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問那句話的時候完全是噎死他的心态,可真的聽到傅臣商的回答之後卻是自己被噎住了。舒殘颚疈
但随即而來的反而是終于可以卸下一顆心的輕松。
說來可笑,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的潛意識裏存着這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僥幸:他一直沒說愛,但也沒說過不愛不是嗎?
而現在,他終于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謇。
那天晚上,傅臣商說完“你做夢”之後就離開了房間,不僅如此,一連兩天隻跟她說過幾句話,睡覺也是在書房,完全沒再找她麻煩。
而一句話幾乎把她整個大腦細胞打亂重組的傅景希則是人間蒸發。
沒了傅臣商的打擾,安久這兩天專心緻志地絞盡腦汁思考傅景希那天晚上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到底想幹嘛追?
想了兩天兩夜的結果是: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約)
而對象還是她少女時代每次在春夢裏才能調戲的男神!
傅臣商說的沒錯,她大概真的是在做夢!
安久呆呆的趴在化妝台發呆,這些日子,老宅上上下下忙得團團轉,她這個主角卻閑的頭上長草。
當然,這隻是表面上的,其實她的内耗巨大。
許許多多的事情随着傅景希那一句“和我做一次,換你自由”全都被引了出來,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将她困住,越收越緊,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想到被綁架的那次,依稀記得王威說過這樣一句話“沒出息的貨,給你錢讓你上你都不上”,這句話的意思莫非是王威的幕後還有策劃者,給錢的讓他們強|暴自己人是誰?
一開始她也以爲隻是普通的綁架,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爲這種性質,隻要贖金讓對方滿意,人質不會有問題。
後來,她很混亂,以爲綁架和強|暴都是因爲王威想要報複自己,她會這樣以爲也是因爲一切邏輯都很通順,沒有任何問題。
而那晚傅景希的話,卻突然給她打開了另外一條思路。
景希說:傅臣商有潔癖,自己的東西,如果别人碰過,就絕對不會再要……
現在回過頭來仔細想想,王威的做法與其說是爲了報複自己和傅景希,反而是更像針對傅臣商。
但是,這一切隻是猜測而已。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性,那隻能說布局的人太狡猾,完全掩蓋了自己的嫌疑和動機,一切都成了她自己惹的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幕後的人該對自己多了解,才能挖出那麽久遠的陳年舊事做文章。想想都毛骨悚然。
而這第二種可能性裏又分兩種可能,一種是蘇繪梨爲情雇兇想要除掉自己這個危險;一種是傅臣商的敵手爲權打擊他的聲譽。
以上,也隻是她暫時能分析出來的一部分。
揉了揉跳個不停的太陽穴,直到此刻,安久才真正感受到了這種豪門家族的勾心鬥角,龌龊陰暗有多煩心……
終于還是變成了這樣,就連景希的這句話,她都想明白了。
她終于變成豪門婚姻的犧牲品,變成無論做什麽都畏手畏腳沒有自由的木偶。
而過去的日子,有委屈,卻灑脫;有憤怒,卻可以肆意妄爲;有束縛,心卻自由自在。
景希的每一句看似難以理解,但句句都有深意。
安久苦笑,你明知道我笨啊,爲什麽不能跟我多解釋幾句。
你遮遮掩掩和眸子裏的閃爍壓抑的情緒,到底是爲什麽?
她知道,他是在怨她當初不聽他的勸告,傻乎乎的執意相信傅臣商,去老宅見家長。
她并不後悔當初的決定,當時的情況下,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相信。
隻是,她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到今天會是這樣的結果。
沒想到自己會這麽不堪一擊,被糖水罐子泡軟,泡生鏽,沒想到會把自己搭了進去。
所以說,最絕望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失去。
前者從未擁有,後者則是從有到無。
整件事情當中,她最意外的大概就是傅景希的三天後之約。
爲了讓自己能夠離開傅臣商,他竟不惜犧牲自己的肉體。
最初的時候,他也曾提過願意配合她演一場出軌的戲碼,隻是,她沒有聽。
約定的時間就在今晚,而現在呢,她要怎麽選擇?
腦子裏一會兒是傅臣商暴君專制的嘴臉,一會兒是傅景希衣衫不整的不和諧畫面……整個人都不好了。
“安久,怎麽了?我看你這兩天一直心緒不佳,是不是婚前恐懼症啊?”
馮婉推門進來,有些擔憂的問。
“呃,大概吧。”安久敷衍。
證都領了,還婚前恐懼什麽啊!應該算是婚後恐懼吧。
“不要想太多,你啊,什麽都不用想,一切都有我和臣臣呢,你隻要開開心心做你的新娘子就好!在外面念書也不用擔心臣臣,家裏這邊媽會幫你看得嚴嚴實實的,絕對不會讓别的女人有半點可趁之機!”
這半個月住在老宅,馮婉換着花樣讓廚房給她做好吃的,說得最多的就是外面人心險惡,不要輕易相信别人,這個别人特指男人,當然,女人更加不行。另外就是說上面那番話,無非是讓她要相信傅臣商。
關于婚禮,馮婉的意思是越盛大越好,最後老爺子卻拍闆定下,不用大費周章,隻請些親朋好友,媒體也一律謝絕采訪。
他給安久這場婚禮,是不想委屈她,是正是對外承認她的身份,而不是把她推上風口浪尖。
老爺子的做法讓安久稍稍透了口氣,若不是盛情難卻,這場婚禮來的太不是時候,也是她最不想要的,因爲此刻她被擡得多高,日後就會摔得有多狠,此刻有幸福,日後他破鏡重圓,她就會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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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爲什麽要把三年制的學校換成五年制?”柯洛不解地看着對面的好友。
明明全身都散發着一種幽怨以及急需要排解的氣場,偏偏跟前的酒一點不動,煙一根不抽,甚至連表情都是面無表情,就跟故意試探自己的自制力,故意和自己置氣似的,通俗點解釋就是自虐。
“喂,後天就要舉辦婚禮,你這一副媳婦跟人跑了的表情好像不太合适吧?”柯洛不動聲色的掃了眼他拳頭上有些吓人的傷,看起來是自己砸的。
也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了他的神經,傅臣商冷不丁飛了他一個眼刀,真真叫一個森寒刺骨。
柯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說中了?那丫頭有那膽子?”
傅臣商扯出個陰森森的冷笑,“你說送她念書之前先打斷她的腿怎麽樣?”
柯洛被好友的話嗆得連連咳嗽,“不怎麽樣,你不會滿意的,我看你最想做的是把她綁你床上哪兒都不許去。”
傅臣商一副被人說中的惱羞成怒。
柯洛心情頗好地呵呵呵。
“新郎官,明天就是婚禮了,晚上早點回去準備吧。你再這樣不上心,恐怕到時候婚禮新娘真的要缺席了。”
“今晚,自然是要早點回去。”傅臣商的表情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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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婚禮完全沒有宋家和梁家什麽事,别說沒有請柬了,簡直就屬于黑名單級别的人。
迎親隊伍從公寓這邊接人,然後到老宅舉辦婚禮。
于是今晚安久就轉移陣地去了公寓,一般這天晚上新娘身邊應該有很多閨密和朋友陪伴在身邊,隻是她并沒有這樣的朋友,于是這天晚上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難道景希連這點也預料到了?
安久心裏滿是做壞事之前的惴惴不安,她并想不赴這種無法預料的約,但是他的手機打不通,室友的手機也打不通,連宿舍電話都占線,總之怎麽都聯系不到他人。
這邊距離A大很近,掙紮好幾個輪回之後,安久終于決定去約定的地方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