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被他的無賴弄得都沒脾氣了,拜托您切換回高貴冷豔的傅臣商并一直保持吧!這麽來回切換連帶的她都快跟着精神分裂了。舒蝤鴵裻
“好像長胖了一點。”傅臣商沉吟着根據手感判斷。
“禽|獸!手往哪摸呢!”安久一把拍掉某人在自己長了幾兩小肉之後軟乎乎的腰上揉揉捏捏的爪子。
“長肉不就是給我摸的嗎?”那厮又摸了上去,理所當然的語氣特欠揍。
安久毫不猶豫地與他劃清界限,“長肉也是我的肉,跟你有什麽關系。還有,能不能不要這樣随時随地發情!老情人還在重症監護室生命垂危,你還有心情鬧!澹”
傅臣商脊背一僵,“我忘了。”
安久:“……”
不舍似的終于把手從她腰上挪開,“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會不知不覺忘記不快樂的事。窀”
安久翻了翻白眼,給他一個字評價,“俗。”
真是不懂情調。傅臣商輕笑,随即收回微揚的嘴角,“在她脫離危險之前,我要在醫院。”
安久難得沉默了會兒,“知道了。”
該來的總會來,她沒有反|攻的立場,隻有防守的餘地,如果守不住這個人,至少要守住自己的心。
推開門,安久走在前面,傅臣商幾乎立刻就注意到她薄薄的運動褲被撕開一道很長的口子,沾染着斑駁血迹,可她就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朝前走,完全不管身上有傷。
手腕突然被拉住往反方向走,安久驚愕地仰着臉看他,“幹嘛?那邊人多,從這裏走比較好!喂,你聽到沒?松手啊!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被拍到,然後扯進亂七八糟的八卦……”
“閉嘴。”傅臣商打斷她的喋喋不休,然後猛地停步,轉身,将她攔腰抱起,大掌把她的臉按在懷裏。
“唔,我出不了氣了……”
這厮底是想幹嘛啊?
最後,傅臣商終于在外科門診室停下。
裏面的值班醫生年紀不大,似乎是新來的,正坐那興緻勃勃地打花上網看視頻,視頻裏的是幾個小時前發生的熱點新聞,點擊量和評論數正飛速飙升,裏面受傷的女人這會兒正在他們醫院救治。
大白褂一邊看一邊感歎,“咋就沒個女人肯爲我挨槍子兒呢!”
正看到一半,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一扭頭,視頻裏的男人居然活生生站在他眼前,大白褂整個人都懵了,看看視頻又看看真人,看看真人又看看視頻如此反複好幾遍,結結巴巴道,“你……你是……”
“出去。”傅臣商的臉色冰天雪地,寒風呼嘯,大白褂完全隻剩下本能的聽從,跌跌撞撞就滾出去了,還體貼地幫忙帶上門,一眼都不敢多看,盡管好奇死了他懷裏那女人到底是誰。
傅臣商把安久放在一張病床上坐好,一臉嚴肅地開口說出無比猥瑣的三個字——
“脫褲子!”
安久傻眼了,急忙捂緊褲腰帶,神情警惕,“你又想幹嘛?”
見她不動,傅臣商不耐煩了,“要我幫你?”
“你個變态!我不脫!”
“脫不脫?”
“不脫!”
無視她張牙舞爪的抵抗,傅臣商親身上陣,三兩下就把她褲子脫了,一邊防着她鋒利的小爪子,一邊小心不蹭到她的傷口。
安久正想罵人,卻見他轉身離開,拿了一堆外傷藥水和紗布走過來,加上剛才動作太大扯得身上傷口處絲絲麻麻的疼,于是這才發現自己大腿那一道長長的口子。原來他是要給自己處理傷口?
安久又窘迫又生氣,“你就不能跟我說清楚嗎?”
“你就不能無條件相信我嗎?”傅臣商頭都不擡地反駁。
“……”說不過他,她已經習慣了。
傅臣商低着頭,認真替她清洗傷口,塗藥,包紮,動作熟練靈活,看起來很專業。此刻她隻穿了一件特可愛的小内内,光着白花花兩條腿,涼飕飕的,最重要的是好尴尬。
過程中,他微涼的手指難免碰觸到她溫熱的肌膚,他心無旁骛,她卻有點心猿意馬起來,于是别開頭轉移注意力,目光無意中掃到那個大白褂打開的視頻,按照這傳播速度,看來以後傅臣商走哪兒都要戴墨鏡了……
“回去以後這幾天不要沾水。”
“哦。”
傅臣商深吸一口氣,本來是想忍着的,結果還是沒能忍住,“宋安久,我真懷疑你是九級生活殘障!你到底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安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把褲子套上,然後悠悠道,“大概是奇迹吧!”
反正沒人在乎,到最後連她自己也不在乎了。
打開門,那個被趕出去的大白褂明顯是貼在門上偷聽的,突然開門以至于他差點一頭撞進來,幹笑着撓撓頭,“傅先生,您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宋安久看了眼自己的褲子,連褲子裂開的地方都被他用針縫起來了,她還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沒有了謝謝。”安久代替傅臣商回答。
“不謝不謝。”大白褂一邊說一邊偷偷看安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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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外科出來沒走幾步,安久突然誇張地伸出一隻手捂住眼睛,前方是何方妖孽,好閃!
紀白,柯洛,傅華笙。
光芒四射的三隻,全都是剛從酒會過來的正裝,站在一起效果不要太誇張,生生是把醫院的破走廊走成了紅地毯。
柯洛那麽紅,安久自然是認識的,紀白先前在電視裏有看到露了幾面,貌似是市長家的公子,兩人似乎都和傅臣商關系不錯。柯洛更是不顧巨額違約金,頂着楚陌封殺的威脅,硬生生從業界最牛的楚天跳槽到被收購的聚星,隻爲了挺兄弟。不過,這麽轟動一新聞已經完全被今晚的意外給蓋過去了。
剩下還有一個傅華笙就不必說了。這三兒怎麽湊到一起來了?
紀白眼尖,最先發現了他們,急匆匆跑了過來,劈頭蓋臉地問傅臣商,“嫂子怎麽樣了?脫離危險了沒有啊?”
這一聲嫂子,自然指的是蘇繪梨。
這話一出來,剩餘四個人都變了臉色。
傅臣商朝紀白飛了個眼刀,眉頭微蹙,有些顧忌的朝安久的方向看了眼,傅華笙摸了摸鼻子也看她,至于柯洛,不同于做事不經大腦的紀白,方才就已經注意到了傅臣商身邊的陌生女人,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醫院,待在傅臣商身邊的女人,除了他傳說中的新婚妻子,還會有誰?
這會兒紀白才後知後覺發現了安久,一時之間,四個男人,四雙眼睛全都盯着她看。
安久隻是站在那裏,沉默。
嫂子怎麽樣了……
嫂子……
嫂子……
傅臣商的兄弟直到今天還是叫蘇繪梨嫂子。
身體裏那隻沉睡的兇獸毫無征兆地被紀白這脫口而出自然而然的一聲嫂子給驚醒了。
從電視裏看到傅臣商抱着别的女人一臉慌亂的時候沒有難過;他不接電話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時候沒有難過;跟他傾吐那些話訴說自己的沒有資格的時候沒有難過……卻被不相幹的人的兩個字狠狠戳中了痛處。
一直僞裝不在意,欺騙着自己,幾乎要成功騙過自己的時候竟功虧一篑。
想要平靜以對,可微微緊握的雙拳和微顫的身體還是出賣了她的心事。
真是不中用啊!爲什麽不能再忍着點,爲什麽要讓他們全都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呢!
“咳,那個什麽,二嫂,你也在啊!”
傅華笙有些看不過去,于是出聲打破沉默。可是,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貨一聲“二嫂”卻讓安久臉色更難看了。
突然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似的,安久緩緩舒了口氣才恢複了些力氣,擡腳就要走,卻被傅臣商握住手腕,二話不說重重摔開,然後穿過傅華笙和柯洛朝着門口方向大步離開。
傅臣商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看着紀白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紀白依舊一臉懵懂,“我……我怎麽了我?爲什麽全都這樣看着我?那個女人是誰啊?花生剛才叫她什麽?二嫂?二嫂?!難,難道她是……”
傅華笙給了他一個“你才知道啊”的眼神,紀白給他一個“你好自爲之”的眼神。
紀白炸毛了,“我靠!我怎麽知道她是新嫂子,哥你不是要因爲這個遷怒我吧?”
傅臣商看着他,緩緩勾出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然後轉身離開。
紀白呆在原地,目光空洞,“我完了。”
完了還是不甘心地朝傅臣商吼,“不知者無罪啊喂!”
吼完又去纏傅華笙和柯洛,“你們倆都知道?”
傅華笙白他一眼,“我當然知道,早就見過了。”
柯洛淡淡回答,“剛看出來了。”
紀白聽完頓時怒了,“那你們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太不講義氣了吧!這都什麽人啊!”
傅華笙恨不得抽他一個大嘴巴,“你那嘴,我們也要來得及說啊!說話都不看人的,那麽大一大活人站傅二旁邊你自己看不見麽?”
一提這個紀白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别說,我特麽還真看不見!二哥氣場這麽強,誰往他旁邊一站也沒存在感啊!”
“二”無關排行,隻是因爲紀白打小和傅華笙混在一起,所以順着他一起叫傅臣商二哥,後來柯洛他們也都跟着喜歡稱呼傅臣商二哥,叫蘇繪梨嫂子、二嫂。倒是傅華笙這個嫡親的弟弟很少叫傅臣商二哥,也從沒叫過蘇繪梨嫂子。
“少找借口,人家柯洛怎麽就發現了呢?”傅華笙不遺餘力地打擊他。
紀白靠着柯洛的肩膀哭,“我完了,怎麽辦啊?二哥會不會給我穿小鞋?”
傅華笙哼哼兩聲,“穿小鞋那是好的,等着滾釘闆吧!我瞅着剛才那氣氛,二哥應該剛把二嫂哄好準備送她回去,趕巧你跑來橫插一腳,這下好,全黃了!”
紀白近乎絕望的時候,柯洛說話了,“也不能怪紀白沒發現,那個女孩子似乎……很普通。”
紀白一聽終于有人替自己說話了,忙不疊附和,“就是啊!連嫂子……連蘇繪梨千分之一都比不上。她到底什麽來頭?”
紀白心想,這女人得來頭多大二哥才願意娶她啊!
柯洛也看向傅華笙,顯然這問題也正是他想問的。
傅華笙輕咳一聲,“别瞎猜了,她什麽來頭都沒有,就是我二哥對她一見鍾情而已。”
“二哥他眼瞎了麽?”紀白立即接話。
“得了,不跟你們扯了,我媽讓我來确定二哥沒事就成,我先走了。”傅華笙說完就遁了。
紀白一頭霧水,“什麽情況?”
柯洛喃喃,“事出反常即爲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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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華笙追出去之後開着車順着馬路找了一段,終于在路邊看到慢慢晃蕩的安久。
“二嫂——”
聽到背後熟悉的聲音伴随着車鳴,安久脊背一僵,速度不減反增。
傅華笙追上去,然後減慢車速跟着她,“二嫂,我送你吧!”
“不用。”安久硬邦邦地拒絕。
“這邊不好打車。”
“我走回去。”
“走回去天都亮了。”
安久扶額,“你能在我眼前消失嗎?”
傅華笙絲毫不生氣,笑眯眯地看着她,“二嫂,你再不上來二哥就要追上來了哦,難道你是特意在等他?”
十秒鍾之後,安久上了傅華笙的車。
哪知道,一上來傅華笙就抓住她的手往自己那倍兒俊倍兒稀罕誰都不給碰的臉上用力招呼,安久阻止不及,被他的手帶着往他臉上狠抽了一下。
安久看怪物一樣看着他,“你幹嘛?”
“給你打啊!還差五十下,一次性付清。省得以後我見着你都要躲,怪累的。打破相了大不了我三個月不出門。”
安久徹底無語地抽回自己的手,托着下巴咕哝道,“你想挨打,我還沒那個心情打你呢!再說男人的臉面那是很重要的好不好,哪能随便打,你能不能有點節操!”
傅華笙趁機湊過去,“你看我最重要的最在意的地方都給你打了,就不要生我氣了成不?”
傅華笙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沒臉沒皮,能屈能伸且無節操無下限。
安久看了眼他印着個小掌印的臉,有些過意不去,“早就不生氣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以後沒那個金剛鑽就别攬那瓷器活,你這不是坑爹麽!”
傅華笙幹笑,“那些題目我真會,好吧,是曾經會。總分第一那事兒也是真的,隻不過我這人學東西快,但忘得更快,考完就忘了,我這不是沒料到忘得這麽徹底麽,當時都跟你放了話說絕對沒問題,不好意思中途說不會,隻好硬着頭皮碰碰運氣了。”
“最奇葩的是你居然用你的歪理說服了我。”安久郁悶道。
“哈哈!”傅華笙被她逗樂了,又小心翼翼地問,“二嫂,你還生氣麽?”
安久怔了怔,知道這次他問的是剛才的事情。
沉默了會兒,她問,“你們是不是都特别喜歡蘇繪梨?”
傅華笙也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說,半晌後才開口,“你知道的,畢竟他們在一起十年,我二哥身邊的朋友全都認識她,一時改不了口也是人之常情。”
其實他大可以換一種回答讓她傷心難過自慚形穢,進而對傅臣商産生誤會和怨憤,不知爲什麽,快到嘴邊的話卻拐了個彎。
這時候,有輛車從後面追了上來。
車裏的不是傅臣商,是齊晉。顯然是醫院那邊他離不開,隻好讓齊晉追過來送人。
齊晉按了下喇叭,見對方沒反應,于是撥通傅華笙的手機,“三少請您停下車。”
“我爲什麽要停車?”傅華笙明知故問。
“老闆交代我要親自送夫人回家。”
“齊助理真敬業,二嫂有我送了,你回去吧!”
“多謝三少好意,不過老闆交代我要親自送夫人!”齊晉一字一頓又重複了一遍,并且加重“親自”二字。
傅華笙輕嗤一聲,“怎麽?交給我你還不放心?”
齊晉默默無言,就是交給你才不放心的好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居然就這麽一路開到了家門口。
“現在已經送到家了總行了吧?”傅華笙懶洋洋地靠着車門,手指轉着車鑰匙,挑釁一般看了眼齊晉,然後故意對安久說,“二嫂,不請我進去坐坐?”
齊晉進退兩難,不能眼睜睜看着大半夜的夫人請男人進家裏不管,但對方是傅華笙,他又真的管不了。
安久看看傅華笙又看看齊晉,然後隻當沒看到齊晉哀求的眼神,掏出鑰匙開了門,對傅華笙說,“進來吧。”
傅華笙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幸福來得太突然!
其實他隻是故意氣齊晉鬧着玩的,完全沒想到安久會同意,“太晚了你還是滾吧”“坐你妹”他以爲安久肯定這麽回答才對,哪知道居然是天籁之音的“進來吧”。
齊晉那家夥跟在傅臣商身邊不知道給了他多少氣受,能看到他一臉吃了大便的表情實在是太解氣了,傅華笙當即血液就沸騰了,興奮不已地湊過去摟着安久的肩膀,一臉誠懇地誇贊,“二嫂,你實在太給力了!”
安久也不推拒,“過獎。”
指望宋安久消停?下輩子吧!
别人不讓她好過,她爲什麽要委曲求全,沒人考慮她的感受,她何必溫柔賢惠替别人着想?
一陣秋風刮過,幾片樹葉打着卷兒落在了齊晉的肩頭。
齊晉涼透了一顆心,眼睜睜看着倆人孤男寡女進了他老闆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