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安陵畫丹别的功夫不強,設計人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顯然谏王和她是同一類人,聽到她的建議之後點了點頭,把安陵畫丹摟在懷裏,看向小九的眼神中閃現陰鸷的光。
而安陵木槿一直注意着小九的情況,對于谏王那陰鸷的目光自然也是察覺的一清二楚,很明顯這個谏王在她那個好妹。妹的慫恿下又對小九起了歪心思。
不過不要緊,對于谏王這個潛在的危險,對付他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可别忘了她送給那個賤人的大禮包還沒發揮作用呢!
皇帝和皇後都喝了小九去敬的酒,面上都是喜洋洋的,尤其是皇帝,還表揚了他幾句,小九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沒事了。
正當小九想要回去座位時,谏王也起身了,手中端着酒杯,道:“父皇、母後,連平時一向胡鬧的小九弟都敬酒給你們了,兒臣作爲皇子的表率,肯定不能輸給九皇弟,這酒隻是聊表兒臣心意,稍後兒臣還有驚喜要給父皇母後。”
不得不說谏王還是個角色的,這孝子裝的也是有一套,這句話明顯就是再說小九隻是孩子,平時也是喜歡胡鬧,敬酒也許隻是小孩子的玩鬧,而并非是真的有孝心。
小九慢慢低下頭,獨自黯然神傷的回到了座位上,面上全是不甘心,雖不甘心,但也還沒傻到去挑事的地步。
處于這個爾虞我詐的深宮中,小九深知她現在絕對不能主動露出鋒芒,在她沒有足夠能力保護身邊人的時候,還是要低調行事,絕對不能成爲衆矢之的,成爲那些人攻擊的靶子。
小九的神色變化全都被安陵木槿收入眼底,這個孩子的心思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和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同一類的人,心中所想也都差不多,暫時的韬光養晦隻是爲了以後能将那些曾經的醜惡嘴臉狠狠踩在腳下。
這孩子的心性是好的,雖然處在爾虞我詐的深宮中受盡磨難,也很有些血性,但到底還隻是個孩子,沒有見過真正的血雨腥風,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權謀傾軋,所以她還需要鍛煉,一步步爬到頂端成就高位。
她微微眯着眸子,看向谏王的方向,這個谏王她早就看不爽了,他很快就能得到報應,掐指算算時間,也許不用很快,這個谏王面上的得意神色就會消失的一幹二淨。
谏王所說的驚喜并不是信口開河,恐怕是早已經準備好了的,不一會兒就有幾個侍衛打扮的人擡着一個大箱子到達宴會現場,箱子打開,一塊兒小山丘一般的翡翠玉露了出來。
“父皇,這是兒臣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一塊寶玉,兒臣知道一般寶物定然入不了父皇的眼,但是這塊兒寶玉卻是非同尋常的。”谏王此話一出立刻勾起了皇帝的興趣。
皇帝精明的眼望着那塊寶玉,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麽,但是内心已經激起了千層浪,任憑是誰看見這麽大的寶玉都不會一點兒都不心動,而且那寶玉的成色還極其完美。
谏王圍繞着那塊翡翠玉繪聲繪色的講解:“此寶玉最神奇的地方便是它不僅僅是一塊石頭,這寶玉可是有靈性的,據說此寶玉破土之時,天邊彩霞環繞,無數鳥兒前來圍看,這正是君臨天下,統一風臨的征兆啊!”
這麽一解釋,皇帝的眼神就更加狂熱了,人的貪心總是永無止境的,得到了多少都不會滿足,耀金國的皇帝又如何?這耀金國隻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國家,和千秋王朝乃至整個風臨大陸比起來簡直就是芝麻西瓜的差别。
更何況耀金國并不是獨立自主的國家,它隻是千秋王朝弄出來維持平衡的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附屬國家,年年都要乖乖向千秋王朝貢奉,不然說不定人家一個不高興,揮揮衣袖,動動嘴皮子的功夫就能将耀金國化爲烏有。
皇帝便是這樣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一聽說此寶玉居然有此寓意,就忍不住想要把它占爲己有。
當然了,這個皇帝還沒有被寶玉沖昏頭腦,爲了在衆大臣之中留個明君的形象也是豁出去了,沒讓谏王損失太多,直接賜了他一塊封地。
“謝父皇隆恩,兒臣願意爲父皇做任何事,爲父皇排憂解難。”谏王拿着皇帝的賞賜,但是面上并不是那麽開心,反而露出不滿,拿着東西不甘心的慢慢挪回座位。
這和他預計的簡直就差了太遠,本來送這塊寶玉給皇帝爲的就是讓皇帝知道他才是太子的最好人選,正好乘機拿下太子之位,沒想到這老東西真的老奸巨猾,能夠裝傻到這種境界。
真的是白瞎了他費勁千辛萬苦得到的一塊寶玉,結果就得到了一塊封地,老奸巨猾的家夥,那塊封地看似是隆恩,其實沒什麽價值,他要的從來都是太子之位。
原先有那個廢物太子擋路,本來想慢慢發展自己,再伺機鏟除太子,卻沒想到上天掉下個餡餅,那個無能的太子自己沒本事,蠢到居然去挑釁皇帝,結果自然落得一個秋後處斬的下場。
可是他要的不僅僅是廢太子倒台這麽簡單,他要的是那個太子的位置,不,也許太子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要的是耀金國皇帝的位置。
如今距離太子被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那老東西看似已經半個身子埋入黃土,可是卻一點兒都不急躁,至今都沒有提起一句新立太子的話,這個可不是什麽好事。
第一個方案失敗,谏王很是不甘心,眉頭一直緊蹙着,幸好他今日有備而來,還準備了第二個方案,看來要對付老頑固,就隻有啓動第二個方案了。
谏王面上陰測測的,似乎在思索着什麽,如毒蛇一般的目光掃視過周圍幾處,手背在桌面上輕輕敲打。
“皇上,微臣有事要說!”坐在角落裏的一名大臣忽然站起來,他的聲音惹來了所有人的注目。
皇帝眼角微微動了動,面上還是維持着他的形象,揮了揮手靠坐在軟椅上,悠悠道:“愛卿有話便說,不過朕要提醒你的是,萬事不要過了頭,今日宴會不是談政事的時候,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愛卿自己在心裏掂量。”
不得不說和皇帝這隻老狐狸比起來,谏王的心機也隻能是班門弄斧,畢竟是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他的心思怎麽可能瞞得過自己?
皇帝此話一出,那大臣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急忙往谏王的方向張望,這大臣明顯是站在谏王這邊的,可是凡事都有個度,他可不想爲了幫谏王在明面上惹怒皇帝。
這皇帝的話可是明顯在警告他們安分一點兒,不該說出口的話千萬别說,不然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這大臣的反應讓谏王氣到内傷,他現在恨不得這個大臣立刻消失,真的是蠢貨一個,要是讓父皇發現他私下結交大臣就完了,此刻他仿佛已經感受到父皇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
所幸這個鬧劇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皇帝并沒有将重點放在這個上面,自己的兒子,怎麽樣蹦哒都逃脫不了他的掌控,無非就是胡鬧,就算掀起什麽風浪也能及時掐滅。
他現在主要關注的還是千代君離,千秋王朝想離王殿下啊!皇帝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那個才是真正難對付的角色,如果有的選擇,他一定不會選擇這麽難纏的敵人。
可是命運就是這麽作弄人,如果不完成那位大人的要求,恐怕耀金國會迎來一場毀滅性的災難,那後果他根本就承擔不起,或者說任何人都承擔不起。
可是安陵木槿他又套不出什麽話,也不知道那個安陵木槿到底是真的傻還是在裝傻,皇帝第一次如此正視安陵木槿,總覺得自己被耍了,可是一想到外界對安陵木槿的傳言……也許是他多想了,看向安陵木槿的目光也變得厭惡起來。
谏王當然也注意到了皇帝看安陵木槿的目光,偏頭看向安陵木槿的方向,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皇帝忽略他卻注意安陵木槿,立時就将他不成功的原因全都歸結在安陵木槿身上。
眼神中漸漸染上一層陰鸷,谏王認爲自己錯失了太子之位的原因就是父皇太過于關注安陵木槿了,再加上她曾經給他的侮辱,所以谏王直接将怒火撒到安陵木槿身上。
谏王的目光如同危險陰暗的毒物一般掃遍安陵木槿全身,那個醜八怪不是對他不屑一顧嗎?那就給她點兒教訓讓她看看自己的厲害。
心裏這麽想着,谏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雖然傳言說她的容貌醜陋不堪,可是蠟燭一熄滅,又有什麽關系?而且這麽看過去,忽略安陵木槿的面具,她的身段是真心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