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孩子要是有事你就可以直接去買根質量好點的繩子上吊了,安久要是也有事,你現在就算是自己挖坑三百尺把自己給埋了傅二也會把你挖出來鞭屍一百遍!”
“不……不會吧?二哥喜歡的不是繪梨嗎……”紀白弱弱地說了一句。舒骺豞匫
“嗤,我看那厮是早就樂不思蜀迷途深陷了還裝潇灑……”
倒是有些期待傅二得知這一切的反應了,傅華笙嗤笑一聲,又爆了一句粗口挂斷電話。
他沒敢告訴老爺子,他當然不敢說,除非他想也學紀白作死了彗。
于是隻悄悄把馮婉叫出去了,附在她耳邊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馮婉當場就軟倒在他身上,暈了十幾秒才緩過來。
就知道會這樣……
傅華笙早有準備地接住自己娘親,掐着她的人中療。
馮婉悠悠轉醒,“快……快送我去醫院!”
“臣臣知道了沒有?”
“肯定不知道,紀白怎麽可能敢告訴他。”傅華笙答。
“紀白……”馮婉仰靠在後車座上,咬牙切齒,“我怎麽也料不到最後是壞事壞在這混小子身上!”
“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穩住安久要緊。”關鍵時刻,傅華笙斂了平日裏的不正經。
馮婉撫着胸口順氣,“穩住?還穩得住嗎?!安久這孩子,居然瞞得這麽緊,她當初決定瞞着我們所有人懷孕的消息回國和蘇繪梨作對的時候就已經有萬一證明臣臣不愛她就打掉孩子的心思了,這會兒知道真相還能留人嗎?”
“她……安久不會這麽殘忍吧……畢竟是親生骨肉……”傅華笙猶豫道,總覺得她不會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你知道什麽,安久那樣的出身,最忌諱父母不和對小孩子造成的傷害,在她的意識裏,如果不能給孩子幸福的家庭就把他生出來才是對他最大的不負責任,她就算再想要,再喜歡肚子裏這個孩子也狠得下心!”
傅華笙被她這麽一說也開始心驚膽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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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直接做,不用檢查了。”
“那可不行,按照規定要進行尿檢、B超、心電圖、白帶常規等,通過檢查判斷你是否是宮外孕、有無婦科炎症,并且要準确判斷孕囊大小和位置,确定指标正常,适合手術才可以做。”
“要多長時間。”
“全部檢查完要一兩個小時。尿檢和血檢要空腹。”
門外的紀白握了握拳,太好了,還有時間。
“……”安久将手按在小腹,心跳如鼓。
空腹倒是沒問題,她從昨晚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可是兩個小時,還是太長了,太長……
“不能立刻做嗎?”安久喃喃,然後又似想到了什麽,說,“先前,我受了一點,不是,算是很大的刺激,會不會……”
“具體什麽症狀?肚子疼不疼?下面有沒有出血?怎麽不早說,你現在還是趕緊做個B超看看,以前有做過嗎?知不知道幾周了?”
面對醫生一連串的問題,安久迷茫搖頭,當時的情況,她哪兒還記得肚子疼不疼,反正現在沒什麽感覺,出血好像也沒有。最初檢查的那次月份太早,沒有用B超,是用試紙和去醫院抽血檢查的。
“現在的小孩子……”醫生也跟着搖了搖頭,“檢查是必須要做的,能不能人流還不一定呢,要是超過三個月就要引産了。時間越長,對子宮傷害就越大。女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才行啊!我看你這個樣子,應該還在上學吧?”
安久垂着眸不說話,醫生自動腦補她是未婚先孕了,不僅未婚,看樣子還是未成年人。
“我們是正規醫院,未成年人如果沒有家長簽字醫院是不能實施這個手術的。”
“我結婚了。”
家長簽字四個字……莫名将她刺痛。
醫生錯愕地看着她,滿臉不信,“結婚了?”
“紀白。”安久突然出聲。
“有!!!”自以爲隐蔽得很好的紀白精神極度緊張之下條件反射地喊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捂住嘴。
被……被發現了?
“進來。”
紀白背靠着牆壁,聽到裏面安久叫他,磨蹭好半天才貼着牆摸到門口趴在那張望着:“叫……叫我嗎?”
“把我的結婚證複印件給醫生看。”
“呃……我沒帶上來。”紀白果斷道。
“去拿。”
“我……我不拿。”
不能啊!他是來盯着她不能讓她打胎的,不是來幫她忙的。
“我去拿的話你的車窗玻璃就保不住了。”
“……”
他知道她真的做得出。
紀白想了想,下去了,然後足足磨蹭了幾十分鍾才上樓,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趁着這會兒,安久已經先去做檢查了。
等到要做B超的時候又出問題了,醫生說:“需要憋尿。多喝點水等着吧。”
“……”安久歎了口氣,眉頭緊蹙,“怎麽這麽麻煩?”
醫生看她一眼,“當初做的時候怎麽不嫌麻煩?”
“……”
見她似乎特别急,醫生不緊不慢地提醒:“小診所什麽的,我勸你最好不要想,手術用的器械如果消毒不嚴,會把病菌帶入體内,導緻各種婦科炎症,不當的人流手術還會出現流産不全的情況,嚴重的會子宮穿孔,大出血,給以後的生育造成影響。”
醫生說完又看她一眼,“強制終止妊娠,對身體的傷害是很大的。既然結婚了,爲什麽要這麽急着打掉?你可以再考慮看看。”
這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特别乖巧可愛的樣子,醫生看着也難免心疼,怕她是一時沖動,忍不住多跟她說了幾句。
“不用了,謝謝您。”安久轉身出去……給自己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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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久要去樓下買水,紀白自告奮勇要幫忙。
安久直接拒絕:“不用了,你這一去怕是又要幾十分鍾。”
紀白臉色僵了僵。
“拖延時間?等誰來?”
紀白臉色更僵了。
“誰來……都沒有用……”
紀白已經面如死灰,扭頭去樓下買水了。
這次回來得倒是很快,因爲不知道要買多少,直接扛了一箱子上來,以至于旁邊的準奶奶和準媽媽都纏過來要跟他買,紀白不知所措,最後安久送了一半多出去。
“你……你還在流血……”紀白弱弱地指了指她的嘴角。
安久很快便喝完一瓶,随手把血迹給抹了,“沒事。”
隻是嘴裏殘留的血絲。醫生說過度孕吐造成的食道黏膜破損加上外界刺激才會吐了血水。
安久重新擰開一瓶,看他一眼,“你跟着我做什麽?”
紀白怔了怔,跟着她做什麽?
他也不知道爲什麽要跟上來,反正就是跟上來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個檔案袋裏裝的是什麽……是……是我托關系搞到的……我還以爲是有關二哥和繪梨的事情,好讓你死心什麽的……我哪裏知道你……總之……反正……”紀白亂七八糟、破綻百出地解釋着,說到一半,頹然地抱着頭不吭聲了,反正死定了就是了。
得知她居然要堕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似乎真的做錯了……
安久沒說話,安安靜靜坐着,手習慣性地從羽絨服裏探進去,摸了摸小腹,大概快三個月了吧,肚子根本感覺不到有什麽變化,最近才漸漸感覺微微有些隆起,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這等待太過煎熬,心口都開始發慌,手指顫抖着,不敢再碰觸,狼狽地抽了出來……
斷了線的風筝……
之後,該去向哪裏呢?
……
……
這時候,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顯示着來人的心急如焚。
紀白的救星和殺星一起趕到了。
“怎麽樣怎麽樣?孩子還在嗎?手術做完了?”傅華笙劈頭蓋臉地問。
紀白急忙解釋:“還沒還沒……正等着做檢查呢!醫生說必須先做檢查!”
馮婉隻掃了紀白一眼,暴雨梨花針的一眼,然後無暇再關注他,急急忙忙越過他去看後面正坐在長椅上的安久,她正埋着頭,看不清表情,看到她手裏抱着礦泉水,還有旁邊的空瓶子,馮婉才稍稍放松下來。
剛才在路上準備了很多套說辭,可是真的到了這裏,看着那丫頭掩在圍巾裏憔悴的小臉,卻突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謊言已經被揭穿,站在她面前,就像沒穿衣服一樣赤|裸……
看到馮婉和傅華笙趕來,安久僅僅是捏着瓶子的手緊了緊,除此之外,再沒什麽特别的反應。
傅華笙……
[人生在世,能活幾年,活成這樣你不憋屈麽?或許你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可是傅臣商難道就無辜?當初是他自己要娶你,被你折騰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更何況他也不見得對你多真心。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這麽美好的感情可不适合用在那家夥身上。]
難怪,難怪他這麽費盡心思的“好心”規勸自己,天天嚷着要跟她統一戰線……
[試試和我在一起怎麽樣?我可以保證隻對你一個人好,你會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女人。至少,我沒有一個相戀十年的前女友!]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你要是跟傅臣商真不如跟我!我比他強多了,不然你可以先驗貨,想怎麽驗都行……]
難怪屢次态度暧昧,巴不得她離婚,第一回家見老爺子的那次,他也不是偶然出現,而是故意支走傅臣商方便自己去見景希的吧……
她還傻傻以爲他本性如此,隻是喜歡開玩笑,以爲他真的是與自己統一戰線的戰友,就算是豬一樣的戰友,總歸也是戰友啊,卻原來,呵……
安久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傅華笙立即心虛地避開了視線。
至于馮婉……
自己最覺得慶幸的事情,是有一個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站在自己身邊的婆婆,甚至比老公還要維護自己,雖然大家都說她很嚴厲,可是唯獨對自己那麽溫柔,甚至縱容,那一聲“媽”,她叫得心甘情願……
原來如此,如今,她每見到傅家一個人,都要原來如此一番。
謎題接二連三被解開,她所依賴的,感謝的,慶幸的……一個個在眼前幻滅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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