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一個小太監,他東張西望地,發現周圍沒人之後,趕緊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把裏面的東西倒進其中一個小碗裏面,還不忘拿旁邊的筷子攪一攪。
這一幕被房梁上的安陵木槿和九皇子盡收眼底,看來搞小動作的人還是不少呢!今日的宴會,不會很無聊了。
等小太監下好藥準備離開的時候,安陵木槿從房梁上一躍而下,正好降落在小太監旁邊。
那小太監幾乎被吓懵了,正想開始尖叫,安陵木槿眸光一閃,眼疾手快迅速拿了旁邊的一根胡蘿蔔插入他的嘴裏制止他叫喚引來人群。
此時九皇子也從房梁上下來了,走到小太監下藥的那個碗旁邊聞了聞,冷冷地聲音出口:“這個冰晶玉露是特意爲今晚的貴客所烹調。”
今晚還有貴客?安陵木槿疑惑了一瞬間,但很快就略過了這個問題,她現在隻想知道那個碗裏到底是什麽毒。
安陵木槿走到那個被下藥的小碗前聞了聞,又拿出銀針過來測了一下,漸漸松了一口氣,本來以爲他要毒死誰呢!原來這湯裏面根本就沒毒。
至于那個小太監加入的藥粉,是完全沒有毒害的,不僅沒毒害,反而會對人的身體有一定強身健體的作用。
那是一種生長在極寒之地的蓮花,性寒,可以祛除人體裏面的各種毒素,對人百利而無一害,真不知道這個小太監想要幹什麽。
雖然已經查實了這個小太監沒有害人,但是他既然看到了自己,那麽就必須要采取點兒什麽措施了。
這麽想着,安陵木槿直接一個手刀把小太監劈暈過去,從袖中取出一點兒藥粉撒在小太監的身上。
這種藥粉不會傷人性命,卻會抑制大腦神經,讓人暫時性的失憶,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過了,畢竟她也不想憑空多添一條人命。
“你來禦膳房就是爲了阻止我下麽?”九皇子全程圍觀安陵木槿做壞事的過程,忽然冷不丁地來了這麽一句。
這倒是讓安陵木槿想起了自己來這裏的初衷:偷點兒吃的墊墊胃。特麽的忙了這麽久都忘記這個事情了。
安陵木槿随手拿了個蘋果開始啃,斜靠着長桌子,嘴裏叼着蘋果支支吾吾地說:“當然不是了,我會那麽傻嗎?本來就是餓了來找點兒吃的而已。”
由于吃東西的原因,安陵木槿的面具半開着,這讓九皇子有些好奇,冷冷地問:“爲什麽時時刻刻都要戴面具?”
安陵木槿啃蘋果的動作僵硬了一瞬間,語氣有些自嘲地說:“因爲太醜,怕把你們給吓到而已。”
九皇子絲毫不被安陵木槿的冷笑話逗樂,面上依舊一片冰冷,思慮片刻後盯着安陵木槿:“你是那個傳聞的醜顔郡主。”
噗!安陵木槿差點兒把口中的蘋果給吐出來,她的大名已經到了這種人盡皆知的地步了麽?連一個長期寄居于深宮的小孩子都知道。
“你……咋知道?”安陵木槿把蘋果核一扔,眼裏的驚訝很明顯,一直知道這個孩子聰明絕頂,但是她就說了一句話而已,怎麽就暴露身份了!
九皇子搖了搖頭,像看幼稚園小朋友一樣看着她,無奈道:“今日安陵王府的小姐進宮朝見,你又說自己貌醜,自然就想到了。”
不錯,洞察能力很強,安陵木槿給了一個贊賞的手勢,看來她是真的沒有看錯人,這個小姑娘可是比那些個不知道比那些個太子王爺的好上百倍。
“既然你知道了,那麽我便直言不諱,你會以貌取人,和那些人一般疏離我麽?”安陵木槿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眼神很認真地看着九皇子。
這一點很重要,如果一個人的人品有問題,那麽就算她的能力再強,潛力再大,都不值得她栽培,很怕皇後那樣扭曲的性格會教出人品有問題的孩子。
依舊是一副凍死人不償命的表情,九皇子一副傲嬌小公舉的樣子,微微蠕動唇角,吐出兩個字:“膚淺!”說罷,她就不管留在原地的安陵木槿,自顧自的跑了出去。
嗯!看着小小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安陵木槿眸中忽然變得堅定起來,就是她的這一句話打動了她,讓她決心全力栽培這個堅毅的小姑娘。
安陵木槿此時卻不知,就是她此時的一個決定,成就了未來風臨大陸上的一片太平盛世。
時間已經過得差不多了,安陵木槿收拾好禦膳房的一切痕迹,也就離開了,算算時間,宴會應該快開始了。
步行回到宴會的場所,果然現在的人已經很多了,就連安陵王爺和他的家眷也已經到了,趙側妃站在他的身後,至于安陵畫丹嘛!人家正在抱大腿。
安陵木槿冷笑着走過去和安陵王爺問好就坐,順便往場上瞟了一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就真的是辣眼睛。
受不了安陵畫丹和那個谏王你侬我侬的,反正不着急,一會兒那個谏王就要遭殃了,到時候再看看安陵畫丹怎麽抱大腿。
“你去哪裏了?”安陵木槿一過來,那個渣爹就闆着一張臭臉質問自己。
安陵木槿暗自歎了一口氣,果真是把自己當監視器了,她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随便逛逛。”
安陵王爺似乎很氣惱安陵木槿的态度,冷哼一聲:“你給本王小心一些,黃家公子在皇宮裏面出事了,到時候要是你出事了,本王可絕不會救你的。”
“知道了!”安陵木槿沒有反駁安陵王爺,心中盡是冷笑,難得渣爹今日居然關心她哎!不過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安陵王爺關心的不是她本人,而是那巨額的嫁妝。
不過安陵王爺這擔心是多餘的了,她人不僅不會有事,嫁妝也不可能到他的手上,就算皇帝出了事她都不會出事。
環視周圍一眼,那些和姓黃的禽獸一幫的纨绔子弟見到安陵木槿的眼光過來時,早已經吓破了膽,畏畏縮縮的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
再看場上,安陵木槿發現九皇子居然已經到了,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她往那邊看了一眼,抛了個眼神過去,結果人家不領情,把頭轉向一邊,永遠都是冰塊臉。
宴會上要來的嘉賓大緻上已經到齊了,隻等皇帝和皇後以及那個神秘的貴客一來就可以開宴,到時候就能欣賞一出好戲了。
坐到既定的位置上,安陵木槿微眯着眸子養神,先養精蓄銳才好開始虐渣渣嘛!要不是現在不能開席,她早就把面前的這些吃的掃蕩一空了。
約摸一刻鍾以後,伴随着一聲太監的尖叫聲:“皇上駕到——皇後娘娘到——”宴會上的嘈雜聲戛然而止,衆臣都起來行禮。
這種大衆化的儀式,即使安陵木槿心裏再鄙視皇帝,也要起來意思意思,不然就太引人注目了,果然自己還是不夠強,在這樣一個小國家的領導者面前都要下跪,真是太憋屈了。
終于盼到了,安陵木槿吐出一口氣,如果皇帝再不來的話,她覺得自己都要去啃桌子了。
靜待皇帝把一頓長篇大論****完,安陵木槿手指無節奏地在自己腿上敲着,千盼萬盼就盼着皇帝說那一聲“開席”。
可是——皇帝噼裏啪啦一大堆講完了之後,他居然坐在了首座上不再言語,他居!然!沒!有!叫開席,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衆愛卿和各家公子都稍等片刻,朕今日可是請來了一位貴客,等貴客到了之後,我們便可以開席了,來!讓我們先幹一杯。”皇帝率先站起來,拿起桌上的酒杯對着下面的群臣,将裏面的酒水一飲而盡。
就在此時,誰都沒有注意到門口一抹白色的身影悄然降臨,無聲無息的落座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其他人沒有也許一時沒有注意到,但安陵木槿卻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因爲……特麽的怎麽是他,怎!麽!是!他!
千代君離這貨怎麽出現在這裏了?特麽的……他爲什麽還坐在自己旁邊!安陵木槿忽然好想換座位了,坐在這個人的身邊,她想她會消化不良。
環視宴會場上還有沒有空位置,安陵木槿欣喜的發現九皇子身邊還有一個空缺,心中一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端着酒杯起身往那個空位走去。
當然了,她也還沒有傻到直接坐在那個位置上,自然是先找一個借口,敬了她一杯酒才順理成章的坐下了,雖然九皇子這個冷冰冰的小丫頭并沒有理睬她。
全場的氣溫驟降,凍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也因此皇帝發現了千代君離的到來。
“參見離王殿下,不知道離王殿下已經到場,有失遠迎了。”皇帝立刻站起來,面上挂着谄媚的笑:“離王殿下爲何坐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您是千秋王朝來的貴客,理所應該坐在首座,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