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木槿不顧蕭清逸,繼續翻開賬本算賬,仿佛此刻的她隻會幹這一件事,如果細細看的話可以發現她現在整個人都和行屍走肉沒有分别。
蕭清逸都要被她這樣的狀态給氣死了,心裏想的是一巴掌過去把她打醒,可是手剛剛擡起來,心裏又疼的不行,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這回蕭清逸更絕,拿過旁邊的茶杯直接把水澆到賬本上,強硬的抓住了安陵木槿的手腕,想要把她拖走,他心裏知道,安陵木槿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被拖垮。
手腕上忽然傳來的力道讓安陵木槿終于有了些反應,下意識的就想要使勁掙脫,可奇怪的是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蕭清逸,手勁兒居然不小,她居然用力怎麽都掙脫不開。
“木槿,你再如此下去,我便撤回蕭家暗衛,相信他們還是聽我這個家主的話的,還有冥塵,蕭家不允許任何暗衛背叛,我會讓暗清理門戶。”
蕭清逸的态度很強硬,清冷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在安陵木槿心上,這些事情都是她在意的。
沉寂的眸子終于有了怒意,安陵木槿動作迅疾,反扭住蕭清逸,右手扼住他的脖頸,眸中跳躍着瘋狂的怒意:“蕭清逸,你混蛋!”
蕭清逸要收回蕭家暗衛無可厚非,畢竟那不是自己的勢力,可這又關冥塵什麽事?什麽叫冥塵背叛?冥塵明明就是他派來自己身邊的,可以說冥塵早就不是蕭家暗衛的一員了。
“呵!終于不再是那個死沉沉的行屍走肉了,若是你殺了我能讓你不再把自己當個機器,那我死而無憾。”
蕭清逸終于有了笑意,沒有一絲要反抗的動作,絲毫不在意此刻安陵木槿随時都能取了他的性命。
反之安陵木槿卻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松開蕭清逸,身子一軟就要倒在地上。
“小心!”蕭清逸出手攬着安陵木槿的腰,阻止她摔倒在地上,懷中人兒的溫度讓他的心跳漏掉半拍,好想時間就靜止在這一刻。
蕭清逸深知此刻的安陵木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如果外界再不能給她一點兒刺激的話,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木槿,你讓我查的那兩個人,以我的能力還辦不到,所以這件事情還需要重新想辦法。”蕭清逸将安陵木槿扶着坐在椅子上,一臉凝重地說道。
南莫北甯是榮槿長公主從前的護衛,能做長公主護衛的人,能力自然差不了,況且他們肩負如此重任,藏身之地自然要隐秘一些,一般人是很難找到,況且時隔這麽多年,線索早已經被抹的寥寥無幾了。
其實這件事以他的能力也不是辦不到,隻是需要用那個家族的力量……而且私心裏他還有别的打算。
木槿這樣的狀況十分不對,所以他這麽說也是決定讓她轉移下注意力,這樣總比讓她像現在這樣活着等于死了一樣強。
倏地,安陵木槿擡頭望向蕭清逸,眸中再也不是一片死寂,而是有了些許生氣,她沙啞着嗓音說:“那還有什麽辦法可以找到他們兩人?”
“連我都很難找到的人……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千離閣。”蕭清逸的眸子變得幽暗莫測,折扇在他手中無意識的敲着。
安陵木槿盯着蕭清逸的眸子裏面充滿了迷茫,這個名字仿佛似曾相識,但是一時又有些想不起來了,千離閣……看來她對這個世界了解的可真特麽夠少的。
蕭清逸看出安陵木槿不知道,給她解釋:“千離閣是江湖上最大的情報暗殺組織,這個勢力亦正亦邪,行走在黑暗中,做一些地下交易,傳聞沒有千離閣不知道的事,也沒有千離閣殺不了的人。”
這麽牛逼!安陵木槿有些震驚,或許她可以通過千離閣知道不少的東西,但是這樣的地方,肯定也是要錢不償命的,所以還是要發展自家的情報力量。
“不過木槿,你去則去,千萬切記一條,千萬不可和千離閣閣主有正面交流,江湖傳聞千離閣閣主武功登峰造極無人能比,可性子卻極其冷酷嗜血,殺人無理由,隻要是他看不順眼的人,無論你給多少金錢,也買不回你的命。”
安陵木槿正在沉思間,蕭清逸又補充說道,其實……但凡有任何其他的辦法,他都不會說出這麽一條铤而走險的法子,也不想讓木槿去冒險,畢竟雖然千離閣的效率很快能力很大,但是也很危險。
“怎麽聯絡他們?”安陵木槿起身,認真地看着蕭清逸,深呼吸一口,一字一頓的說道。
蕭清逸折扇一收,抓住安陵木槿的手腕強硬的把她拽走,聲音中有了些許笑意:“想要知道嗎?先和我去吃飯,吃完飯我陪你一起去,我和那人還算熟,絕對還可以講講價錢。”
奸商本性!安陵木槿撇了撇嘴角,就知道蕭清逸絕對不會吃一點兒虧,就連這個也要講價錢,估計要是他口中那什麽可怕的閣主知道了,絕對會第一個把他弄死。
蕭清逸強拉安陵木槿去的地方不是别的,而是安陵邵齊開的臨香樓,安陵邵齊本來就愛護安陵木槿,得知安陵木槿來了之後更是直接把她拖去了裏屋,恨不得把所有菜都上一遍。
“木槿啊!你終于有空來看小王叔了!前些天你的及笄之禮上,小王叔沒看見你,感覺甚是遺憾,今日小王叔把你的禮物拿給你。”安陵邵齊爲安陵木槿忙來忙後的,簡直無微不至。
那一天麽……安陵木槿苦笑一聲,沒有再多一句言語,如果那一天,她乖乖的進去祠堂跪拜,不把玉嬷嬷給攪合進去,也許玉嬷嬷就不會死。
安陵邵齊也注意到了安陵木槿的情緒不太對,撫了撫她的肩,小心翼翼地問:“木槿,你有心事嗎?那一天小王叔沒有在宴會上見到你,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小王叔——”安陵木槿目光堅定的看着安陵邵齊,忽略了他的問題,問道:“你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嗎?回答我,我要聽實話。”
安陵邵齊萬萬沒想到安陵木槿會問這個問題,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閃,支支吾吾地回答:“木槿,你沒事吧!怎麽會問這個傻問題呢?你的父親不就是我的大哥,安陵王爺嗎?”
“小王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這句話雖是疑問句,但安陵木槿卻是用肯定的語氣說的:“玉嬷嬷已經把一切告訴我了,臨死之前告訴我的,我的父親,根本不是安陵王爺。”
安陵邵齊面上盡是不敢置信,木槿知道了那個秘密,那個隐藏多年的秘密,而且……
“玉嬷嬷好好的爲什麽會忽然死?害她的幕後兇手是誰?”安陵邵齊的語氣中有一絲顫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安陵木槿壓抑着心中的情緒,卻在提到幕後兇手時,眼神中迸射出寒意,無比堅定的說:“現在不知道,但未來會查到,無論是誰要害玉嬷嬷,我都會讓他付出千倍百倍的代價。”
安陵木槿的話音還未落,安陵邵齊便已經失了神,半晌才回過神來,面色變得十分不好。
“木槿,小王叔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兇手是你的朋友的朋友,你會爲了你的朋友而放他一馬嗎?”安陵試探性的詢問。
安陵木槿拍了下桌子,目光堅定地說:“不會,絕對不會,。不管是誰的朋友都好,隻要是他指使人殺了玉嬷嬷,我都不會放過他,害玉嬷嬷之人必死。”
安陵邵齊即使已經知道了是這個結果,心裏還是有點兒落,看來……那一場悲劇注定無法避免,要發生了嗎?
安陵木槿也不是沒注意到安陵邵齊的異常,冷着一張臉問:“小王叔,莫非你知道關于幕後兇手的事情?”
“不……不,我怎麽會知道這個事情呢?隻是想勸你,木槿,不要讓仇恨充斥你的生活,那樣你會後悔,因爲你會變成你最讨厭的自己。”安陵邵齊模棱兩可的說着,邊說給安陵木槿碗裏夾了兩筷子菜。
安陵木槿覺得安陵邵齊一定知道一些什麽,不然說不出那一番話,但是她不會逼迫小王叔,也不會傷害他,這件事情她依靠自己也能夠解決。
在小王叔這裏吃飽喝足之後,蕭清逸又強硬的讓安陵木槿一定要在這裏休息一晚,不然他是不會告訴安陵木槿如何聯系千離閣的,就算是安陵木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沒用。
特麽的……安陵木槿想要把蕭清逸撕碎了,奸商啊!奸商,還是個不怕死的奸商,真特麽對他沒轍了。
俗話說得好,弱的怕強的,強的怕不怕死的,蕭清逸就是那個不怕死的主兒,偏偏她又不能殺了他,抓心撓肺的感覺,郁悶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