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木槿冷笑一聲,拿了錢袋扔到掌櫃的算盤上,道:“不當了,玉扣還我,原來翡翠典當就是這樣做生意的,日後還真的不敢再踏足貴寶地了。”
正算着的賬被安陵木槿打斷,掌櫃的眼眸冒火,意識到安陵木槿說了什麽以後,他似乎不敢相信,疑惑地問:“爲什麽不當了?”
來翡翠典當當東西的人一般都是走投無路才來的,這個時候就可以稍微将東西說的次一些,給的銀子就少一些,往往那些人因爲實在沒有辦法,便隻能吃一點兒悶虧,要不然他們翡翠典當早就倒閉了,這種說不當就不當的人還是從來沒有見過。
“這好像是我的私人事情,不歸掌櫃的管吧?再說了,價錢合适生意談成,價錢不适一拍兩散的道理掌櫃的這種活成人精的人不會不懂吧?”安陵無辜的聳肩攤手,伸手問掌櫃的要玉扣。
想用這種趁人之危的心理讓她吃虧?門都沒有!這種賺錢的方式她早就見慣了,你表現的越是急切,吃的虧就越大,表現的無所謂他們便沒辦法了。
果然,掌櫃的看到安陵木槿這幅模樣,開始有些急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又加了一錠銀子說:“那麽十兩銀子怎麽樣?真的不能再多了,你這玉雖好,但不足之處是太小,估計是切下的邊角料打磨而成。”
鑒别寶器這麽多年,掌櫃的當然知道,那枚玉扣雖然小,可卻是真真正正的宮廷玉,而且是上品的宮廷玉,若是錯過便沒有機會再得了。
安陵木槿還是堅定自己的立場,不耐煩的敲了敲櫃台,說:“我忽然改變主意了,就是不想當了。”她想看看還能把價格擡到多高,她隻有這個,絕對要小心對待。
掌櫃的面露難色,精明的豌豆眼在計算着到底還要不要加價,最終還是不依不舍地将玉扣還給了安陵木槿,不是他不願意加價了,而是他做不了這翡翠典當的主,若是胡亂加價,最終扣的是他自己的薪水。
“何伯,給這位姑娘十兩黃金。”一名翩翩佳公子不知何時站在了安陵木槿身旁,對着櫃台裏的掌櫃吩咐,聲音溫和有磁性,簡直如同仙人一般。
可安陵木槿卻不認爲這個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無害,相反的,她從他的眸子裏看到了比掌櫃的還要精明的算計,而且不顯山露水,這樣的人往往很危險,尤其是作爲商人,他會笑着榨幹你身上的價值,自古無奸不商。
看來如果不錯的話,這名男子就是翡翠典當可以做主的人了,隻是不知道爲什麽他要給自己黃金,安陵木槿陷入沉思。
雖然她還是沒有明白這個時代的性價比,但是黃金在每個時代都是值錢的,而十兩金子應該比十兩銀子要值錢的多。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是特别需要錢,這玉扣當與不當都不要緊,多謝公子美意。”安陵木槿謹慎地回絕,拿了玉扣就要走出翡翠典當。
俊美男子打開手中折扇,嘴角含着算計的笑,叫住安陵木槿:“姑娘留步,你當不當東西都不要緊,翡翠典當不會強買強賣,但現在姑娘需要賠償翡翠典當的損失費。”
聽罷這句話,安陵木槿腳步頓住,看來這人不好對付,什麽損失費,分明是他自己杜撰出來的,她損壞翡翠典當什麽了?
但她又不能潇灑離開,别說安陵王府根本不可能包攬她闖下的禍,就說她現在渾身上下除了這枚玉扣之外,根本就沒有其它值錢的東西的,所以還是要講道理的。
想到這裏,安陵木槿深呼吸,調整了自己僵硬的臉色,轉身陪笑道:“敢問這位公子,從我進翡翠典當到現在,還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自問沒有損壞過任何東西,何來損失費一說?敢問翡翠典當又損失了什麽?”
真是奸商啊!安陵木槿暗中吐槽,明明按照翡翠典當這種做法,盈利應該是驚人的,爲什麽這個貌似翡翠典當老闆的人好像是專業碰瓷的一樣,連損失費這種小錢都不放過。
俊美男子合上扇子,指了指櫃台裏面的算盤,似笑非笑着道:“姑娘莫不是忘記了,剛剛何伯打算盤時,你用銀子打亂了何伯算的賬?實不相瞞,這是翡翠典當這個月的收支情況,何伯好不容易快算好了,卻被姑娘打亂,難道姑娘不應該做出一些賠償嗎?”
聽完吩咐拿來黃金的掌櫃恰好聽到了這一番話,心中不由地爲這個姑娘默哀了一把,其實他剛剛隻是随手撥了幾下算盤,真的沒有在算什麽本月的收支明細。
不過爲什麽公子會突然對這個姑娘感興趣?而且還對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過看着公子的表情,真心覺得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即使他說的事情是假的。
剛剛嗎?安陵木槿轉頭撇了櫃台裏面的算盤,她确實沒有注意到,不過後果真的有他說的那麽嚴重嗎?奸商的話可以相信幾分?
“我可沒有錢,這枚玉扣對我也有特殊的意義,你就說你想讓我怎麽賠償吧!”安陵木槿率先堵死了他所有敲詐自己的可能性,直接坦言問。
“很簡單!”俊美男子收起折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面上浮現一絲得逞的笑意,不過轉瞬即逝,他将十兩黃金推到安陵木槿面前,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姑娘隻需要幫何伯算好這個月的收支明細,清楚明白的記錄好就行,事成之後這十兩黃金就作爲姑娘的酬金,當然,玉扣還是姑娘的。”俊美男子露出令所有少女都癡迷的笑容,扇子有意無意的碰到那十兩黃金上,耐心等待安陵木槿的回複。
奸商也會散财了?安陵木槿的眸子裏寫滿了不相信,她可不會像那些無知少女一樣,一看到這種俊美男子智商就驟降爲負數,恨不得别人把你賣了還心甘情願的替人家數錢。
“你的話我可以相信幾分?”安陵木槿也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地問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俊美男子啞然失笑,走回他原先坐着的地方,拿起一杯茶吹了吹水面浮葉,道:“姑娘可以去大街上随便打聽打聽都城第一皇商蕭家,亦或是我蕭清逸的信譽如何,實在不行姑娘也可以先拿錢再爲我做事,這樣便可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