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不動也不說話。舒殘颚疈
傅景希伸手探向她的腦袋,安久如同毒蛇猛獸一般避開,以至于動作太大沒穩住,直接誇張地撲倒在地。
傅景希的眸子一點點染上冰涼的月光,那隻手裏捏着一片從她頭發上拿下來的落葉,“抱歉。”
他朝她伸出手,想要拉她起來,但是想到她的抗拒,又僵硬地緩緩收回。
“這麽讨厭我?謇”
落寞的神情幾乎讓安久不忍直視,差點直接撲上去安慰。
她撐着地面,拍拍手爬起來,坐在凳子邊緣好離他不要太近,“你知道的,畢竟我以前喜歡你。現在我結婚了,你也有了女朋友,瓜田李下,自然要注意一點。”
安久自認爲這個回答非常完美,卻見傅景希的臉色更沉重追。
“終于還是變成這樣……”
安久聽不懂他的歎息是什麽意思,正困惑,卻突然被一隻手臂攬進懷裏,屬于傅景希的薄荷青草味刹那間盈滿口鼻和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曾經觊觎已久且無恥地在夢裏意|淫無數遍的畫面居然真實上演,心髒幾乎都由于過度刺激而停止了跳動,但血液卻如萬馬奔騰……
“爲什麽……”傅景希清韻的嗓音微微顫抖,如同壓抑着無比深沉的情愫。
安久剛沉浸在這句煽情的“爲什麽”,便聽到了他完整的話——
“爲什麽這麽笨……”
原來是因爲她的智商而心痛欲絕。
“( ̄0 ̄)真是對不起啊這麽笨……”安久挺愧疚地說。
看把人家給傷心的。
傅景希将她擁在懷裏,微涼的手掌心覆在她智商的載體後腦勺上。
安久覺得他是不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智商傳送一點給她。
“明知道你笨,爲什麽要任你胡鬧……”
爲什麽一時心軟尊重她的決定,任由她活蹦亂跳地自己往虎口送,他當初攔都攔不住,現在拔也拔不出。
一向疏離寡淡的傅景希一反常态,發洩似的将她越擁越緊,安久感覺自己胸前的柔軟磨蹭在他胸前,他在她頭頂說話,菲薄的唇幾乎貼在她的額頭,在她清醒的時刻,從未有過的親近……
這種你以爲一輩子都隻能遠遠看着的人居然會以這樣的姿态将自己擁在懷中……安久摸了摸鼻子,還好沒有流鼻血。
深吸一口氣。
安久小心翼翼道,“那個,景希,能松開我先嗎?我怕傅臣商會直接跳下來把我們兩個砸死……”
“嗯?”
“因爲我現在正面對着他啊!”安久淚流滿面地掃了眼三樓藏書室的陽台。
她這不是瓜田李下,已經是在偷瓜摸李了。
即使完全看不清傅臣商的臉,但安久能感覺到他肯定正看向這個方向。
颀長的黑影,煙燼的橘點忽明忽滅,就像是野獸的眼睛,那可怕的寒氣正以奪命的架勢鋪天蓋地而來。
雖然隔得遠,但那遠程攻擊太兇殘。
可是……身前的傅景希,腹背對敵,就好像是用身體替她做了盾牌。
傅景希總算是松開了她。
安久突然發覺他有些不對勁,沒心機的脫口而出,“景希,你在害羞嗎?”
“你看錯了。”傅景希幾乎是立刻回答,且避開她的視線。
“……”居然真的害羞了。
這麽人間煙火的表情,着實讓她驚訝
傅景希在她最晦暗的人生出現,讓她如同被陽光照耀一般溫暖而有力量,但是實際上,他距離卻是可望而不可即。
有些人是風景,隻能欣賞,隻能路過。
如此哀怨凄婉的氣氛之下,兩人眼前陡然跳出個人來。
“兩位這是要私奔嗎?需不需要小爺幫忙?二十四小時無償服務回報社會o((≧▽≦o)!”
“……”
“……”
“哎呀被嫌棄了呢!”傅華笙哀怨的默默退場,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大聲唱,“你存在~你嬸嬸的腦海裏……”
“……”
“……”
這家夥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傅華笙本來是先看到他們兩個在小花園私會,所以想過來摻和一下,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樓上氣場超強的傅臣商,于是極其快速地退場了。
好半天兩人才從二貨營造的囧囧有神的氣氛裏跳脫出來。
“我上去了。”
再待下去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下一秒,她感覺自己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
因爲傅景希突然拉住她的手緊緊握住,“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肯離開他?”
安久被他壓抑的表情感染,總覺得那雙眸子裏有她看不懂的東西存在。
無奈地歎息一聲,“景希,不是我不離開。”
是他不放手啊!
“是……嗎……”傅景希微微垂下頭,神色晦暗不清,安久這個角度看過去覺得有些……陰沉。
突然,腰身被猛帶着上前,幾乎是撞到了他的懷裏,然後雙唇便被她一直想要染指的對象狠狠吻了下去。
“噗通”一聲巨大的聲響,不遠處的樓上貌似有什麽東西被外力破壞而墜落了下來,就像是砸在了她的心上。
三魂出竅,這回是徹底要進墳墓了。
傅景希在已經完全呆掉的安久耳邊低語,“你該知道,傅臣商有潔癖,自己的東西,如果别人碰過,就絕對不會再要……”
安久咽了口吐沫,是錯覺嗎?爲什麽覺得這時候的傅景希比傅臣商還要可怕。
“和我做一次,換你自由。”
安久被這句話震得呼吸停頓,完全傻掉,失去了思考能力。
看了眼樓上已經消失的人影,傅景希稍稍松開她一些,極其溫柔地撫摸她的腦袋,“三天後,我在A大宿舍等你。”
三天後是婚禮的前一天,按照A市的風俗,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新郎新娘不能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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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久一步一步回到卧室,腳上猶如綁着千鈞重的沙袋。
“舍得回來了?”傅臣商坐在沙發上,守株待兔的姿态,看不出什麽情緒,不過,她太了解他了,所以才害怕,因爲這個男人越是安靜,越是可怕。
等真的站在了傅臣商面前,安久倒是反而不覺得害怕了。
相比傅臣商和蘇繪梨做的,她和景希根本不算什麽不是嗎?
唯一出格和意外的也隻有傅景希石破天驚那句話。
安久被攪得一團糟,而此刻她心不在焉爲情所困的表情看在某人眼裏卻無比刺眼。
安久覺得,既然傅臣商的意思是既不離婚又不愛她,那就沒有必要幹涉雙方的生活,這樣對大家都好。
她認爲自己想得很有道理,但是再有道理在不講理的人面前也是沒用的。
“既然這麽舍不得……”傅臣商說得慢條斯理,“那就不要去留學了。”
話音剛落就點燃了她所有的怒火,“傅臣商你耍我玩是不是?”
眼見着傅臣商站起身子越走越近,安久咽了口吐沫,轉過身,迅速跑路。
結果剛握到門把,頭頂轟隆一聲,傅臣商的手臂重重橫在門背,将她圈在身下,無比危險的姿勢。
大概是大難臨頭,恐懼到極點反而就物極必反了,安久突然變得冷靜起來,從他身下轉過身,正視着他,一字一句,“傅臣商,我真的不懂你在生氣什麽,如果你隻是需要個妻子,或者報複蘇繪梨引起她注意的工具,你一個大人物,何必跟我一個打醬油的生氣?”
“難道說……你愛上我了?”
安久說完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
而這句話話音落下後,傅臣商的臉上出現一種相當奇異的表情,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安久用她糟糕的作文水平,覺得很像是踩到狗屎被惡心到了?
傅臣商突然低笑了起來,惡狠狠地瞪着她,生怕她聽不到似的靠得極近,“宋安久!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