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走得很快,小安平艱難地跟了上去,仰着小腦袋看她的表情,揪住小手遲遲不敢說話。舒殘颚疈
傅華笙看了眼安久,那丫頭臉色挺平靜的,和剛在在包廂裏的時候一樣平靜,微微握成拳的手卻一直在抖,不仔細看還真的挺難發現。
傅華笙歎了口氣過去把小安平抱了起來,然後牽住她的右手,“喂,别抖了,剛拆石膏,這都還沒完全康複呢,别給抖散架了。”
安久看着自己被握住在他手裏顫抖的手,有種傷口被人撕開的羞恥和憤然。
在安久眼神越來越兇殘,眼見着就要開火的時候,傅華笙急忙把小安平推了過去堵槍口宕。
“姐姐親親~”小安平撅着小嘴直往她跟前湊,安久闆着臉不動,傅華笙就把他往前放了放,小安平便主動在她臉上吧唧啾了一下。
傅臣商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傅華笙牽着她的手,懷裏的安平湊過去親吻她,仿若一家三口般的溫馨畫面。
一旁的柯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了一聲,腦海裏閃過一幕3D特效,傅臣商腳下被巨大的内力震出一個天塹,方圓幾百裏野火燒過,寸草不生…葉…
就在他以爲這把火難管難收就要毀掉眼前的畫面時,傅臣商竟隻是眼睜睜看着三人離開,什麽都沒做。
分明最後還是忍不住提前離開,爲何卻又在此刻生生停住腳步?
蘇繪梨那邊還在玩,而他既沒有陪蘇繪梨和沒回家,卻和柯洛另開了包廂單獨喝酒。
柯洛看他喝得差不多了,姿态随意的開口,“你到底打得什麽主意?”
傅臣商看着杯中搖晃的紅色液體,“如果出現讓你沒把握掌控,且不能毀掉的存在,你會怎麽做?”
雖然不明白具體何事,不過柯洛也大緻推測出了一些,“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說完又似笑非笑地問,“不過,你真的舍得?”
“我沒有選擇。”
“很多事情上,你确實是天才,你的計劃,沒有錯誤,更沒有失敗,從無例外。不過,隻要是計劃,終歸就會有變化,你這樣認死理,一條道走到黑,會不會太偏執?”
不過,也正因爲此他才是他,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是傅臣商。
傅臣商不答,隻說了貌似不相幹的一句,“你表妹是不是在美國留學?”
柯洛挑了挑眉,“看來我是勸不住你了。不過最後隻提醒你一句,你似乎一開始就弄錯了一件事,你所思考的一切都是以利益爲前提,并不适用于……感情。當然,如果你明白這一點,卻選擇了前者,我無話可說。”
“你怎麽知道我選的就不是感情?”
柯洛笑笑,“感情,蘇繪梨嗎?”
傅臣商一飲而盡,柯洛的笑讓他感覺更加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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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家小安平就睡着了。
傅華笙把他抱到床上,然後跑去看安久訂正試卷。
沒過一會兒兩人就吵了起來。
“聽我的沒錯!”
“這題傅臣商都給講解八百遍了,不可能有錯!”
“講解過八百遍,你考試還能做錯,現在訂正繼續錯有什麽好奇怪的?”
安久把筆一摔,“傅華笙你煩不煩啊!你怎麽還不回去!”
“當然是不放心你和孩子,大晚上的家裏沒個男人在怎麽行。你也别趕我了,傅臣商一回來我就走!”傅華笙理所當然地回答。
“傅臣商晚上不會回來。”
“那不回來我晚上就不走了陪你嘛!”傅華笙就等她這句話似的。
“哎哎你幹什麽?你要給誰打電話?”傅華笙看她掏手機,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你要打給傅臣商?二嫂你不能這麽沒出息啊!”
“我打給我婆婆。”安久面無表情地回答。
“哦。”
哦完以後覺得不對勁,“你婆婆?你婆婆不就是我媽?不要啊二嫂!二嫂你不能這樣對我!”
傅華笙說着就把她的手機搶過來,死死抱在懷裏。
“那你到底走不走?”
傅華笙的臉色沉了下來,是真的生氣了,“你就這麽怕傅臣商誤會?他做事可從沒考慮過你的感受!”
一句話就踩到了安久的死穴。
傅華笙别開頭歎了口氣,“抱歉。”
安久緩緩趴到了桌子上,“你懂什麽……”
傅華笙咕哝,“我确實搞不懂。”
“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安久突然神經兮兮地問。
“什麽聲音?”
“我啊……渾身的骨頭都癢得在尖叫!”
傅華笙徹底無語。
“知道麽?我從來沒這麽忍過誰,一般有仇,我當場就報了。”
“看得出來,一看你就是從來不克制自己情緒的人,不然你也不會把傅臣商折騰成那德性!可你幹嘛忍着啊?鬧就是了!我這就陪你回去把場子給砸了!”
“丢份。”安久說。
傅華笙有些明白了,“所以你想和蘇繪梨比淡定比大氣?你他媽用自己最不擅長的去攻擊人家最擅長的,最後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你有毛病吧?”
“安平還在呢,你讓我怎麽辦?拿酒瓶砸爆他們的頭?”
傅華笙嚴肅道,“我不喜歡你那樣,你就是你,幹嘛因爲傅臣商把自己變得和那些女人一樣?”
安久翻他一眼,“誰管你,誰要你喜歡了!”
“對對,就是這副欠管教的得瑟勁兒,特帶感!小爺就待見你這一點!”
“你才是有毛病吧!”
傅華笙正要說話,卻被她突然變得死寂的表情驚住,好像方才與他的貧嘴的那一個隻是面具,這才是真實。
“安久?”傅華笙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安久轉瞬又恢複了輕松,“傅臣商對我的好,每一件我都記着呢!但我實在沒什麽可以報答他,每忍耐一次,每少闖一次禍,抵一次他的好,就當是報答他了。說到底,就算是上次的事情,那些人也是我原來的仇家,都是我自己惹的禍,他也隻不過……救了更重要的人,先來後到嘛,呵呵……”
“你還真以爲是……”傅華笙說到一半止住了,這事兒到底是誰幹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隻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罷了。
傅華笙搖頭,“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愛情能等價交換嗎?你這是愛情,還是義氣?給恩人報恩呢,還是和老公過日子呢?”
“有什麽區别?不管是親人還是老公或是朋友,别人對我好,我一定也要對他好,就算有一天他對我不好了,那我欠的,也要一一還掉才可以。我隻認這個理。”
傅華笙徹底被她打敗了。
“我不知道你和傅臣商之間有什麽仇,不過,你最好還是不要再摻和了,我跟傅臣商談過,他說會給我答複。”
傅華笙一臉驚愕,“給你答複?他真的這麽說?你是怎麽跟他說的啊?”
也難怪傅華笙驚愕,傅臣商什麽時候需要給别人交待了。
安久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跟傅臣商表白的事情,也不知道今晚怎麽抽風了跟傅華笙說這麽多。
“也沒說什麽,就讓他不要這麽自私,顧忌下我的感受。不要把我當寵物什麽的……”
“就這樣?”傅華笙啧啧咂舌,“傅二的防禦力什麽時候變這麽薄弱了,我不相信,肯定是你又動用武力了!”
傅華笙想象着是怎樣一場大鬧天宮才能鬧到傅臣商會去考慮一枚棋子的感受。
“管你信不信!”
“不過,我勸你别抱太大的希望,離婚呢,是不可能的!”
契約照舊,現在的情況全都回到了原點。當時傅臣商放的狠話,要的不過是讓老爺子不要太過幹涉他做事的方式,而老爺子要的是保證安久的安全。
這枚棋子太過活潑,幾乎要跳出棋盤,他倒是有些好奇傅臣商下一步到底準備怎麽做了。
不過,這期間他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而今晚,就是攻心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