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以前都是死要面子跟他犟,而且一點就爆,毫無征兆,倔起來幾頭牛都拉不回,一直要鬧得他失控爲止,最後的結果往往就是兩敗俱傷。舒殘颚疈
上次的事情就是很好的例子,即使後來她生病示弱,軟下了态度,後遺症還是沒解決,直到現在他們還是分房睡。
可是也不知她之前到底受了什麽刺激,還是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起了詭異的化學反應,短短幾天内精神突然升華,産生了質的變化,對付他的段數***跳,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如今要是遇上了什麽事不順她的心的,她壓根就不跟他鬧,也不跟他吵,該放下身段的時候人家立馬就能放下身段,給他捏肩捶腿敲背,端茶遞水講笑話,一口一個老公的撒嬌,還會淚眼汪汪裝可憐,直到他招架不了爲止。
不得不承認,這個樣子的宋安久,真的更讓她頭疼,以前她胡鬧發瘋撓人,他氣起來還可以打可以罵,現在……壓根舍不得罵,更舍不得打,隻能任她爲所欲爲,在自己頭上蹦跶濮。
以前的時候一直因爲她不肯叫自己老公而不滿,現在是一聽她叫自己老公就頭疼。
“你又想怎樣?”傅臣商放下手裏的報表。
安久壓根不在乎他那張冷漠嚴肅的臉,一臉谄媚地貼過去,“老公,你幫我簽個字吧!尿”
傅臣商掃了她一眼,接了鋼筆,拉過她的手,在她手心裏龍飛鳳舞地寫了傅臣商三個字。
安久一看臉就綠了,心疼得不行,浪費太浪費,這都是錢呐錢呐!
“不是在這裏寫啊!”
說完掏出了好幾本筆記本出來放到他跟前,“每本簽一個!”
傅臣商将身體往後一靠,一隻腿架到另一隻腿上,一手支着側臉,“多少錢?”
“啊?什麽多少錢?”安久無辜眨眼。
“我的名字,你開價多少錢?”傅臣商明明白白地問。
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他看穿,安久神色恹恹地比出三根手指,“三千。”
傅臣商明顯是被這個數字刺激到了,“宋安久,你認爲我的簽名就隻值三千?”
安久幹笑着輕咳了一聲,“大家都是學生,也沒什麽錢,開價太高不厚道,你體諒一下嘛!”
傅臣商氣得都笑了,“你還有理了!”
安久咕哝,“有輕松賺錢的機會幹嘛不賺嘛,兼職很累的哎……”
傅臣商把她拉坐到自己腿上,“還有更輕松的機會,你什麽都不用做……”
安久立馬就跟兔子一樣從他懷裏彈跳開,“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便宜沒好貨,這是真理!”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喻,傅臣商黑着臉,“你難道想一輩子這麽跟我分床睡?”
安久不爲所動,“你不是說會自己去外面覓食嗎?”
“明天就是校慶了,你會很忙的,早點睡吧校長大人!”安久說完就蹦跶着進了書房,還探出個腦袋提醒,“對了,記得給我簽好字呀!”
看她那有恃無恐的小樣,傅臣商有口難言,自己把她寵成這樣的,能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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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安久一起床就看到一身黑色正裝的傅臣商圍着粉色圍裙在廚房煎雞蛋餅,簡直是帥得無法直視!
安久跳過去看,一邊看還一邊指指點點,“傅臣商我不喜歡吃蔥,你下次不要放了!雞蛋要煎嫩一點,要抹多一點番茄醬……”
傅臣商瞅了眼她那嚣張的小樣,一伸手就把她抓住摁到懷裏,低頭就要親。
安久急忙捂住嘴巴,“我還沒有刷牙!”
于是傅臣商恨恨地咬了口她的下巴,大掌在她的臀部狠狠揉了一把,按向自己已有擡頭迹象的火熱,“膽子越來越肥了,啊?”
“還不是仗着你喜歡我嘛!”宋安久仰着小腦袋,說得可理所當然了,一點都不害臊。
她現在算是完全摸清傅臣商的脾氣了,吃軟不吃硬,隻要順着他來,小日子過得别提多舒坦。以前怎麽就腦殘想不通這一點呢?傅臣商對自己太好了,她還不安心,就該像現在這樣盡情地揮霍享受才對嘛!
“你……”傅臣商扶額,徹底拿她沒轍。
無賴到這種程度也算本事了。
考慮到不能影響她的學習,所以現階段他們的關系還不能公開,于是吃完早飯之後傅臣商和安久分頭去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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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校慶格外熱鬧,因爲是百年校慶,當然,更是因爲傅臣商的上任,受邀的沒受邀的,此次接待的來賓是以往的五倍都不止。
上午,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校友學術報告會,然後是在運動場舉行建校百年慶祝大會,傅臣商的出場簡直就跟哪個明星開演唱會似的瘋狂,女生們喜極而泣,男生們握拳憧憬,尖叫聲不斷,場面一度失控,真是可憐了今年的保安們。傅臣商之後還有十幾個領導,光是領導講話竟然就說了将近一個小時,台下的學生手都拍得快無力了。
中午,在學校新建好的超豪華大禮堂進行了校慶答謝宴會,請了羲和苑最好的廚子掌勺,照着最高級别的宴會标準來,大家被冗長的領導講話傷害的心立即就被治愈了,一邊享受美食一邊和前輩們交流,滿滿的正能量……
安久從早上開始就在一直不停地跟人打招呼,誰讓她在盛謹待了整整五年呢!
那些狐朋狗友如今早已告别了年少輕狂、叛逆不羁的青春歲月。有得在上大學,有的出國深造,有的繼承家業,有的自己開公司……不管是靠家裏還是靠自己,各自混得都還不錯,恐怕隻有她這個居然還在讀高三的最悲催。
這種場合她還真是一千一萬個不想出現啊!
由于她的形象改變,偶遇這種事不存在,“同學,見到宋安久沒有”基本每個找她的人開場白都是這樣,然後被告知她就宋安久的時候,每個人都要來懷疑一下她身份的真實性,以及這張臉的真實性,還有人要求介紹是哪家整容醫院……她可以回答是傅氏整容醫院嗎?
有仇的沒仇的,前男友前前男友前前前男友,該遇到的不該遇到的今天算是全都見了個遍,居然惟獨見不到她心心念念的傅景希。
好不容易有這麽個光明正大的機會可以看到他,他卻沒有出現。
答謝宴之後是校史展覽,參觀校園,然後是分屆别、分班級的校友聯誼活動,安久趕場子一樣三個屆輪流跑,被校友輪番轟炸。甭管認識她的不認識她的,還是隻有一面之交的,隻要聽說過她的大名以及“醜女大翻身”的神奇事迹的,全都要來參觀一下她并且點評一番,由于傅臣商就在學校呢,她還得忍着不能發飙,真真是可憐見的。
最慘的是已經好幾個前男友或明或暗,有意無意地提出要跟她複合,重溫舊夢什麽的,偶爾被傅臣商盯到她和别的男人說話,那一派溫潤的俊臉之下射出的犀利小飛刀實在是讓她吃不消……
這種情況一直到晚上的文藝演出才有所緩解。
爲了校慶,每個班級都要選送一個節目,然後彙總篩選質量比較高的在晚會上用,畢業班也要參加。高三A班選送的是舞台劇《白雪公主》,特别之處在于所有道具都拟人化,全部由人扮演,全班六十個精英,哦不,還有一個宋安久,全都會參與其中,梁佳佳以公主般的氣質以及給文藝委員塞得大紅包勝任了白雪公主一角,安久扮演的是……森林裏的一顆小蘑菇。
道具雖然不用說台詞,一直蹲在那也挺累的,實在閑得無聊,安久就不停找旁邊的另一個蘑菇唐宋閑聊。
一開始唐宋還敷衍幾句,到最後就忍無可忍了,“宋安久同學,你認真一點别說話了行不行?這是在舞台上!”
安久毫不在意,“怎麽了?反正也沒人注意我們,都看主角呢!誰會看一個蘑菇啊!”
“怎麽不會,你看校長一直在看這邊,一定是發現我們在說話了。”唐宋惶恐道。
安久這才朝傅臣商的方向看了過去,那厮十指交叉抵着下巴,姿态優雅得好似一幅畫,舞台劇正表演在柔弱善良的白雪公主彷徨地迷失在可怕的森林,可傅臣商那厮不去看可憐的公主,卻一直把目光放在森林裏的蘑菇身上……看到安久終于朝自己看過來,竟還立即唇角一勾對她笑了一下。
安久敢肯定這一瞬間她聽到了大家集體倒抽冷氣的聲音。
放電也分一下場合好不好啊混淡!
安久急忙轉了個方向用蘑菇頭遮住他的目光,以及追随着他的目光而來的群衆們的目光。
拜托啊,雖然我是沒人注意啦,但是大半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的好不好,你的一舉一動可是都牽扯着人家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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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熬了幾個小時,文藝演出終于随着謝幕詞徹底結束,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
演出結束之後,傅臣商要去和學校領導以及各界知名校友吃飯應酬,安久總算是能喘口氣了。
今天不僅傅景希沒來,沈煥因爲剛成立的情感咨詢工作室生意火爆,正在忙着接客,也沒空過來。
心情有些低落地走在落滿金色銀杏樹葉的校園裏,不停轉動着手機,考慮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無法抉擇之下掏出了一枚銀币抛了起來,正面打,反面不打。
結果,硬币尚在半空中的時候,望眼欲穿,安久竟看到熟悉的身影正從對面緩緩走來……
“景希——”
“景希——”
“景……”
安久喊了兩聲,第三聲的時候聲音就跟被一把大剪刀攔腰截斷的布帛……
剛才隻注意到了傅景希,卻沒看到,傅景希的旁邊,一個特好看的女孩正神色溫柔地挽着他的手臂……
一瞬間,喧嘩,燈光,落葉,周遭的一切都如潮水般退去,有什麽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從生命裏隕落,隻剩下她一個人站在寂靜的黑暗裏……
“安久。”
直到傅景希走到她跟前,并叫出她的名字,安久才從巨大的空洞裏找回自己。
“景希,你也來啦!”
咦?那是她自己說的話嗎?身體好像和思想錯開不能配合行動了,她的大腦還沒有恢複運轉,還好她的嘴巴已經條件反射地自動說出了話應答。
“嗯。”
“這位是?”安久總算是稍稍恢複了一點神智。
“我女朋友,舒意。”
女——朋——友——
這三個字壓得她跟胸口碎大石一樣幾乎吐血。
“你好。”舒意有些腼腆地朝她點頭打了個招呼。
隻一眼,安久就知道她是和傅景希是一個世界的人,有着同樣的修養,同樣的文化底蘊,同樣的家世,同樣的氣場。
“你好,我是景希的……朋友。”
朋友,也隻是朋友而已。
然後就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安久靜靜地站在他們跟前。
在傅景希面前,她向來總是一刻不停地找話說,還從沒像此刻一樣沉默過,沉默得第一次由寡言少語的傅景希先開口打破沉默——
“要去見幾個朋友,一起?”
一起?
以後這個詞已經不再屬于她了。
他有了陪伴他的人,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有事沒事就去煩他,不能說“我們一起”。
和傅臣商結婚之後,她還沒有完全意識到這一點,如果不是他要避着自己,她還理直氣壯地覺得去找他也沒什麽,和以前一樣送他東西,傻傻對他好也沒什麽。
直到此刻,她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認清了事實。
不管是關系多好的朋友,隻要另一方有了女(男)朋友,關系疏遠是必然。
更何況,她還一直以來就對他心懷不軌,且自以爲他不知,其實他全都知道,自然該是避嫌的。
“不了。”安久緩緩的,緩緩露出個大大的無懈可擊的微笑,“你們去吧!今天很熱鬧呢,你們玩得開心點啊!”
看着她燦爛的笑容,傅景希微不可見地蹙了下好看的眉頭,似乎想要說些什麽,終究還是沒有開口,隻沖她點了一下頭,便和舒意一起,與她擦身而過,漸行漸遠……
傅景希已經離開她很久了,安久一直站在原地保持着他離開的姿勢一動不動,任由人來人往,落葉掉在肩頭……
“嗨,二嫂!總算找到你了!”
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傅華笙興奮地拍了一下安久的肩膀,後者完全沒反應。
傅華笙敲着覺得不對勁,于是彎下腰,湊近一些去看她。
安久的身體因爲過度忍耐而輕輕顫抖着,咬着唇,雙眸泛紅,眼淚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卻被狠狠憋了回去。
傅華笙頓時就傻眼了,不知所措,手忙腳亂,“二二二……二嫂,你怎麽了?”
“……”
“到底怎麽了啊?你别不說話啊!難道是我剛才那下太重把你拍疼了?不至于啊,二嫂你身體一直很強壯健碩的!”
“……”
“傅二欺負你了?”傅華笙又猜。
“……”
“他對你不好不是還有我呢麽!我跟你說,我永遠是你的堅實後盾、後備車胎、出軌的方向!”
“……”
“咳,不管說什麽,随便說句話成不?你這樣,怪滲人的……”傅華笙撐不住了。
“我失戀了。”
“……!?”傅華笙瞪圓了眼,立馬就是一句,“你都人妻了哪兒還有戀給你失啊?”
前一秒還玩消沉陰森的宋安久這一秒立即就炸開了,“滾滾滾,你才人妻!”
傅華笙附和,“好好好,我是人妻!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嗎?”
“景希什麽時候有女朋友的?”安久問。
傅華笙大悟,原來她說的失戀是這個意思啊。
“你是說那個舒家三小姐吧!也沒多久,大概兩個星期前的事。你這麽關注景希,我還以爲你知道呢!”傅華笙說完啧啧搖頭,“哎,二嫂,你這樣是不守婦道更是不倫之戀啊!你已經有我二哥了,怎麽可以還想着他侄子呢!不過,想想我,我倒是不介意以及樂意之至的!”
安久狠狠翻了他一眼,“想你個頭,你自己去守婦道吧!”
說完就再不理他,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二嫂!二嫂你去哪啊?”傅華笙急忙追了上去。
“去找男人!”安久恨恨地随口回了一句。
“啊?”傅華笙一愣,然後不依了,“我這不現成的嗎?還找什麽呀!何必舍近求遠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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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人随便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個大排檔坐了下來喝酒。
還好傅華笙穿得是休閑裝,不然坐在這裏會顯得更加突兀,更引人注意。
因爲他的出鏡率比較高,剛一坐下來就引得附近幾桌的客人竊竊私語的猜測他是不是傅華笙,最後,由于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實在是太挫,大家讨論了會兒就全都收回了目光,肯定不是傅華笙啦!
傅華笙無語地看着對面的宋安久在那不要命的灌酒,終究還是忍不住提醒,“喂,我記得傅二不準你喝酒啊!不怕又被他打手心啊!”
安久有恃無恐地又開了一瓶啤酒,“傅臣商才不舍得打我!”
“呃……”果然喝高了。
安久搖晃着手裏的酒瓶,“傅華笙你說,是我好看,還是那個什麽舒意好看?”
“……”居然問出這麽可怕的問題,明顯喝得更高了。
安久軟趴趴地伏在桌面上,“我才沒想過要染指傅景希呢,才沒想過呢,我隻把他當兄弟,當佛祖一樣虔誠的供着,才沒想過要玷污他,蹂躏他……從來……從來就沒想過的……”
傅華笙聽得滿頭黑線,有人酒後吐真言,她這大概是喜歡酒後說反話,反正他反着聽就對了。
于是,一個喝得爛醉如泥瘋言瘋語口是心非,一個咪着小酒,吃着花生米,啃着烤肉串,聽她瘋言瘋語口是心非,也還算挺和諧。
兩人從座無虛席一直喝到了隻剩他們一桌。
吃着吃着傅華笙扔花生米的動作頓住了,他突然想起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當即條件反射地揪緊了自己的衣服。
完了完了,忘了這一茬了,忘了酒後的宋安久化身狼人之後将會是怎樣的兇殘!!!
于是,傅華笙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傅臣商的手機,“二哥!二哥你快過來!出校門向左二百米如意大排檔!要快啊!晚了我就被你老婆玷污了……哎?哎?哎?不對不對!你不用來了不用來了!就讓我被玷污吧!”
說到一半,傅華笙福至心靈地改了口,吧唧一聲就挂斷了電話,從頭到尾都沒讓傅臣商有機會說話。
傅華笙雙眼放光地盯着安久,二嫂啊!請不要大意地來蹂躏我吧!
我決定犧牲自己,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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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學校八百米的五星級酒店。
酒過三巡,交談正歡。
“各位,我還有事,先失陪。”
傅臣商接了個電話之後突然提出要走,衆人愣了愣,但到底沒有誰敢說一個不字,紛紛寒暄道别讓他先去忙。
當那輛熟悉的銀灰色跑車停在大排檔跟前的時候,傅華笙簡直難以相信,因爲完全沒料到傅臣商來得這麽快。
彼時,安久整個人爬到了桌子上,已經把傅華笙的外套扯掉,并且開始動手撕扯他的襯衫了……
“刺啦”刺耳的一聲,傅華笙的T恤衫居然被她用不明物體劃了一道口子,然後,一撕到底……
……
……
……
傅華笙的第一反應是,靠!我的XXX限量版有XX簽名的紀念衫……
“宋!安!久!”傅臣商則是氣急敗壞地大步走過去,拎着她的後領把她給拖了下來。
安久暈頭轉向站不穩,前後左右地搖了一好會兒,最後腦袋抵着傅臣商的胸口才能勉強站住。
大概是被傅臣商身上熟悉的氣息所吸引,安久揪着他的衣服慢慢擡起頭來,看清傅臣商斜飛入鬓的美鳳,那雙沁着盛怒的雙眸,高挺的鼻梁,薄削緊抿的唇,再往下面是禁欲式扣到第一顆扣子的領口……
于是,雙手不受控制地就摸了上去,然後胡亂扯着他的領子……
這種誘惑難以形容,就像是看到一片潔白毫無雜色的雪地就想上去踩幾個腳印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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