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安陵木槿猜測屎黃色發光體的身份之時,安陵王爺暴怒的聲音灌進她的耳朵:“孽女,見到太子還不行禮?”
太子?何許人也?安陵木槿收回視線,右手握拳抵在下颚凝眸沉思,半晌才意識到,她那個心長偏的便宜爹安陵王爺好像和她提起過一次,這個什麽太子好像是她娘親榮槿長公主給她指的親事,但她一直沒把這個當一回事,所以就略過了。
安陵木槿眨了眨眼睛,努力忽略他那搶眼的屎黃色衣服……哦不!金色蟒袍,看向他的臉,頭上束金黃色發冠,倒八字眉讓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呆闆的狀态。
其實太子的面相是那種端莊大氣的,五官很硬朗英氣,但安陵木槿已經見過千代君離、蕭清逸以及容華公子的驚世容顔,所以這太子在她眼裏就顯得平平常常了,猶如路人甲般過目即忘。
“哦!見過太子。”安陵木槿隻打量了一眼之後就把視線從太子身上移開了,聲音很敷衍的道了句客套話。沒辦法,那一身的金黃晃的她眼睛有些發花。
“哼!”太子不屑的哼出一個單音節,眼神中無不透露着她十分厭棄安陵木槿,雙手背在身後,脊背挺的很直,那看着安陵木槿的眼神宛如是在看什麽污濁的東西。
半晌,太子的聲音響起,其中夾雜的厭惡情緒不言而喻:“安陵木槿,似你這般無貌無才的女子根本不配做太子妃,你就是再想進太子府,也要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
什麽?安陵木槿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微眯了眯眸子,右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眸光中寫滿了輕蔑。
這個太子不是耳朵有明顯的幻聽就是早上出門的時候腦袋被門夾過了,她才說了一句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客套話而已,他又是哪隻耳朵聽到她想進太子府的話,或是腦子裏哪一根筋搭錯了讓他理解錯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
太子見到安陵木槿大庭廣衆之下做出掏耳朵這種不雅觀的事情,眼神中的厭棄意味更甚,伸出手指着安陵木槿,不屑一顧道:“本太子是絕對不會娶你做太子妃的,就算是皇姑姑定下的,本太子也不承認這門親事,本太子心儀的太子妃隻有畫丹一個。”
說着,太子回頭溫柔的看了一眼站在後面的安陵畫丹,眼神中蘊滿毫不掩飾的愛慕之情,和看安陵木槿時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安陵畫丹一臉嬌羞的低下了頭,還不忘用安陵木槿來提高自己的形象,嬌嬌弱弱、善解人意地說:“太子,你不要這樣,木槿姐姐會傷心的。”
聽到安陵畫丹這麽爲安陵木槿着想的話語,太子看向安陵畫丹的眼神就更是溫柔了,簡直可以擠得出水來。
自大版腦殘配黑心白蓮花,天生一對!安陵木槿的目光在太子和安陵木槿之間徘徊,在心裏暗暗贊歎,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什麽愚不可及的太子和安陵畫丹還真是配了一臉。
可不知道這個太子是不是天生太有優越感了,安陵木槿的目光在他眼裏就變成了幽怨,雖然他很厭惡安陵木槿,可他享受安陵木槿爲他失落的感覺,于是微擡下巴,眼神向下瞟,語氣輕蔑地對安陵木槿道:“安陵木槿,你已經改變不了事實了,本太子鐵了心要娶畫丹做太子妃。”
“哦!祝你們幸福美滿。”安陵木槿神色淡淡,絲毫沒有半分失落,相反的她心裏都快樂開花了,本來就厭惡這門莫名其妙的親事,如果要她主動提出解除,可能還有些困難,現在不一樣了,又有一個人幫她,能省去不少麻煩事情。
沒有得到預計的效果,太子驕傲的臉上有些過不去,表情有了一絲僵硬,看向安陵木槿的眼神含着些許驚訝,他有些不明白爲什麽安陵木槿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這讓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太子的眼神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落在安陵木槿的臉上,她戴了面紗,看不清楚真顔如何,隻能看見那一雙明亮的眸子,但外界傳聞她貌醜無鹽還吓死過人,這是肯定沒錯的,可他居然覺得安陵木槿的眼睛很吸引人,是他的眼睛出問題了嗎?
仔細打量,那雙眼睛清澈明亮,眸中神色淡淡,似乎一點兒都沒有被他的那些話中傷,這讓他從心裏生出一股氣惱,明明是被他棄如敝履的醜八怪,怎麽還能表現的這麽淡定呢?
低垂了眸子的安陵畫丹眼神悄悄瞄向太子,居然發現他正認真的看着安陵木槿,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了,面色一白,眼神中閃過陰毒的算計。
“咚”的一聲巨響,隻見安陵畫丹忽然用力的跪在地上,一雙眸子中滿含委屈,哭的梨花帶雨,尤其是那張嬌豔的臉,更是惹人心疼。
“木槿姐姐,你不要怪罪太子……都是妹妹的錯,我和太子是真心相愛,如果你埋怨妹妹的話就打我吧!太子……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安陵畫丹低垂着頭,用帕子擦着眼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看起來真的令人升起憐愛之心。
安陵木槿額上劃過三條黑線,嘴角一抽一抽的,呦呦呦!看的她都有些心疼,這麽拼命的小姑娘可是不多見了,希望她的膝蓋骨還沒有碎吧!
真的……安陵木槿輕搖了搖頭,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安陵畫丹的演技,講真心話,安陵畫丹這個博取關注和同情的動作她給八十二分,剩下的以六六六的形式給她。
“畫丹,你先起來,這不是你的錯,不用給這個醜八怪下跪,就算沒有你,本太子也不會娶她,本太子要退婚是因爲她自己貌醜無顔又粗鄙不堪,這不是你的錯。”太子看到安陵畫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面上閃過一絲心疼,連忙扶着她起來,還貼心的爲她揉了揉膝蓋,同時看向安陵木槿的眼神也更加厭惡了。
眼見得太子将安陵畫丹摟進懷中輕聲安慰,安陵木槿的手一陣癢癢,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暗自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上前。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場之人都有些懵了,尤其是太子和他懷裏的安陵畫丹,兩個人像石雕一般保持着那個姿勢,似乎不敢相信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呼——安陵木槿吐出一口濁氣眼神低垂,看向自己的右手,心裏不由的吐槽:我去,安陵畫丹的臉皮太厚了,她手心的傷口該是裂開了吧!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果然感覺有些濕哒哒的,爲了打人讓自己的傷口崩開,真的好不劃算。
安陵畫丹的左半邊臉不過半刻鍾就腫的像個大包子似的了,她顯然還處于極度震驚的狀态,畢竟誰也不知道安陵木槿會真的動手打人。
捂住自己的臉頰,安陵畫丹的眼淚霎時間就跟開了閘的水庫似的,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說話也變得有些含糊不清:“木槿姐姐,你現在……能原諒……妹妹了嗎?”
雖然安陵畫丹說出的話是那麽的善解人意,那麽的示弱,可沒有人注意到她右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眼神中盡是陰狠毒辣的光芒。
太子顯然被氣瘋了,不敢相信安陵木槿居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打人,而且打的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他一把将拉着安陵畫丹護在身後,氣勢洶洶地對安陵木槿吼道:“安陵木槿,你簡直目中無人,太不把本太子放在眼裏了!難怪上天會讓你的容貌變得貌醜無顔,就是因爲你做的壞事太多了!”
“呵呵!”安陵木槿有些不厚道地笑了,故作無辜道:“難道剛剛不是畫丹妹妹自己叫我打她的嗎?我隻是成全她小小的心願罷了。”
這句話不可謂是不妙,讓在場之人連個屁都放不出來,畢竟安陵木槿是實話實說,安陵畫丹确實說過讓她打自己的話,可誰曾想安陵木槿居然真的敢打上去,而且是當着太子的面兒打。
“你……今日之事本太子記住了,早晚有一天本太子會替畫丹讨回一個公道。”太子指着安陵木槿,氣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安陵木槿絲毫不被太子所威脅,依舊神色淡漠的站在哪裏,似乎她隻是個路人,與他們所說之事完全沒有關系。
“孽女,你還不給太子賠禮道歉?明明就是你無故打了妹妹,太子教訓你是應該的,你怎麽能頂撞太子呢?”安陵王爺見勢不好,趕緊站出來巴結太子,教訓安陵木槿。
然而這些對于安陵木槿來說已經造成不了什麽傷害了,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她這個便宜爹還是很會做人的,知道像太子這樣的草包就應該要哄着,哄好了就萬事大吉。
看這些人戴着面具的表演真心很累,安陵木槿右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欠,慵懶道:“事情已經說完了,如果沒有其它事情的話,女兒就先回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