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趴在那畫圈圈的傅華笙眼見着不到一個小時,安久就哭着回來了,小丫頭蹬蹬蹬跑上樓,傅臣商則是黑着臉跟在後面。舒骺豞匫
“哦呀哦呀……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傅華笙不知死活地湊了上去,差點沒被傅臣商給凍成冰棍。
安久上了樓進了卧室,縮到床上,抱着個大白枕頭,擺好姿勢就開始專心緻志地哭。
傅臣商扯開領帶,在屋子中間煩躁地來回獨步彗。
傅臣商顯然不是那種擅長哄女人的男人,因爲不需要擅長這項技能。他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哭,可但凡他一句話,立馬就能安撫好,哪裏見過女人哭得這般轟轟烈烈,山崩地塌的。
于是眼睜睜看着抱坐在床上的小家夥哭得傷心欲絕,他卻一籌莫展。
到最後,安久哭了小半個小時,嗓子都哭啞了,連傅華笙都看不過去了,“喂喂喂,我說,傅二,你好歹是個男人,就不會哄哄?聽得我心裏亂七八糟的,讓她别哭了成嗎?挫”
他、也、要、會、哄、才、行、啊!
“要不要我幫你呀?”傅華笙很好心地建議。
傅臣商冷冷掃他一眼。
傅華笙聳聳肩,“那你自己來吧。”
可憐的小久久,靠這家夥哄,不知道還得哭到什麽時候去……
傅臣商深吸一口氣,終于開始哄人了,“哭什麽哭?你自己數數回來之後給我惹了多少事?惹事就算了,還招惹男人!傅景希、傅華笙、柯洛……甚至楚陌!我的侄兒、弟弟、兄弟、敵手,一個不落!宋安久你真是本事!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才甘心?”
話音剛落,安久哭得更厲害了。
傅臣商:“……”
眸子裏閃過一次無措,傅臣商強行壓下了怒火,“别哭了,告訴我,爲什麽哭?”
他總要知道緣由才知道怎麽勸。
安久抽抽搭搭的,似乎想要開口,可是又哽咽得說不出話。
傅臣商百爪撓心,走過去坐到床沿,把她連人帶枕頭整個放到自己腿上坐好,塞了一盒紙巾給她抱着,“不急,慢慢哭,哭好了跟我說。”
安久抽了紙巾,呼哧呼哧地擤鼻涕,傅臣商接了用過的紙巾扔進垃圾桶。
“怎麽就委屈成這樣了……”他抱着她歎氣,恨不得當成嬰兒一樣抖一抖搖一搖。
安久哭得差不多了,抽三下,吐一口氣,抽三下,再吐一口氣,啞着嗓子,委委屈屈地開口:
“草……”
傅臣商眉頭一皺,“不許說髒話!”
“草……”安久“草”了好半天才終于說完整,“草莓……”
傅臣商這才想起拉她走的時候她手裏拿的草莓,“你不是要告訴我,你就爲了一盤子草莓哭成這樣?”
“挑好的……”剛挑完,隻來得及吃一個就打翻了。
“……”
她哭累了,一抽一抽地歪在他懷裏,當然不是爲了草莓,可是這次哭得好丢臉,總要有個理由。
從小到大都沒有這樣哭過,不過,哭出來之後舒服多了,甚至有些上瘾的感覺,難怪女孩子都那麽喜歡哭呢。
見她終于停了,傅臣商松了口氣,低頭在她臉頰上咬了一口,“宋安久,你怎麽這麽能折騰人呢……”
見她嘴一撇,似乎又要哭,傅臣商急忙摸了摸她被咬的地方安撫情緒,這下好了,碰都不能碰了。
抱着她坐了一會兒,看着懷裏可憐兮兮的小家夥,眉宇間滿是無奈,先前氣得想掐死她,這會兒又心疼得恨不得揉進懷裏,把什麽都給她,隻要她别哭。
“咕噜”“咕噜”安久臉紅地摸摸肚子,晚上一口飯沒吃,正準備開吃的時候就被他拉走了,這會兒餓得都沒力氣哭了。
寶寶肯定也餓了,唔,剛才哭成那樣,不知道會不會對他造成影響,不痛不癢的似乎沒事,目前爲止都沒有特别明顯的妊娠反應,希望能繼續保持下去,否則,她也瞞不了多久了……
正想着,傅臣商把她放回床上,然後起身下了樓。
樓下,傅華笙看他下來了,樓上也沒有哭聲了,訝異地挑了挑眉,這麽快就解決了?他以爲還有的鬧騰呢!
下一秒,竟然看到傅臣商進了廚房,手裏拿着把菜刀。
傅華笙一看這還得了,大驚失色地飛撲過去,“哥!二哥你冷靜一點!二嫂是有不對,她不懂事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犯得着生這麽大的氣麽?你要實在是嫌棄,你讓給我得了……”
本來還挺正經的,一說到後面就開始沒正行了……
傅臣商拍灰塵一樣拍掉他的手,淡定地從冰箱裏拿出幾樣蔬菜,咚咚咚開始切了起來……
傅華笙:“……”
廚房裏的香氣越來越誘人,傅華笙晚上也沒吃呢,食指大動在那張望着。
傅臣商端了一碗面條走出來,看了他一眼,“鍋裏還有。”
傅華笙簡直受寵若驚!
傅二得心情多好,才能用這種友好的态度對待自己啊?
不管了,傅二的手藝難得一見,他這算是托了安久的福。
用親手做的美食哄女人什麽的,這招他還真學不來!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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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端着碗絕味,殺傷力不言而喻,但是,危險程度顯然也成正比。
“怕我下毒?”看着她警惕的小模樣,傅臣商冷着張臉,轉身就要走。
安久抽了抽鼻子,急忙伸手去把碗捧了過來,傅臣商往她身上圍了條餐巾,以免弄到身上。
安久于是懷裏抱着滿滿一大碗面條,上面鋪着西紅柿雞蛋火腿腸小排骨嫩嫩的煎蛋,抽噎幾下,再吹一吹,吭哧吭哧地吃,眸子越來越亮。
傅臣商看得哭笑不得,眸子裏的風雪卻全都化作了春水。
一大碗吃完,胃裏滿滿當當,壞心情也一掃而空,看着傅臣商也順眼多了。
把碗筷收拾好,再将被自己喂飽的小家夥抱了過來攬在懷裏,“吃飽了嗎?”
安久連連點頭。
“嗡嗡嗡”的震動聲打破了短暫的溫馨,傅臣商掏出手機,看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又低頭看了眼正盯着自己看的安久。
“喂。”他接通電話。
安久挪了挪位置好坐高一點,光明正大地要湊過來聽。
傅臣商默默歎了口氣,開了揚聲器。
于是聽到手機裏傳來女人驚慌失措的聲音——
“傅臣商,不好了!繪梨……繪梨又病發了……”
計不在新,有用就行。
是林萱的聲音,她一聽就聽出來了,病發了,什麽病?爲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連她都能猜到是蘇繪梨耍心機,難道傅臣商會不知道嗎?除非他關心則亂……
一想到這個詞,心裏就開始不是滋味了。
不等傅臣商回答,一隻小手伸了過來,奪了手機,直接挂斷,然後死死抱在懷裏不給他。
見傅臣商沒說話,更是惡從膽邊生,掏出手機,啪啪啪按了一句話給林萱發了過去——[賤人就是矯情。]
一發完就把手機給關了扔得遠遠的。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她擡起頭,大義淩然地看着他,一副“要殺要剮随你便”的姿态。
不料,等待她的卻是一聲輕笑,和他的一低頭,溫柔如羽毛飄落般的吻。
安久傻眼了,不懂他這反應是什麽意思,一臉警惕。
傅臣商輕輕捏着她的下巴,将兩頰的眼淚擦幹,蜻蜓點水般一點一點親吻她的唇……
怎麽辦呢……
明知道此刻的好心情很不應該……
可是,控制不住……
他怎麽可能承認自己很享受、特别享受她吃飛醋的模樣……
他的字典裏隻有“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此刻腦海裏卻滿滿的都是“退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就是她的懷裏、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