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木槿相信,如果自己真的這麽說了的話,蕭清逸不是認爲她腦子抽了就是把她當妖怪對待。
“想不到堂堂安陵王府居然虐待郡主,若是郡主有任何需要幫忙的事情,蕭某和蕭家一定會盡力幫助郡主的。”蕭清逸面上表情微沉,握住折扇的手微微收緊。
同是權貴家族的子弟,蕭清逸知道這其中的路子,安陵王府的水雖然深,可他蕭家的水又能淺到哪裏去呢?蕭清逸面上自嘲一笑。
收去腦海中這些無關緊要的想法,安陵木槿很敷衍的道了聲謝,不是她不相信蕭清逸,而是商人都以利益爲重,如果幫助她會損害到蕭家的利益,蕭清逸的選擇如何就不言而喻了。
安陵木槿收好轉讓股份的協議,準備離開翡翠典當,反正蕭清逸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如果要找她可以随時派人通知,不過有一點她還是要和蕭清逸說明。
“我希望除了蕭公子之外,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的身份和今日的一切,蕭公子能做到嗎?”安陵木槿雙眸盯着蕭清逸,目光寒涼如水。
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之前,她還是不要暴露自己的成長爲好,尤其是趙側妃那個陰毒的女人,一旦讓趙側妃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懦弱無能的廢物,真的不知道她會怎麽對付自己,就怕她氣急敗壞做出不計後果的事情。
蕭清逸終于收起笑容,難得嚴肅地說:“郡主放心,蕭某知道分寸。”既然決定合作,那他便知道此事絕對不能讓安陵王府的人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他曉得,不會做出有失分寸的事情。
得到蕭清逸的保證,安陵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她不用擔心,依着蕭清逸的性子,暴露她的身份就等于他們的合作就此結束,爲了利益他也不會做出暴露自己身份的傻事。
目送安陵木槿離開,直到看不見那個身影,蕭清逸才收回目光,折扇無意識的敲打桌子,面上表情高深莫測。
安陵王府有一位貌醜無顔的郡主是耀金國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傳聞這位郡主不僅奇醜無比,而且性格膽小懦弱上不了台面,現在看來傳聞似乎有些不實。
擁有那樣睿智眸子,自信風采的奇女子怎麽可能是傳聞中的那樣?雖然無緣得見她的容貌,可是那又如何呢?
即使她的容貌真的不是那麽完美,也已經無關緊要了,她本身就已經讓人欣賞,容貌本就是皮相,有了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損她氣質半分。
愣神了一會兒,蕭清逸對着虛空說了一句:“暗,你找可以信任的人混進安陵王府暗中保護郡主。”
沒有人回應蕭清逸,但他知道暗已經去執行他的命令了,這個傳奇的女子,他看到了她的隐忍堅強和精明睿智,她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等着他去發現?
這邊安陵木槿出了翡翠典當之後就直接去了藥鋪,剛剛忙的時候沒怎麽感覺,現在一閑下來就感覺背後火辣辣的疼,看來如果再不處理傷口,放任它惡化下去,自己說不定會沒命。
對于自己,安陵木槿從來不苛刻自,黃金似流水一般的用,最好的傷藥和補身子的藥材包了一堆,又轉到市集上去買了一些滋補的食材,她才想起是時候回安陵王府了。
手上滿滿當當的東西,安陵木槿自然是不敢再從正門招搖的進去了,本來她今天就應該算是偷跑出來的,安陵王爺因爲害怕她跑出去給王府丢臉,就禁止她出門,要不是他今天帶人去救安陵畫丹,自己今日也出不來。
悄悄溜到王府的後門,安陵木槿在周圍轉了幾趟,終于選定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有一棵比院牆高的柳樹,安陵木槿将手中的藥材和食材捆在一起,計算好方位扔過去,恰好卡在樹桠中間。
太好了,安陵木槿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看着她的勞動成果,忍不住會心一笑等下她隻要進去用竹竿撥下來,再悄悄拿進榮槿園就好了。
說起來她已經快一天沒有吃點兒東西了,以前的安陵木槿都是和玉嬷嬷靠大廚房送來的那克扣的快光的一點兒殘羹剩飯過活,今次總算可以讓玉嬷嬷吃一頓好的了。
而且現在溫飽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有了翡翠典當的一成股份,她隻要每個月坐着就有錢收,而且按照翡翠典當的盈利,就算隻有一成股份,收的錢也肯定不會少。
接下來就是培植自己的人脈關系,将來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徹底擺脫安陵王府,隻有獨立才是王道。
還好今天安陵王府的人都被調走,連後門都沒人守着,不然她又要被抓包,免不了一頓教訓了,她現在心情好,還真的不想被安陵王爺和趙側妃破壞了。
按照所想的,安陵木槿成功的進了王府,拿到了樹上的東西,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人,偷偷溜回榮槿園。
直到進了榮槿園的門,安陵木槿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氣,她是不是應該感謝曾經的安陵木槿,擁有一張可以吓死人的恐怖面容,吓死過幾個人,導緻榮槿園根本沒有下人敢進來。
先将東西放進廚房,安陵木槿拿了傷藥去找玉嬷嬷,處理傷口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了,雖然她不想麻煩玉嬷嬷,可傷口在背部,她一個人處理不到位,隻能勞煩玉嬷嬷幫忙了。
坐在銅鏡之前,玉嬷嬷一邊唠叨着讓她下回小心一些,一邊輕輕的幫她抹藥,生怕弄疼安陵木槿。
安陵木槿注意聽着玉嬷嬷的唠叨,覺得這樣的感覺真好,雖然容貌全毀,但她本就不大注意這些,隻要自己活的開心就好了。
不是第一次見自己的這張臉,可還是感覺到有些頭皮發麻,暗紅色的瘢痕蔓延在臉頰上,就像被烈火灼燒過一般。
等等……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大對勁,安陵木槿又仔細對着銅鏡照了照,仔細的撫摸着有瘢痕的地方,皮膚很滑膩,絲毫不像是受傷毀容。
安陵木槿眼瞳一縮,連忙用右手搭在自己的左手腕處替自己把脈,許久,她面上閃過一絲了然,果真如此,原本以爲自己的臉是在什麽火災中毀掉的,原來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
這種毒藥并不會取人性命也不對人體造成傷害,隻會讓人在肌膚上長出暗紅色的瘢痕,就像她臉上這樣的,它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殘陽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