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再次提出這個問題,還問得這麽直接赤|裸,分明是要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把話說清楚了。舒殘颚疈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傅臣商的臉色已經沉不見底。
馮婉沉不住氣了,“甯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小兩口過日子怎麽可能沒點磕磕碰碰,老爺子您這是何必呢!”
她還以爲這事能就這麽揭過去,沒想到現在老爺子做事越來越沒有預兆,壓根都不和她商量。
這回傅正勳倒是沒有反駁馮婉的話,難道他就不希望小兩口好好的嗎宓?
傅正勳歎息,“這次的事情是老二的倏忽造成的,責任在我們傅家,你既然嫁過來了,就是傅家的人,如果你有不滿,可以跟我說,我盡可能滿足你的要求。”
此刻老爺子的話簡直相當于集齊了七顆龍珠。
安久沒說話,隻是看着傅臣商黉。
對于她打探而來的目光,傅臣商很不悅,“離婚不是我的意思。”
安久微微垂頭,面對着一家人或擔憂或焦慮或旁觀,甚至或是期待的殷切注視,就仿若自己的傷口被攤開在衆人面前欣賞。
牽強地扯了個笑容,“爸,謝謝您的好意。不過……這種私人問題,即使是在家人面前,是否也不方便如此攤開到台面上來說?”
從頭到尾竟沒有一個人考慮到她的感受。
傅正勳恍然大悟似的,他一心隻顧着趕緊彌補自己的失誤,又想着要堵住所有人的嘴,所以才選擇這個時機問出來,卻偏偏沒有考慮到以安久的立場,夫妻兩人的矛盾被這樣攤開來說該有多難堪。
傅正勳沉吟,“丫頭,是我考慮不周。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談。”
“嗯。”安久點點頭,眼眶泛紅,所有人都以爲她會哭的時候,她隻是乖巧地回以一笑。
傅臣商心頭一緊,覆上她的手。
安久反倒是朝他安撫的笑笑,表示自己沒事。
而傅臣商很顯然絲毫沒有被她安撫到,她的笑容越明媚,他就越是覺得心頭被壓得無法呼吸。
看着兩人的互動傅正勳倒是迷茫了,按照他的判斷,以這丫頭的個性,這次如此之大的打擊,她絕對會要求離婚,爲什麽一點都不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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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A市之後,傅正勳交代她過幾天想好了就去找他。
傅臣商和安久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家老字号煨湯館。
安久被裏面的香味吸引,不禁駐足。
“我去買。”傅臣商說。
安久看了眼黑壓壓的隊伍,“還是算了吧,好多人。”
“沒關系。”
于是傅臣商親自去排隊了,讓她就坐在店門外自己目光可及的長椅上,怕她受涼還墊上了自己的外套。
與此同時,僅隔着一條街的對面Gi專賣店。
“這套怎麽樣?”
“你家傅臣商那個衣架子自然是穿什麽都好看啦!不過,人家幫你這麽一個大忙你就買套衣服送他啊?我看啊,他想要的肯定不是這個!怎麽樣?那天晚上傅臣商是不是特别神勇啊?”
蘇繪梨臉色不自然的表情很快便換做甜蜜和羞惱,“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喲!這麽快就忘恩負義把我這個大恩人忘在腦後啦?”林萱調笑。
“自然不會忘了你,如果不是你幫我找來他,我現在恐怕……”蘇繪梨不敢想象。
林萱揮揮手,“不說不開心的事了,你确定那個女人這次一定會鬧着跟傅臣商離婚嗎?畢竟那可是傅臣商啊!誰舍得離啊!”
提到這個,蘇繪梨心情不錯,“傅臣商是爲了救我讓她深陷險境,更何況……那時候,我确定她聽到了我的聲音,知道我們當時在一起。一個女人,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還不絕望!”
林萱正要說話,卻突然推了推蘇繪梨,“你看那邊的是不是傅臣商老婆啊?”
“哪個?”蘇繪梨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擡頭望去。
“吊着石膏的那個!”
蘇繪梨辨認了一眼,“是她。”
“去打個招呼啊!”林萱興奮道。
“還是不要了!”
“什麽不要啊!正好可以去探探虛實順便再燒一把火!我們去好好關心慰問一下那個女人,你受傷的時候她不是也來慰問你了麽?”
林萱說完就挽着蘇繪梨的手臂徑直穿過人行橫道走到對面——
“嗨——”
傅臣商這會兒已經排隊排到店裏面,安久無聊地在附近晃蕩。眼前突然出現個自來熟打招呼的女人,她先是露出狐疑的表情,随即眉宇間浮現出一抹了然,開口道,“是你。”
盡管林萱隻說了一個字,她還是認出了她的聲音。
那天晚上,底氣十足地跟她說“我告訴你,在繪梨面前,你什麽也不是!如果你敢挂了這個電話,繪梨出事,你一定會後悔的”的女人。
每個字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位是林萱,我的朋友,如果那天她在電話裏情急之下說了什麽冒犯的,我替她向你道歉。”
蘇繪梨說完擔憂不已地看着她的手腕,滿臉抱歉,愧疚得似要哭出來,“實在是很抱歉,如果當時Evan不是爲了去救我,也不會害得你落單!”
林萱立即站出來辯駁,“怎麽能怪你呢,你又不知道會這麽巧,當時你被那些混蛋抓去喂了催情藥被逼着拍那種片子,還好傅臣商去的及時!再說,你不是也救過他!”
及時什麽?及時地代替了A-V男主嗎?
兩個女人,一個白臉一個紅臉,一個在提醒她那晚傅臣商丢下自己确實是去救蘇繪梨了,一個暗示她傅臣商那晚和蘇繪梨發生了什麽。
“傅太太,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傅臣商怎麽讓你受着傷一個人在外面?”林萱一臉誠懇地關心,不動聲色地試探。
安久一言不發的樣子在她們眼裏看來更顯得落寞低沉。
這時,傅臣商提着排隊買好的湯走了出來,看向長椅,外套還在上面,卻沒有人,心頭倏忽一慌,鷹似的犀利目光立即環視一圈,直到捕捉到她的身影才松了口氣,但在視線掃到蘇繪梨和林萱之後又呼吸一緊,下一秒,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林萱站在安久的對面,最先看到正從安久身後走過來的傅臣商,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心虛,“傅臣商……”
不過林萱很快就回過神來,輕松歡快道,“原來你也在,剛才我們還在說傅太太怎麽一個人在這,想着要不要順路帶她一程呢。”
安久回過頭,然後就對上了傅臣商薄怒的眸子。
傅臣商沒有理會林萱,直接開始訓斥安久,“不是說了讓你在原地等我,不要亂跑?”
“剛剛有隻小狗……太可愛了所以我……”
“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嗎?”
“你買的什麽湯?”安久吐了吐舌頭轉移話題。
“三七紅棗肉鴿湯。”
“爲什麽不是骨頭湯?”安久有些失望,她就是沖着他家的骨頭湯來的。
“骨折初期消腫之前不可以大補,這是常識。”
“哦。”
一直被忽視的蘇繪梨淡定的臉色越來越維持不住,拎着購物袋的手越收越緊。
但又擔心手裏的衣服被他看到會懷疑是買給楚陌的,于是順勢送出,同時也好打破尴尬。
“Evan,正好碰到你,給你挑了身衣服,大小應該沒問題,謝謝你那天幫我。”
“不謝。”傅臣商接了過來。
蘇繪梨剛要展顔,卻看到他把衣服遞給了安久。
“拿着。我去拿衣服,東西丢了都不知道嗎?”
安久這才想起剛才忘了把他的外套拿回來。
傅臣商剛一走遠林萱立即就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嘲諷道,“話說,做了虧心事的男人總會對老婆特别好,真是一點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