都沒有,這讓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忙的安陵木槿很不爽。
“離王殿下,你這樣盯着一個女子看,是爲輕薄,所以爲了你的名譽,還是收回你的視線比較好!”安陵木槿環着胸,定定地瞪着千代君離,語氣十分不好。
千代君離這樣盯着她,讓她心理壓力超級大的好嗎?雖然知道他沒有惡意,但……就覺得不喜歡被他盯着的感覺。
老是感覺再被他盯的久一點兒,她的所有秘密都會被他窺探和知曉,心裏有點兒發虛。
對于安陵木槿的眼神警告,千代君離完全沒有感覺一般,依舊淡漠地說:“若是本王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還是本王的未婚妻,所以本王看你并沒有什麽不妥。”
“你……好吧!算你狠。”安陵木槿咬着牙,指着他恨恨地說着,扭過頭去不願意再理人,畢竟這确實是她理虧,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但架不住人家說的是事實。
氣氛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兩人誰都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麽,這似乎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他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一般,這一生永遠不會碰在一起。
千代君離這樣的人不應該和她這樣的人在一起,身份上面的不符合使得他們兩個在一起隻會不斷的給對方帶來麻煩。
這一點是安陵木槿一直介意的,與其處處躲着千代君離,不如趁現在和他說清楚,以後遇見就可以當成陌路。
這麽想着,安陵木槿“千代君離……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嗎?其實我們心裏都清楚,那個婚約我們都沒當回事……不是嗎?”
“不!”千代君離摩挲着手中被安陵木槿碰過的杯盞,“本王又後悔了,忽然覺得娶了你這麽一個毒師也很不錯,木槿就在王府等着本王的聘禮吧!”
說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裏有一種被填滿的感覺,這一次的接觸,讓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如果那個人一定要羞辱自己,一定要塞一個女人給他,那麽娶了這個自己不那麽讨厭的女人……好像也不錯。
但安陵木槿卻不那麽樂觀了,這個男人到底怎麽回事啊!是誰在皇宮裏那麽對付她?對那個婚約不屑一顧,現在又來和她——等!聘!禮!毛線啊!
她一下子被激起了脾氣,一支藥劑針出手對準千代君離,怒極了反而露出燦爛的笑容:“嘩嚓!這麽狂妄?既然你知道本郡主是毒師,那你就不怕本郡主一把毒藥讓你這輩子都起不來嗎?”
安陵木槿氣的手都在顫抖,藥劑針好幾次就都要發出去了,千代君離真的是神經了嗎?反複無常讓她恨不得把他扒皮拆骨。
“木槿盡管來,呵呵!反正本王這破身子,就算沒有你的毒藥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千代君離這句話中有着淡淡的自嘲,讓聽者不由自主都會爲之悲傷。
安陵木槿聽的有些愣了,千代君離不是千秋王朝的王爺嗎?那應該從小到大都享受着一般人幾乎一輩子都企及不了的生活呐!
可爲什麽,她會從他的話語中聽出悲涼?似乎他很有曾經經曆過很多一般。
有一件事情糾結在安陵木槿心中許久,便是把千代君離的身子拖累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九陰寒蠱。
沒有人會天生就自帶這種陰寒的蠱毒,一定是有人故意爲之,可是她想不明白,到底有誰敢膽大包天到敢對千秋王朝的離王殿下出手。
安陵木槿失神之際,一道黑影籠罩在她的眼前,她本能的擡頭望去,望進一雙幽暗深邃的瞳眸中,裏面閃着惑人的光彩,足以引人深陷其中。
“咣當——”安陵木槿收回心智,下意識的往身後退一步,沒想到會撞到後面的茶幾,上面的杯盞跌落,她整個人也差點兒栽倒。
千代君離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手臂禁锢在她的腰身上面,寬廣有力的臂膀讓安陵木槿有一種詭異的依賴感。
她……怎麽會有那種詭異的感覺……安陵木槿正在失神之際,千代君離把她拉起來,安陵木槿猝不及防,腳下一個不穩,跌入千代君離的懷抱中。
白色的錦袍緊貼着她的面頰,很舒服的感覺,千代君離微涼的氣息中夾雜着一絲好聞的草藥香,一點兒都不像傳統中藥那種刺鼻的味道,很是清新好聞。
該死的!安陵木槿居然覺得靠在他懷裏很心安,一點兒都不受自己控制,難不成她也和千代君離一樣中了什麽蠱嗎?
爲什麽明明理智告訴她,必須要離千代君離這個危險的人遠一點兒,但身體上的反應卻總是那麽不由自主。
“你想幹什麽?離王殿下不會已經饑不擇食到要輕薄我這個醜八怪的地步了吧!”安陵木槿咬了咬嘴唇,對千代君離怒目而視。
對安陵木槿不敬的話,千代君離仿佛絲毫沒有介意,眸光純澈地如剛剛涉世地孩童一般盯着安陵木槿的手。
“剛剛本王看木槿在弄一種新奇的東西貌似很有趣,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給本王看看嗎?”
對安陵木槿手中的那個東西他是好奇的,因爲剛剛就是這個神奇的小東西救了他的命。
當然了,這個東西是能救人,但千代君離心裏知道,這東西一樣能作爲殺人的武器,全看使用的人想怎麽用它了。
“哼!不方便,憑什麽要給你看?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良的企圖?想要複制出來同樣的東西對付我,想得美,本郡主才不會上你的當。”安陵木槿借機掙脫了他的懷抱,眯起眸子打量千代君離。
這個不是這個世界所能有的東西,她不能給千代君離看,這個藥劑針構造簡單,以千代君離的智商,絕對一看便能完美地複制出來……
這個藥劑針雖然不是什麽稀罕物件,但是卻萬一千代君離用這個作爲武器對付她怎麽辦!
千代君離幽暗深邃的瞳眸認真地看着安陵木槿,暗暗歎了口氣,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清涼的氣息籠罩在她頭頂。
“絕不會……本王承諾,在任何時候都絕對不會與木槿爲敵,即使是在威脅到本王自身性命的時候。”
認真的語氣使人不由自主的信任他,
安陵木槿低着頭,緊抿着唇瓣沒有講話,說實話,讓千代君離這樣的人做出這份承諾真的很難,她的心中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悸動。
怎麽辦啊!千代君離爲什麽對她的态度忽然就變了?他不是一直都在執着于誰救了他嗎?
那個夏靜婉應該怎麽辦?雖然她不是真正救他的人,可千代君離現在不知道啊!他隻知道夏靜婉擁有木槿耳環,對那個仿制品深信不疑。
真讨厭的感覺,爲什麽她要對這麽一個這麽危險的人産生這種感覺,要知道在愛情裏面,先動心的那個人一定是萬劫不複。
一段被塵封在腦海深處,她這輩子乃至下輩子都不願意想起來的記憶忽然紛沓而至,安陵木槿的臉色唰的就變白了,牙齒緊緊咬着唇瓣,甚至都有血絲滲出。
“木槿……你要知道男人是這世界上這時間上最恐怖的東西,是最留不住的東西!要想留住他們,就隻有一個辦法……”還記得那個女人把她抱在懷裏,說話的聲音很溫柔,但那話語卻涼薄入骨。
終于有一天,當她回到了那個地方,鮮血浸染了白色的地闆,一直蜿蜒流到了她的腳下,小小的她心中極度恐懼,看着那個女人拿着刀,站在血泊中扭曲的笑了。
“你終于是我的了,你終于再也不能離開了!哈哈哈哈哈哈……”
冰冷的地面上,那個男人永遠的倒地不起,那個女人——終于得償所願了,雖然最後迎接她的是冰冷的監獄。
從此之後她變得冰冷孤僻,像個遊魂一般活着,她想,要不是後來遇見了師父,也許她這一輩子都走不出那件事情的陰影。
之後的很多年,她都已經把這件事情給淡忘了,然而不知道爲何,今天卻忽然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且像放電影一般一直揮之不去。
“你怎麽了?木槿……”千代君離看着忽然好像陷入了魔怔一般的安陵木槿,有些擔憂,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臂。
安陵木槿猛然擡頭,眸子裏已經一片腥紅,整個人氣息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