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弘文百思不得其解。舒殘颚疈
“傅二到底玩的什麽把戲?”
蘇柔冷哼一聲,“難怪你玩不過人家,拒絕才是他最有心機的地方。”
“什麽意思?”傅弘文不解。
蘇柔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一旁的傅景希,答道,“你沒聽老爺子那句話嗎?就算他把家業全都交給了那丫頭,我們也不能說半個不字。你以爲照那句話的嚴重程度是可以随便說說的?就算隻是氣話,那至少說明了一點,這丫頭在老爺子心裏的分量比你們幾個子孫都重!宀”
傅弘文詫異搖頭,“怎麽可能!你會不會太高看那丫頭了?就算是親孫女也不可能……”
蘇柔言道,“一開始我也不确定,看到今天老爺子的表現才不得不相信。如果隻是年紀大了心裏有遺憾,想在有能力的時候盡可能的補償已逝故人,大可以直接給她一筆錢也就是了,可是現在,又是要娶她,又是要照顧得妥妥帖帖不能受一點委屈,現在更是不惜推翻當初說的一切,直接要攬到自己的羽翼下親自照顧。這麽些年你看到老爺子什麽時候這麽緊張過一個人嗎?我看啊,老爺子和那女孩的外婆可不是合夥人這麽簡單!”
傅弘文捉摸着也明白過來了,“你的意思是,老二不離婚是爲了抓住老爺子的軟肋,好得到更多利益?槍”
蘇柔肯定道,“自然是!雖然我們都默認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等于繼承權,可是别忘了,老爺子可從沒這麽說過,他手裏可是還有不少!你以爲老二既然決定回來了,胃口會僅限于此嗎?”
“看來……還是要把那丫頭拉攏過來才行。”傅弘文歎息。
然後夫妻二人一齊看向沉默的兒子。
蘇柔知道,自家兒子雖然總是寡言少語,但是他繼承了她的才智,心裏比誰都清楚。
“景希,你怎麽看?”蘇柔問,眸子裏含了希冀。
傅景希這次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我可以答應你們盡可能勸安久和傅臣商離婚。”
傅弘文欣喜不已,蘇柔卻微微皺眉。
然後就聽得傅景希繼續開口,“但我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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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什麽時候能醒?”
傅臣商從安久腋下拿出溫度計,已經退燒。
Jason聳聳肩,“各方面都檢查過,隻是睡着了而已,不用擔心。”
“可她已經睡了五天。”
“睡五年的我都見過。”Jason一副你很大驚小怪的語氣。
傅臣商無奈歎氣,“那是植物人。”
“植物人不是更好嗎?”
說風涼話的是正走進病房的傅華笙。
傅華笙整整外套,将滿滿一大束紅玫瑰擺放到安久床頭。
“這丫頭如此能折騰,片刻不注意就能給你捅這麽大簍子,要是有幸變成植物人,五年一睡就過去了,該給你省多少事兒啊,你說是不是啊?二哥?”
這一聲二哥可謂極盡嘲諷。
“就算是植物人,也是躺在我的床上。”
“别以爲一句‘我不同意’就成情聖了,你打得什麽主意,自己心裏清楚!”
“原話送給你。”
“你……至少我沒有一個談了十年至今還糾纏不清的前、女、友!前女友對現任來說是多麽兇殘的生物你永遠都不會懂!”
“難道你懂?”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Jason輕咳一聲提醒,“二位,這裏是病房……”
這時,床上極輕的一聲嘤咛吸引了兩人的全部注意力。
安久感覺嗓子一扯動就火辣辣的疼,腦袋昏昏沉沉的,脖子有些僵硬,剛想動一動換個姿勢就被人整個抱起來坐在腿上,未及她開口,便有玻璃杯送到唇邊。
安久本能含住,咕噜咕噜喝了一整杯都不夠。
“還要嗎?”
安久點點頭。
傅臣商又給她倒了一杯。
第二杯喝完她才覺得好一些。
傅華笙看得眼熱得很,“安久!你看清楚抱你的是誰!害你的罪魁禍首!”
睡了太久,突然醒來,眼睛很不舒服,安久下意識地就要用手去揉,傅臣商及時握住她的手臂。
安久這才發現右手不能用了,于是換了左手揉了揉,迷糊的神态特别孩子氣,無害而可憐。
“好呆的樣子……”傅華笙喃喃,“安久,你不會一覺醒來腦子燒壞了吧?醫生快來!快給她檢查一下!”
傅華笙一口一個安久,再也不叫她二嫂了。
安久揉了揉頭發,看他一眼,聲音沙啞而不耐,“啰嗦。”
傅華笙怔了怔,然後跳腳,“你你……你,我擔心你,你居然還嫌我啰嗦!”
安久勾了勾唇,“我沒事,花生。”
傅華笙這才松了口氣,還好能認出他是誰。
傅臣商卻一直提着心吊着膽,尤其是在看到她笑之後。
“有沒哪裏不舒服?”傅臣商摸了摸她的額頭。
安久搖搖頭,摸摸肚子,“餓了。”
于是傅臣商打了個電話,五分鍾後陸舟就把香噴噴又甜又糯補血益氣的紅棗桂圓燕麥粥給送了過來。
安久就着傅臣商的手一口一口的吃。
看起來胃口相當不錯,吃了兩碗半。
吃完累了就靠着傅臣商的肩昏昏欲睡。
“睡一會兒,等下起來帶你做全身檢查,如果沒問題我們就回家,嗯?”
“嗯……”嗯了一聲之後就又打着哈欠睡着了。
傅華笙從頭到尾都一臉嚴肅地看着,越看越不是滋味,隻能自我安慰,“姓傅的你别得意,她這是反射弧太長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有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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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安久的反射弧似乎長得過頭了,第二天醒來依舊不哭不鬧,傅臣商要抱就給抱,要摸就給摸,可急壞了一邊旁觀的傅華笙。
這天傅家一大家子全都來接她出院,安久看着烏壓壓的人有些受寵若驚。
馮婉扶着她,和藹可親地給她介紹,“這兩位你還沒見過吧!是你大伯和大嫂!”
“大伯,大嫂!”
蘇柔一臉平易近人,塞了個大紅包給她,“乖!這丫頭看着真惹人疼,臣商好福氣!”
馮婉呵呵的笑,“那是自然!我們家安久乖巧又懂事還孝順會體貼人,臣臣可疼她了!要不是怕耽誤她學習,真盼着她能盡快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才好!”
馮婉舌燦蓮花,卻是淬着毒的花,字字往兩人心口上戳。
也難得蘇柔還能保持着大方溫和的笑容連連附和。
至于傅景希,安久一直都在回避着他的目光,似是怕被看穿一般。
“丫頭,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是有一定要說出來,不要逞強!”傅正勳雖然闆着臉,但語氣卻是相當柔和。
安久搖搖頭,“已經好多了。”
傅臣商辦好了出院手續走過來,牽了她的手,“好了,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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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全都坐在加長林肯裏前往機場,傅弘文和蘇柔是爲他們送行。
雖然有私人飛機,不過那都是需要提前申報飛行計劃,否則就是黑飛,小輩們可以胡鬧,傅正勳卻不能不顧安久的安全。
安久左邊坐着傅正勳,右邊坐着傅臣商,對面是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散發怨氣的傅華笙。
她不懂自己哪裏招惹到他了。
“安久。”開口的是傅正勳,語氣似乎是頗下了一番決定。
安久立即應答,“在。”
“今天大家都在,有件事,我問問你的意見。”
一旁的傅臣商立即目光一凝。
“是。”安久投去狐疑的目光。
“你……”一向霸氣外露的傅正勳難得的遲疑了,斟酌着用詞,“你要不要和老二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