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臉色已經很綠,估計腸子已經悔青了,如果那道不能納妾娶側妃的聖旨一下,那就意味着他隻能和安陵木槿這個醜八怪過一輩子,而且還不能娶其他女子。
“父皇萬萬不可!”太子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跪在皇帝面前,指着安陵木槿,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譴責她:“安陵郡主這是善妒失德,不配爲太子妃,身爲一國太子,後宮怎麽可能隻有她一人呢?”
呵呵……善妒失德?這隻不過是那些男子爲自己的花心找的一個華麗的借口,不過——安陵木槿眼中閃過一絲邪惡的興味。
“太子,你剛剛是說後宮,不是隻有皇上的後院才能叫後宮嗎?難不成你要……”安陵木槿狀似無意的說了這麽一句,又像突然間想起什麽一般捂嘴噤聲。
她就是抓了太子話中的漏洞,又說的模棱兩可引人猜測,果然皇帝的臉色迅速沉了下來,瀕臨在暴風雨到來前夕。
太子憤恨如毒蛇一般的眼神把安陵木槿掃視了一遍,也不敢起身,慌忙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急切的解釋:“不是這樣的,兒臣不是那個意思,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兒臣絕對沒有奪位之心。”
豈料太子說完這番話以後,皇帝的臉色更加沉,手中的酒杯差點兒砸到太子,上位者低沉威嚴的聲音讓在場之人都打了個寒顫:“太子,沒有人說你有奪位之心,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太子有些懵圈了,不明白自己的話裏面有什麽不對,直愣愣的跪在地上,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這是怎麽回事?他爲什麽莫名其妙地就被安上謀權篡位這個罪名?
NO!安陵木槿不動聲色的挪遠幾步,因爲她對太子的智商簡直無語了,面上帶着幾分無奈和好笑,她有一種靠近太子就會被傳染上蠢的直覺。
本來她就是這麽一提,誰知道這個蠢貨太子的智商居然掉線到這種程度,他的那句話簡直是神助攻,相信現在皇帝心中肯定對他有了一層隔閡。
“行了!”皇帝無力的搖了搖手,看似寬宥了太子,道:“起來吧!你那個德行朕也了解,接下來你把手中政事交給小九,不用幹任何事情了,專心準備大婚的事宜。”
太子整個人仿佛突然之間失去了力氣,面上表情十分鍾難看,他準備做最後一點兒掙紮,道:“父皇,小九還小,這些事情交給他怕是不妥。”
“啪——”皇帝終于拿出了他的威嚴,右手狠狠拍向桌面,酒杯都被震倒,裏面的酒水傾洩而出,他一臉沉怒着說:“朕的決定還輪不到你來質疑,莫非你是怕小九奪了你的權不成?”
這句質問直接把問題又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如果太子承認了,就說明他和兄弟不睦,這就是德行有失,不配爲一國太子,如果他不承認,那他今日交權是交定了。
現在隻能舍小保大了,太子低下頭不再出聲,面上的表情如吃了蒼蠅一般,對安陵木槿的恨又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如果不是她,自己根本不會出這麽多岔子,還被奪了手中權力,看向她的眼神也更加陰毒。
然而太子的腦袋裏從來不會理解不作不死這句話,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他當時順着安陵木槿的話來說,說不準這婚就退了,還哪裏會有如今這樣的局面出現?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這次都怪那個蠢貨太子,沒有處理好退婚的事情,沒别的辦法,隻能先擱下,等到日後有機會再說了。
皇帝非常給安陵木槿面子,将她的座位安排到皇後下首,還非常貼心的讓人搬了屏風過來擋着,以防止其餘人等看見她的真容。
這木槿花面具美觀是美觀的,隻是非常不方便進食,吃飯時必須取下,安陵木槿環顧了下四周,确定沒有人能看見她了後才放心的摘下面具。
說真的,從她進來時開始算起,這皇帝做的最貼心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給她放了這麽個屏風,讓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吃飯。
說起來她今天一天都沒怎麽用餐,一大堆事情弄得她絲毫沒有食欲,現在她才感覺自己原來不是神仙,也是有生理需求的,比如她現在感覺胃有些疼。
這是個初期的警告,看來以後不能這麽弄了,三餐要規律進食,休息也要充足,不然就算擁有了世間的一切,卻沒有一個好的身體享受,那還不如就這樣混吃等死。
慶幸這是甘霖寺,桌上沒有葷腥的菜,要不然就以她這種情況,今天大魚大肉,明天等着她的就是躺在床上起不來。
胃裏長時間沒有進食,安陵木槿也不敢吃的太飽,挑了一些清淡的菜吃了個五分飽就停了筷子。
警惕心還是不能放下,安陵木槿筷子一落,桌上的面具就又覆到了她的面上,背靠軟椅,眸子淺眯養精蓄銳,她還沒有忘記今晚要幹什麽。
宴會被太子退婚的事情一攪和,氣氛再也沒有之前那麽好了,看大家都沒有心情,皇帝略顯無力的聲音傳出:“朕有些乏了,崔公公,扶朕下去休息,衆卿接着享用。”
皇帝都走了,群臣哪裏還有心情再繼續下去呢?就算有心情也沒有那個膽子,紛紛起身跪拜行禮:“恭送皇上——”
待群臣恭送的聲音落下時,安陵木槿的眸子睜開,沒有起身行禮,反正她有屏風擋着,而且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皇帝走了之後,群臣一片哄鬧,等到外面的聲音已經快消失時,安陵木槿才悠閑起身,伸了個懶腰,閑庭信步到外面。
現場确實已經快散光了,唯有太子那個屎黃色的發光體還在現場,那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神簡直是要把安陵木槿千刀萬剮的節奏。
“安陵木槿,你别想指望本太子隻娶你一人,你現在去和父皇說還來得及,不然就等着本太子的退婚吧!”太子的臉色很黑,雙手背在身後,可以想象的出來他說這句話是壓抑了多大的怒氣。
“切!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就怕你不提出退婚,如果你再不想辦法彌補你拉都拉不上來的智商,就等着承受我極端報複的後果吧!”安陵木槿頭微微揚起,一臉鄙夷的對太子豎起了中指,略帶着薄怒和不屑的清冽聲音出口。
這清冽的聲線直接讓人冷到骨子裏,讓聽者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如果此時千代君離在場,就算看不見安陵木槿的容貌,也一定可以認出安陵木槿,這聲音他一輩子也忘不掉。
安陵木槿對太子的三觀又刷新了,原本以爲他隻是蠢,現在看來他的智商不僅蠢的拉都拉不上來,還他媽蠢的自以爲是。
無奈的扶額低歎,安陵木槿選擇離開,和太子說一句話簡直要折壽三年,他以爲自己提出隻能娶她一人是想要做那個太子妃的位置嗎?簡直癡心妄想!那個太子妃的位置她避如蛇蠍還來不及。
在這麽愚蠢的太子面前,安陵木槿直接爆發出她真實的一面,都懶得裝什麽,隐藏什麽實力,害怕以他的智商理解不了。
“你!給本太子走着瞧!”太子不敢相信自己今天幾次三番在這個醜八怪面前吃癟,陰鸷的眼神掃過安陵木槿,憤憤地轉身離開。
哎——安陵木槿低歎一聲搖了搖頭,她完全相信這個太子說的,走着瞧,遲早有一天她要把這個該死的婚給退了。
然而背對着太子的安陵木槿沒有發現,在她轉角後,兩道人影忽然出現在太子身邊……
這個宴會由于她和太子的事情攪局,并沒有持續太久,所以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仔細算一算,她還能回去補個不短不長的覺。
院子裏出奇的安靜,趙側妃和安陵畫丹也沒有來找她的麻煩,這讓她心中有些差異,今日她在宴會上看似被皇帝賞識,而且似乎她和太子的婚事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難道趙側妃就沒有一點兒焦慮?
心裏有預感這裏面貌似要出現什麽陰謀詭計之類的,難道是自己最近太敏感了?
算了!安陵木槿拍了下腦袋,暗暗罵自己不争氣,趙側妃她們不來找麻煩是她的幸運,自己怎麽還上趕着希望她們來找麻煩呢?真是有受虐傾向了。
把無關緊要的人拍出腦海,安陵木槿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型煙花,放上天空,絢麗的藍色煙花在空中炸響,出現一個“蕭”字形狀,之後迅速消失。
做完這些,安陵木槿手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拖着有些疲累的步伐進去自己的房間睡覺。
那個煙花是蕭清逸給她傳遞信号的,隻要放出去,蕭家的人就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不是故意浪費這個煙花,隻是她可不想晚上子時了還自己徒步下山到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