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口,小雪和小張正坐在外面的長椅上閑聊,見到安久急忙都站起來。舒榒駑襻
“宋小姐,不是我們偷懶,是傅先生要一個人待着不讓人打擾……”小雪率先解釋,生怕安久誤會。
安久絲毫不奇怪會這樣,點頭表示知道了,“沒給你們添麻煩吧?他這個人脾氣有點古怪,要是說了什麽不好聽的,你們别往心裏去!”
小雪急忙搖頭,“宋小姐太客氣了,傅先生雖然看起來不好親近,不過人很好,沒有爲難我們的!就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從你離開之後就沒怎麽吃過東西……”
“我們要幫忙他也不讓,很早就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一夜沒睡還是醒得早。娆”
一旁的小張也忙不疊的附和,這次的活兒真是又好賺又不累,因爲裏面那位完全都是親力親爲不讓他們插手。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是因爲傅臣商那個潔癖狂不樂意給人碰的緣故。
聽到那句“太不會照顧自己”,安久微微蹙眉。五年來傅臣商确實變了很多,印象裏他最注重生活品質,就連他那一手廚藝也是因爲他的口味太挑釁吃不慣外面的,所以才自己練出來的绗。
安久問完情況,然後輕輕推開門。
傅臣商正背對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她正要開口說話,卻先聽到他的聲音,“來了。”
這男人背後長了眼睛嗎?
安久正這麽想着,見他站在窗前俯瞰着樓下的姿勢,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剛才就從窗戶裏看到自己過來了。
心中蓦然一動,竟然有種他一直在等着自己的錯覺……
“嗯,身體好點了沒有?”安久客套地關心了一句。
傅臣商轉過身,眼睑下有淡淡的青色陰影,也沒看她一眼,轉身就進了廚房。
昨天,她草草把他丢給兩個護工之後就一秒都不耽誤地借口離開了,一副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的模樣,之後他整整一天都陰沉着臉,明明知道她離開時那一句“忙完了就來”不過是敷衍,還是不知不覺就站在了窗前。
等真的看到了她的身影,卻又不敢高興得太早,每時每刻都被困在患得患失的心情裏。
早就習慣了他陰陽怪氣的樣子,安久也不在意,放下包湊了過去,料理台上放着早就準備好的新鮮食材,應該是齊晉剛才送過來的。
傅臣商俊臉冷清,薄唇微微抿着,一絲不苟地切着西紅柿。
安久看了他一眼,盡管那張面癱臉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不過卻能感覺到他似乎是在負氣。
誰惹了他?好好的怎麽又不高興了?
安久一無所覺地站在他旁邊,伸手拿了一塊切好的西紅柿放進嘴裏嚼嚼嚼,見他把切好的西紅柿放進了碗裏開始切黃瓜,又去拿黃瓜吃……
傅臣商終于瞥了她一眼,把剩下的半截黃瓜給她啃,“到旁邊去等,飯一會兒就好。”
一聽到他要乖乖做飯,安久自然是很開心,本來在路上的時候還在想要怎麽跟他開口呢,沒想到在不知道自己今天來不來的情況下,他還是早早就準備好了食材給她做午餐。
看到她臉上真心實意的明媚笑意,傅臣商的手猛得頓住,這還是她回國以後第一次對他露出不含任何排斥和雜質的友好微笑,如風吹麥田……
“你做你的,我就在這看着,不會打擾你的。”安久一邊啃一邊說。
她突然想到,如果能把傅臣商的手藝學到手,不就一勞永逸了嗎?
傅臣商挑眉,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想學?”
“随便看看而已。”安久敷衍。
“學這個做什麽?讨好誰?”傅臣商自然不相信她的說辭。
“讨好我未來老公不行嗎?”安久心虛之下脫口而出。
傅臣商的臉色立即就陰沉下來,切菜的動作跟砍人一樣。
安久立即意識到說錯話了,生怕惹惱了他,飯就沒了,“你做你做,我不看了還不行麽!”
說完就跑去整理房間。
等傅臣商弄好以後,安久拿了餐盒,“我看你這邊挺好,醫生護士什麽都照顧到了,外面還有兩個,我也沒什麽能幫上忙的,以後就不過來了,明天不用再給我準備午餐。”
通過剛才的試探來看,想跟他學做菜是不可能的了,不過也好,她本來也不願意跟他有太多接觸。
正準備走人,可是手剛覆上門鎖,一隻手臂從身後探了過來摟住她的腰身,“就這麽走了?”
安久蹙着眉推了一下,終究還是顧忌他的身體沒有用力。對于他這種動不動就摟摟抱抱的行爲看來真的要想辦法杜絕了。
“誰說幫不上忙?”他喃喃着,語氣暧昧。
安久嘴角抽了抽,“非逼我對你動手是不是?都虛成這樣了就不能安生點?”
傅臣商反而将她擁得更緊了些,“所以才要補充能量。”
安久把他環在自己腰身的手拉開,“我是擔心你虛不受補!”
傅臣商卻順勢牽了她的手,語氣十足十的溫柔,“你明天過來,想學什麽我都可以教你。”
安久一副見鬼的表情看着他,面上完全是無法置信。
她認識的那個傅臣商簡直視原則爲生命,說一不二,無論别人怎麽說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而且他還會用極其強大的洗腦功能逼得你被他同化爲止……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不僅是她的生活習慣,甚至整個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審美觀……全都被他綁架,她的個人意志隻要是他不認同的,唯有被鎮|壓這一條路。
而眼前這個毫無節操的男人真的是傅臣商嗎?
從他主動幫忙給傅景希做蛋糕開始,她就覺得不對勁了,而對于自己無法解釋的人和事,她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不知怎的,腦海裏突然閃過莫妮卡說的“追求”二字,安久打了個冷戰,忙不疊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不用了。”
傅臣商面沉如水地看着她臉上的警惕和匆匆離開的背影……
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巧取豪奪舍不得,千依百順她又不領情……
真是此生從未有過的難題……離開醫院之後,安久先是給喬桑打了個電話。
“我今天不過去,你那有沒有問題?”
“安心在家陪飯團好了,我這有助理呢!你本來就不用每天往我這跑的!衆目睽睽之下,蘇繪梨還能翻出花來?等我晚上結束就去你那看小寶貝們~”喬桑語氣輕松。
“我擔心的不是她,是你,你最近是怎麽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
喬桑沉默了片刻回答,“哪有啊!看劇本太用功了沒睡好而已!現在都已經調整過來了!”
“是這樣最好!如果有什麽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遵命!”
安久挂斷電話,莫名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回到公寓的時候飯飯和團團都已經起床了,團團正坐在桌邊喝牛奶,斯斯文文的,喝了半天也沒喝幾口,飯飯剛剛刷完牙洗完臉,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被莫妮卡抱上了椅子,捧着牛奶杯咕噜咕噜幾口就把一整杯牛奶都喝完了。
“麻麻--”
看到安久回來,飯飯眼睛一亮,立即就清醒了,圓滾滾的小身體麻溜地從椅子上爬下來,幾步迎上來抱住她的小腿,“麻麻你去哪裏了?”
安久換好拖鞋把餐盒塞進給她,“麻麻去幫你化緣了……”
莫妮卡噗的笑出了聲,沖她使了個眼色,“昨天我就懷疑了,你這飯菜該不會是……嗯?”
就知道瞞不過她,安久無力地點了點頭。
還沒見到人呢,就把倆娃的胃給搞定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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