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隻是在最危險的時候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而已,一旦被保護過度,身體裏面的惰性就會被激發出來,就不會想再去冒險,不會想着進步。
潛力,是隻有在絕對的險境中才會被激發出來的,沒有壓力談何進步?唯有不斷經曆險境,才有可能問鼎實力的巅峰
在這樣弱肉強食的世界,要想過上安逸的生活,要想不被那些無謂之人打攪,隻有擁有絕對的實力。
“呵呵!不怎麽看,我隻是一個渺小國家的小小郡主而已,這個婚約最後的下場如何,還不是離王殿下一句話的事兒?”安陵木槿低着頭,無謂的晃蕩着兩條腿,一點兒淑女形象都沒有。
反正安陵木槿現在的任務就是拼命的自毀形象,千代君離越是厭惡她,這個破婚約被解除的概率就越大。
也不是沒和這個安陵王府的郡主有過交集,她絕對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麽簡單,也絕對不是像外面傳聞的那樣一無是處,她的睿智,恐怕不是那些平庸之人所能知道的。
他心裏怎麽可能不明白安陵木槿這樣做有什麽目的,隻是感覺有點兒好笑,就像小孩子在胡鬧一般,安陵木槿越是如此,他就越發的想要好好陪她玩玩。
安陵木槿這樣不識好歹,對主子大不敬,聞影早就想出手教訓她了,這個渺小如蝼蟻一般的女人到底覺得她有什麽資本可以在主子面前胡鬧?
“嗖——”在聞影打算動手之前,安陵木槿先一步動手,一道細如牛毛的銀針閃着森寒的銀光,直接襲向聞影。
聞影畢竟是能當千代君離護衛的人,雖然腦回路不正常了一點兒,但也絕對不像是普通人一般毫無反擊之力。
當銀針逼近的時候,聞影直接側身,手中劍出鞘抵擋,雖然他的速度已經夠快,但銀針的速度很快,雖然險險躲過,但還是劃破了他的手背。
這下聞影再也不管什麽了,手腕一翻,劍尖倒轉了方向直指安陵木槿,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深藏不露,
“聞影,住手!”千代君離立刻起身制止,低沉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急切,近乎是嘶吼着說的,接下來便是一陣沉悶的咳嗽聲傳來。
可此時的聞影已經來不及收手了,其實也是他不想收手,他對安陵木槿的怨恨由來已久,早就想找個機會除掉她了,尤其這一次,她展現出了非凡的能力,絕不能讓她對主子造成一點兒威脅。
在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兒的時候,安陵木槿卻還是一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樣子,直視着聞影的劍尖,眸中淡然絲毫沒有驚慌。
“啪——”就在那劍尖離安陵木槿的眉心還有一厘米的時候,聞影忽然倒在了地上,那劍也落在了安陵木槿的腳下。
安陵木槿從容自若的起身拍了拍手,腳下一動,踢起聞影的劍接住,拿在面前看了一下,然後……直接扔到了旁邊的水池裏。
真的以爲她鬼醫的名号是随便能來的嗎?沒有兩把刷子,誰會畏懼和尊重你?她的藥,是那麽好抗拒的嗎?就算隻是劃破一層皮,那也逃不過她的迷藥。
“離王殿下,想必你不會介意本郡主教訓一下你不聽話的侍衛吧!”安陵木槿踢了踢聞影,徑直走到千代君離面前,揚了揚頭,一副什麽都無所謂,你能把我咋滴的嚣張模樣。
千代君離微微蹙了蹙眉,說話的時候隐隐似乎在壓抑着什麽,比剛剛更加嘶啞的聲音傳來:“聞影是該教訓一下,多謝郡主可以代勞。”
他倒是不擔心聞影,因爲他能看出來,聞影隻是中了一點兒迷藥而已,這件事情是聞影太沖動了,最近的聞影是越發的毛躁了,讓他吸取一個教訓也好。
心口有一種舒了一口氣的感覺,就在剛剛聞影的劍刺向安陵木槿的時候,他整個人好像都不大對勁兒了,感覺心裏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正在消失。
千代君離捂着心口的地方低頭冥思,不明白那種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有那麽一瞬間,他認爲安陵木槿就是那天救他的女子,可惜她不是。
一直以來他都在執着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找到救他的那位女子,甚至緣空大師也說了,那才是他的命定之人,但是找到了之後,他又感覺心裏更空了。
有一件事他不得不承認,夏靜婉那個女人确實很善解人意,容貌也是上乘,但他就是覺得她很麻煩,沒有那種感覺,如果不是念在她曾經救過她的份兒上,他根本不會去看那個女人一眼。
“小事一樁!”安陵木槿很豪邁的拍了拍胸脯,完全沒有一點兒女子該有的矜持:“下次有這種事情可以找本郡主的哦!本郡主特别喜歡教訓一些不知道好歹的人,而且不管是什麽人,本郡主都敢教訓。”
安陵木槿的這句話意有所指,她這樣就是在告誡千代君離,趕緊的滾開,不然不管你是誰,照樣一起收拾了。
而且像千代君離這樣的人,要喜歡也是喜歡夏靜婉那樣的乖乖女,而她就偏偏故意反其道而行,一旦千代君離厭惡了她,這個婚約也就徹底破碎了,那她也就自由了。
而千代君離仿佛一點兒都不在意安陵木槿的态度,也似乎完全沒有聽出安陵木槿話語中的嘲諷,隻是緩緩地坐了下來,喉嚨中不時傳來隐忍的咳嗽聲。
什麽情況?安陵木槿注意到了千代君離面上微微隐忍的痛苦之色,眉心緊了緊,忽然忘記了要和千代君離說什麽。
本來以爲他雖然身中九陰寒蠱,但她幾次三番用銀針幫他鎮壓,但是爲什麽每一次見到他,他體内的蠱毒都好像要爆發了一般,這是不科學的呀!難不成她的醫術已經倒退到連壓制蠱毒都無能的地步了嗎?
千代君離等着她再說出什麽幼稚的話,卻久久都沒有聽見動靜,不由得擡頭望去,卻一眼看進了安陵木槿那黝黑深邃的瞳眸裏,心底好像有什麽柔軟的地方被擊中,酸酸澀澀的,忽然很想就這麽看下去。
“咳咳!木槿,你在想什麽?”千代君離很自然地就說出了這一句話,絲毫都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這一句木槿,是他自内心而發,總覺得這樣叫才是理所當然的,心裏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忽然覺得那個婚約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
安陵木槿撐着手,隻顧着研究千代君離的身體情況,沒有仔細思考千代君離的話,條件反射地回了一句:“廢話,當然在看你。”
說完之後安陵木槿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她捂住自己的額頭望了望天,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該死的!她到底說了些什麽啊!下次一定要改掉這個說話不經過大腦的習慣,要不然遲早有一天她會被自己的這個毛病給害死。
“呵呵!咳……咳咳……”千代君離看到安陵木槿窘窘的樣子,不厚道地笑了起來,但笑過之後,卻是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千代君離面色忽然變得慘白,喉嚨中不斷傳來咳嗽聲和低咽聲,看他緊蹙的眉頭,想必他現在已經痛苦到了極點吧,隻見他一隻手扶着椅子扶手,另一隻手擡起,用袖子捂住唇瓣,盡量不讓自己咳出聲。
額……安陵木槿手中條件反射的拿起銀針,幾乎就要出手了,但忽然想到了什麽,剛剛擡起的手又慢慢的放下了。
如果她現在出手了,那麽之前做的一切也就是徒勞了,怎麽辦?現在到底該如何抉擇?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千代君離體内的蠱毒一次次的發作,甚至都不知道原因,她很糾結到底
前幾次要麽就是他昏迷不醒,要麽就是有别的人給她掩護,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在,以千代君離的能力,絕對會猜出這件事情的真相。
怎麽辦啊!到底要不要救他?安陵木槿的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整個人都緊繃着身子,頭腦中嗡嗡作響。
真的……已經沒辦法了嗎?安陵木槿轉過頭去不再管他,千代君離這樣的人身邊,應該不止聞影一個人的吧!肯定是這樣的,要不然以他這樣的身子,怎麽可能放心出來随便走。
可是,半刻鍾過去了,依舊沒有人出來把千代君離帶走,安陵木槿以爲自己看不見便能不去在意,可是即便阻礙了視覺又能如何?終究也隻能是自欺欺人罷了。
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接受着千代君離正處于痛苦的信息,安陵木槿也不比他舒服多少,内心正在承受着痛苦煎熬。
真的,她實在受不了,知道就知道吧!安陵木槿緊了緊手心,銀針已然出手,千代君離一刻不救,她的心便一刻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