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飯熟門熟路地從傅景希的口袋裏摸出幾塊巧克力,觸及安久的視線的之後立即作乖巧狀,“麻麻我不吃,我就看看~”
五年來傅景希已經習慣了在口袋裏塞幾塊糖果或者巧克力,而且每次都不重樣。舒虺璩丣
“現在看完了,放回去吧。”安久的态度完全沒有回旋的餘地,這小丫頭若是好吃的拿在手裏還能忍得住不偷吃,她還用得着操心麽。
飯飯動作緩慢、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然後踢了踢小腿,腦袋埋在傅景希的肩頭默不吭聲,好吃的就在眼前,可是隻能看不能吃好心痛/(ㄒoㄒ)/~~
傅景希在飯飯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小丫頭臉上的沮喪頓時一掃而空,開心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最喜歡景希葛格了~嬗”
安久習慣了,倒沒覺得有什麽,可是一旁的馮婉卻瞬間拉下臉來,臉色别提多難看,深吸一口氣才勉強恢複常态,二話不說進了病房,片刻之後強行拖着傅華笙出來了。
“安久啊,讓笙笙送你們吧!”
傅華笙踉踉跄跄地被拖了出來,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子,随即就被馮婉掐了一下,于是忙不疊地開口道:“呵呵,就不勞煩大侄子了!我來送吧!覽”
看着馮婉和傅華笙緊張不已的神色,傅景希抱着飯飯,微不可見地扯了扯嘴角,然後神色淡漠地看向安久。
安久手裏牽着團團,垂着眼睑,撫了撫額頭,眼下的情形令她在極度疲憊之下更加煩悶,如鲠在喉。
明白的越多,心裏越是清楚,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
在傅家的人眼裏,自己和孩子到底是什麽?
“飯飯,來。”安久朝粘着傅景希的女兒伸出手。
多日未見,小丫頭顯然很有些舍不得,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探過身去讓媽媽抱。
馮婉的臉色瞬間雨過天晴,傅華笙也心下松了口氣,正準備去送人,安久卻突然開口說道:“大家這麽忙,都不用送了,也沒多遠的。飯飯團團,跟大家說再見!”
完全自然柔和的表情,客氣寒暄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感覺到安久的疏離和排斥,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沒有再堅持,默默看着安久一手抱着飯飯,一手牽着團團漸漸走遠。
傅華笙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湊到馮婉耳邊小聲道:“都說了讓你别這樣,你當着安久的面防景希跟防狼一樣,又把她當成什麽了?”
“我……”馮婉失了言語,看着和孩子揮手再見的傅景希,恨聲道,“我這還不是被逼的!難道讓我什麽也不做?”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傅景希和孩子們相處得這麽好,簡直讓她觸目心驚!
“你忘了二哥跟你說過什麽了?”傅華笙歎了口氣,一字一句地強調,“就、是、什、麽、也、别、做!”
-----------
終于回到公寓,安久差點虛脫。
不放心地拿出溫度計又替團團量了一遍體溫,确定已經退燒了,然後又叮囑飯飯不許亂吃零食,做完這一切之後連衣服鞋子都沒脫就撲到了床上,“媽媽睡一會兒啊……”
團團趴在床沿,像模像樣地替她掖着被子,“麻麻你放心休息吧!我會帶着飯飯一起預習功課……”
飯飯有學有樣地幫安久把鞋子給脫掉了,“麻麻~飯飯也會聽話~”
“乖……”寶貝的體貼讓她覺得無比安心和溫暖,眼皮越來越重,周圍的一切如潮水褪去,很快便沉沉地睡着了。
夜幕降臨。
飯飯趴在榻榻米上滾了兩圈,“葛格我餓了,麻麻怎麽還不醒?”
團團想了想,“麻麻一定很累,不要吵醒她!你去吃零食好了!”
“萬歲!”難得團團格外開恩,飯飯馬上就從晚上沒飯吃的哀愁裏跳脫出來了。
又過了兩個小時,飯飯嘎嘣咬着薯片,摸摸肚子,又滾了兩圈,“葛格,我還是餓……”
零食什麽的畢竟不抵飽,一頓不吃飯,飯飯都會覺得少了點什麽。
團團吃了一小塊面包都覺得綽綽有餘,實在是無法理解飯飯星球的“餓”,無語又無奈道:“那我給你做飯吧!不過我隻會做白飯,你要不要吃!”
飯飯立即舉手:“要!”
于是團團按照曾經在書本中看到的方法,搬着小闆凳,開始按部就班地淘米做飯。
“葛格,葛格,你怎麽隻放這麽一點點米?不夠不夠!”飯飯一臉不滿。
團團隻好又加了一點,飯飯一直喊不夠,團團隻好又加了好幾次。
幾十分鍾之後,電飯煲自動跳了過來,整整一大鍋米飯,連鍋蓋都被擠開了。
看着這麽一大鍋飯,飯飯的嘴巴張成了“O”字形。
團團面無表情道:“我都說了米變成飯之後體積會變大幾倍。”
沒有菜,最後飯飯用白糖拌了一碗飯吃掉了。
甯願餓肚子也不吃不合口味的食物的團團在一旁看得歎爲觀止,大意爲這種食物你也能吃下去?
兩個孩子沒有吵醒媽媽,自己找了東西吃就去乖乖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安久依舊沒有醒。
飯飯是被餓醒的,醒過來之後第一句話就是:“葛格我餓……”
團團揉揉眼睛,因爲生病,身體發軟,頭還有些暈暈的,“麻麻還沒醒嗎?早飯吃點面包,喝杯牛奶就可以了。”
飯飯委屈得不得了,“我想吃肉。”
“一大早的吃什麽肉,少吃一點就當減肥了。”
“我還是小孩子,不可以減肥。”
“那就當清理腸胃。”
“……”
……
……
到了中午,終于連團團也沉不住氣了,他倒不是餓的,本來就沒什麽胃口,而是因爲安久從昨天下午回來開始到現在爲止已經睡了将近二十個小時,這顯然不合常理。
兩個小家夥進了安久的房間開始嘗試叫醒她,可是,不管怎麽叫,安久都絲毫沒有動靜。
“麻麻~麻麻你醒醒啊~”飯飯快要哭出來了,“葛格,麻麻她怎麽了?”
“大概是睡得太熟了。”團團緊緊抿着唇,小手攥得緊緊的。“麻麻會不會和拔拔一樣生病了?”飯飯紅着眼睛問。
這回團團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别急,我想想該怎麽辦。”
飯飯抽了抽鼻子,突然想到了什麽,從胸前的口袋裏摸出一張紙條,一溜煙跑到了客廳。
紙條上是一個手機号碼,飯飯因爲太着急一直按錯,按了三次才按對,怯怯地問:“拔拔……你是拔拔嗎?”
手機那頭,齊晉眼睜睜看着他家躺在病床上臉色堪比西伯利亞龍卷風的老闆接了個電話之後瞬間切換到了夏威夷的海風的狀态。
“是,我是,是飯飯嗎?”
“我是飯飯!”
“出什麽事了?”傅臣商直覺不對,立即眉頭緊鎖。
飯飯一聽到傅臣商的聲音就忍不住哭出來了,一邊抽抽噎噎一邊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寶貝别急,爸爸這就過來!如果害怕就不要挂電話……”
傅臣商保持着通話狀态轉向齊晉,“備車,去香江公寓。”
“可是老闆……”接觸到傅臣商可怕的眼神,齊晉話未說完就咽了回去,乖乖照做了。
“等等,安排個醫生一起過去。”
“是。”
傅臣商聽到電話裏傳來團團和飯飯說話的聲音。
“飯飯,你在和誰打電話?”團團問。
“是拔拔!”
團團蹙眉的姿态和傅臣商如出一轍,“怎麽打給他?你忘了拔拔受了傷了嗎?”
“可是……”
可是傅臣商洗腦太成功,以至于飯飯遇到這種情況立即條件反射到了他昨天的叮囑,如果遇到麻煩就給爸爸打電話,爸爸會立即趕到她身邊。
“那,那我打給景希葛格好了!”飯飯說。
聽到飯飯的話,傅臣商的臉色瞬間又切換回去了。
團團思索片刻之後果斷地搖了搖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