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本來想阻止安陵木槿的安陵王爺把到了喉嚨口的話語咽了下去,連崔公公都選擇相信安陵木槿,現在打斷她萬一皇上真的駕崩了,這責任算在他身上可怎麽辦啊?
不過就算沒有打斷,安陵王爺看着安陵木槿依舊沒有好臉色,這件事情失敗了也沒有什麽好事,再怎麽說安陵木槿也是他安陵王府的郡主,如果她搞砸了,那安陵王府也脫不了幹系。
現在他真的越來越厭惡安陵木槿這個女兒了,生怕她一個錯誤就把整個安陵王府陪進去了,真的不知道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她要逞什麽能!
然而安陵畫丹想的就沒有那麽複雜了,她隻想到了以安陵木槿那個草包加醜八怪,這皇上十有八九就會被她給折磨死,到時候一頂謀害皇上的罪名扣下來,她還不是要腦袋分家?
隻要那個擋路的醜八怪一死,她可就是安陵王府的郡主了,那個醜八怪占着郡主的身份已經太久了,隻要有了郡主的身份,就算她已經沒有了清白,可郡主的身份加上她的姿色,還是會有許多不錯的人家來上門提親。
安陵木槿處于專注工作的狀态下,根本不會搭理安陵王爺和安陵畫丹的心思,她周身仿佛自動生出一個隔離罩,所有一切外界怨念和陰毒的視線通通不能影響她。
仔細查看了皇帝的狀況,發現他雖然中風嚴重,不過還沒有到藥石無醫的狀态,但是現在什麽儀器都沒有,隻能先做一些急救的措施,按壓一些緩解症狀的穴位,等待太醫帶來救人的器具。
停下手中動作環視周圍,安陵木槿起身到床上拿了個枕頭過來墊在皇帝的腦後,把他的頭轉了朝一邊,防止口腔裏的異物進入咽喉導緻窒息。
崔公公一直看着安陵木槿的動作,直到發現皇帝的氣息比剛剛平穩了一些,才抑制不住的往前挪動幾步,大喜的出聲:“皇上真的好了一些啊!那皇上什麽時候能醒來?”
安陵木槿又聽見了崔公公這尖細的聲音,簡直讓她的耳朵飽受煎熬,有一種想要抓狂的沖動,面色漸漸沉下來,呼吸也變得有些不穩。
這種她救人時還有人在旁邊咋咋呼呼的情況如果出現在現代的話,她一定早就上去扭斷那人的脖子了,畢竟她不是什麽良善之人,看修羅鬼醫的稱号就知道,她雖然會醫術,卻絕對不會有醫者仁心這種東西。
可惜現在的一切發生在古代,崔公公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她若是不管不顧的殺了,等皇帝醒來以後還不要她的命賠償?
雖然也有可能皇帝比較通情達理,念在她救了他的份兒上饒了她的性命,恩怨一筆勾銷,可是這不會是她要的結局,她要的就是皇帝欠她一份人情,這樣才好提條件嘛!
克制着要殺人的沖動,安陵木槿的聲音暗含了一絲冷意,但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話語中挑不出任何毛病:“麻煩崔公公清理一下皇上口中的異物,不然很容易導緻窒息,本郡主去看看太醫怎麽還沒有來,因爲接下來需要用到銀針。”
說着,安陵木槿理所當然的起身,假裝到門外張望太醫是不是來了,其實她隻是找個借口出來透透氣而已,就算要用到銀針也不用她這麽火急火燎的出來看。
她自認爲能出手救下皇帝已經是仁至義盡的了,休想讓她像個下人一樣爲他忙東忙西的,哼!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使喚她安陵木槿的人。
然而安陵木槿這個舉動看在崔公公眼裏卻是對皇帝的重視,是擔心皇帝性命的表現,所以一時間他對安陵木槿的态度也有所改觀。
崔公公當即就應了一聲,也不在乎安陵木槿支配他是不是讓他顔面無存,立刻按照她的指示辦好了一切事情,耐心等待太醫的到來。
房間外面的安陵木槿還在不停的左右張望,右手在左手上敲着,在門口一直徘徊着,一副很焦急,很關心皇帝的模樣。
恐怕隻有天地和她自己知道她哪裏是關心那個皇帝?來來回回走,頭都快被轉暈了,如果有的選擇,她甯願靠在牆壁上,或是坐在凳子上休息一會兒,反正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太醫就好了。
可是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她的幻想而已,皇帝的眼線到處都是,在她還沒有弄清楚情況時還是比較低調比較好。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她悠閑的休息了,說不定就會被扣上一頂不尊重皇帝的罪名,所以她現在也是僵硬的表現她對皇帝的“重視”。
不過幸好太醫的效率還是挺快的,沒有讓安陵木槿當行屍走肉太久,安陵木槿看見他們匆匆而來的身影,識趣地讓出一條路。
當然不能讓她之前的努力白費,安陵木槿雖然是萬般的不願意,但還是磨蹭着腳步進去了,她可是要邀功的人,怎麽能半路走開把功勞平白無故的讓給别人呢?
事實上太醫來了之後就沒有安陵木槿什麽事情了,反正前期的急救她都已經做好了,如果這些個太醫還不能把個人給救活,那她真的是要懷疑懷疑這些個太醫到底是不是潛規則上來的了。
果然皇帝就是不一樣,這一聲命令下,給皇帝來診斷的太醫簡直擠了半個屋子,安陵木槿都要被他們排擠出去了
既然這邊太擠,安陵木槿也懶得和他們争,悄悄退到一旁繼續做背景闆,她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把皇帝那邊的情況盡收眼底。
給皇帝掐脈治療的太醫看起來是這些太醫的頭兒,雖然看起來一把年紀了,胡子頭發都已經花白,青絲淹沒在白發裏顯得特别明顯,可是眼神清明身子硬朗,很有風骨的樣子。
還好他沒有讓安陵木槿失望,看他還算熟練的把脈,還算熟練的使用銀針,看來醫術勉強可以,她可以安心的等待讨要功勞了。
如果此時此刻那個給皇帝掐脈的老太醫聽到安陵木槿的話,一定會氣的胡子都豎起來,他可是太醫院院首,是整個太醫院的醫術最好的太醫,現在居然被一個小姑娘說是醫術勉強,這讓他還怎麽在太醫院混下去?
還好他現在還不知道安陵木槿的心思,很快的診斷出結果,以銀針控制住了皇帝的病情,在衆人期盼的眼神中幽幽轉醒。
“這是發生怎麽事情了,朕這是怎麽了?”皇帝睜開眼睛,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隻覺得自己被廢太子氣的腦袋疼,頭腦中仿佛沖上來一股血氣,之後又被安陵王和他那個庶女的話吵的心神不甯,之後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還是崔公公反應快,立刻上前跪在地上,激動的熱淚盈眶,尖細的聲音中都帶了一絲顫抖:“皇上,你終于醒了,剛剛可吓死奴才了,剛剛突然就暈倒,多虧了徐太醫和郡主相助你才能平安無事。”
皇帝聽罷沒有什麽反應,揮退了一衆太醫,稍微移動了一下把手遞給崔公公讓他扶自己起身。
可是身子才剛剛離開地面,他就感覺腦海中又傳來一陣暈眩,眉心緊擰,伸手制止崔公公繼續拉他,一手扶着自己的太陽穴揉着。
“皇上現在切不可随意有大動作,剛剛皇上突然氣急攻心,導緻血氣沖擊了腦部,引起中風,現在不能随意移動,還是找個軟轎來擡着皇上回去好好休息吧!”之前那個爲皇帝掐脈的徐太醫站出來解釋。
知道了這一消息之後,崔公公離開出了房間去叫軟轎,太醫待命在原地,準備随時應對突發情況,畢竟雖然皇帝已經醒來了,可是還沒有脫離危險的時期,随時有可能重新複發。
“是啊!太醫大人說的對,皇上是應該好好休息,最近幾天的飲食也應該清淡一些,能不操勞的地方就盡量不操勞,多點兒休息的時間,耀金國的希望可是在您身上啊!”安陵木槿終于擺脫了背景闆的狀态,用她自己都感覺惡寒的話,極乖巧的附和着太醫的話。
精明狡猾的崔公公,不得不說他那句話說的真心有内涵,你說他撒了謊吧!人家确實沒有說謊話,在話語中也提到了她的功勞,可提到她了是沒錯,卻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這讓她都不好邀功了。
反正不指望崔公公能大肆宣揚她的功勞,這些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别的她不奢望也不想奢望,隻希望能趕緊解決掉和廢太子那倒黴的婚約。
等着皇帝的回應,可他偏偏像是将安陵木槿忽視了個徹底一般,就是不搭理她,就那麽躺在地上扶着太陽穴不再言語。
這是什麽意思呢?這個皇帝到底有木有聽自己在說什麽,哪怕吱個聲也行啊!安陵木槿瞪大眼眸,面色嚴肅認真觀察着皇帝的神色,就是看不出他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麽。
一時間,安陵木槿的心裏也捉摸不定皇帝的心思,搖頭無奈歎息,這皇帝真的又是一隻深不可測的老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