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像千代君離這樣處于高位的人,養尊處優慣了,一定不喜歡輕易得來的成就,他們從來不知道捷徑是什麽。
千代君離沉下眸子,像是想起什麽往事一般,語氣有些不太好:“不了解一個人就永遠不要随意下定論,皮相上的東西永遠都是虛的,你沒有親身經曆過就沒有資格做出判斷。”
說罷,千代君離又覺得不妥,擡頭淡然道歉:“抱歉,剛才可能本王有些偏激了。”
“好吧好吧,大道理一大堆,但是你不能否認你綁架我的事實,說吧!你叫剛剛那個叫聽風的男子綁架我幹什麽。”安陵木槿看他不願意說這個,就随便找了個話題繞過,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喝。
聽到這樣的質問,千代君離感覺又好氣又好笑:“這件事你可要你要弄清楚,是聽風說你跟蹤他許久,懷疑你有什麽不軌的目的,這才把你帶回來的,這件事情本王倒是要問問你,你有什麽不軌的目的。”
對于這種問題,安陵木槿直接就把責任全權推給千代君離,偏頭傲嬌道:“哼!要不是你那個聽風半夜胡亂跑到我盯哨的地方瞎蹦哒,我能他綁回來麽?嫌我有不軌的目的還把我帶回來做什麽,直接甩掉豈不是更加方便?”
對!這件事就是千代君離和那個啥啥聽風的錯,安陵木槿很傲嬌的想着,對于是她主動跟蹤聽風的這件事絕口不提。
“不愧是蕭清逸的座上賓,真是伶牙俐齒的緊,不過能跟蹤聽風那麽長時間的,你倒是第一個。”千代君離眼裏流露出幾分欣賞,見茶水差不多被安陵木槿喝完,又拿了剛剛煮開的水泡茶。
談了許久,安陵木槿才想起來她不該在這裏廢話這麽長時間的,她還要去追查幕後之人。
“話說我們兩個說了這麽多話,現在才想起來,我們有那麽熟嗎?今日給離王殿下造成困擾,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就告辭了。”安陵木槿起身對千代君離鞠了一躬,拔腿作勢要溜。
此地真的不宜久留,依着千代君離的那個精明,多戴一刻鍾就是多一分的危險,她可不想被他識破。
“等等……你倒是和我遇到的一位女子的性格頗爲相像……不知道你……”千代君離擡眸看着安陵木槿的背影,眼神中閃着晦暗不明的光。
“哼哼!殿下莫不是眼花了,我這全身從上到下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男兒,如果不信的話可以驗身。”
安陵木槿冷笑兩聲,轉身朝千代君離,張開雙手轉了幾圈,坦坦蕩蕩讓他檢查,她知道在千代君離面前絕對不能表現的心虛,不然一定會被識破。
上次被聞影識破,她已經知道了是什麽原因,那是她太大意了,居然忘記了有喉結這回事,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暴露了。
“本王隻是那麽一說而已,你不是想知道聽風爲什麽出現在金鼎錢莊麽?本王可以告訴你,他去那裏不是偶然,而是本王讓他去的。”
千代君離沒有盯着安陵木槿看,手上忙着自己的事情,因爲他早就知道面前之人是女扮男裝的了,畢竟這可不是他們第一次見。
“什麽!”安陵木槿腳下一個趔趄,大腦飛速的運轉,如果照這麽說的話,聽風出現在金鼎不是偶然,那麽給金鼎錢莊注資的幕後之人應該就是……千代君離。
天哪!爲什麽要是他?這個答案她沒法接受,而且千代君離也沒有理由那麽做,給一個信譽敗壞的錢莊注資,他的智商是下線了麽?
“離王殿下,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蕭公子的座上賓,那現在讓我們來正式談談生意上的事情。”安陵木槿走到剛剛的座位上,以一種談生意的正規姿勢坐好,面帶着标準的微笑。
“身爲千秋王朝的離王殿下,你應該能認清楚局勢,耀金國皇室最近越來越腐敗,有能的皇帝已經鳳毛麟角,這些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安陵木槿坐在千代君離對面,雙手托腮盯着他認真陳述,一雙勾人魂魄的眼睛中閃現狡黠的光彩,宛如設了一個陷阱,在一步步的誘敵深入。
“金鼎錢莊是皇室所有,因爲皇室的腐敗,導緻錢莊經營不善,近些年的信譽也是越來越不好,你爲什麽還要給他們注資?殿下你有沒有想過這有可能是筆有去無回的買賣。”
安陵木槿把所有利害關系都講出來,連說帶比劃着,企圖讓千代君離放棄對金鼎錢莊的注資。
“耀金國的興亡與本王何幹?本王隻知道給金鼎錢莊注資之後可以拿到三成分紅。”千代君離往後仰靠在椅子上,一副萬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個千代君離真的難搞,利益牌不行,安陵木槿又開始打情感牌,站起來雙手撐着桌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這樣的眼神最能深入人心。
“那你可知金鼎錢莊現在推出的利息?皇帝可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人,你以爲這些錢都是他自己掏的嗎?不出半年,他肯定會提高百姓的賦稅,你拿着百姓的血汗錢就不覺得心裏難安麽?”
這番話并非空穴來風,也非胡亂猜測,而是一定會發生的,就他們那個破費法,不出一年,錢莊肯定倒閉,皇帝爲了維系金鼎錢莊,肯定要從百姓手裏克扣。
千代君離似乎對安陵木槿的眼神無感,拍了拍手誇贊:“說得不錯,你倒是會預測,怪不得能得到蕭清逸的賞識,這一張嘴和蕭清逸那隻狐狸一樣伶俐狡猾。”
天呐!爲什麽和千代君離說個話這麽難?安陵木槿無語望蒼天,脾氣上來了,語氣難免有些沖:“你到底有沒有注意到我說的重點,我說的是讓你撤資,不要再給金鼎錢莊注資,免得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還從來沒有人敢和本王如此說話,不過有意思,蕭清逸那家夥到底許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如此爲他效力,不如本王給你雙倍的好處,你跳槽爲我服務。”
“……”
每次安陵木槿的話都能被千代君離帶偏,弄得她好像每次出擊都打到棉花上,心裏憋着一口氣怎麽也發散不出來。
我去!她抓狂的都快要忍不住爆粗口了,這個千代君離老是避重就輕的逃避她的問題,這樣還到底怎麽進行下去啊!
“還有就是本王幫助金鼎錢莊可不是爲了什麽錢。”看安陵木槿想發洩卻又努力控制的模樣,唇角忍不住上揚,讓他整個人平添了一絲邪魅。
“那是爲了什麽?”安陵木槿身子再往前前傾一點,目光熠熠生輝,她倒是要聽聽是什麽理由能讓千代君離的逆天智商下線,選擇這麽一個不明智的決定。
看到安陵木槿這麽認真的模樣,千代君離忽然起了一絲逗弄她的興趣,一本正經地說:“看蕭清逸那隻深藏不露的狡猾狐狸不爽。”
安陵木槿一下子癱坐回了她的座位,倒了杯茶捏在手裏,盯着千代君離好一會兒才惡狠狠的詢問:“離王殿下你……蕭公子到底哪裏惹到你了?”
靠!剛剛她差點兒就忍不住把杯子裏的茶潑到她臉上去了,這是明顯的找茬,蕭清逸雖然是個資本家,在做生意上也喜歡坑害别人,但是他和千代君離應該沒有什麽交集吧!
千代君離一副“總之就是惹到本王了,但是本王現在準備給他一個機會,隻要你離開蕭清逸爲本王辦事,本王就考慮大發慈悲的放蕭清逸一馬。”
“不可能,離王殿下還是提些其它條件吧!隻要是我能做主的,都會盡力滿足殿下。”安陵木槿拍上桌子,眼神犀利中透着堅定。
雖然蕭清逸是重利了一點兒,但不否認他是個非常好的合作對象,她是得多傻才會選擇跳槽到這邊和千代君離合作。
“做主?”千代君離斜靠着椅子,面上微露嘲諷:“蕭清逸會給你一個小小的軍師什麽權利?你又能做哪些主?還是省省吧!”
“你——”安陵木槿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攥的死緊,差點兒掀桌子暴走。
“氣惱了麽?本王就喜歡你看本王不爽卻又幹不掉本王的模樣。”千代君離半掩着口鼻,十分欠扁地說。
我擦!安陵木槿驚詫一瞬,這句話好耳熟,好像是出自她口,但她現在沒心思考慮這個。
千代君離說他看蕭清逸不爽,可是據她所知,這兩人的身份差了十萬八千裏,一個是千秋王朝的王爺,一個是耀金國的皇商,會有什麽交集呢?
這兩人到底有什麽關系,有什麽聯系……千代君離中了九陰寒蠱,蕭清逸和九陰寒蠱……對呀!蕭清逸和容華公子熟識,所以一切問題都在容華公子身上。
九陰寒蠱……安陵木槿眼神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撲向千代君離,格擋住他的防守,利用自己小巧的身子近身,右手雙指迅速搭在他的脖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