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被招募的“精英”(2)

老許翻看着,知道有點打擊人了,他幹脆放下資料,指點着剔出去的人道:“康成軍,背景很深,從警三年直接就在經偵支隊上位,絕對不行,不信你可以試試,這種人的路早有人鋪好了,你的計劃他根本看不入眼。”

也對,史清淮抽着一份問着:“這個呢,張凱峰,政法大學畢業,在校時的論文就在全國性期刊上發表過,對法理研究很有一套。”

“錯了,你找的是執法的,不是研究法律的,他兩年前的實習評價不高,做人做到讓别人連句好話都吝于給的地步,你不覺得他情商有問題?要麽太古闆,要麽就是個書呆子。”許平秋道,直接否決。

“那這位……”史清淮又揚起一份。這個扔了有點可惜,已經進入後備幹部的名單了。

“不行,太優秀,你看他的檔案,從學生時代開始,寫了滿滿兩頁獲得的榮譽。”許平秋道。

“這肯定不是假的。有些榮譽可以查到,确實是很優秀的基層警察。”史清淮道。

“對,缺點就是優秀。不信你也可以試試,沒有足夠的回報,他不會主動選擇的。”許平秋道。

史清淮雖有不信,可也不敢不信。他放下時,又掉出一份檔案來,許平秋淡淡地評價着:“你注意看他們自己寫東西時候的措辭,比如這個人自我評價相當謙虛,謙虛到幾乎卑躬的地步……這樣的人,沒傲氣,隻會按部就班地工作,讓他們幹活沒問題,可讓他們把活幹漂亮,就有問題了。”

受教了,敢情老處長看人的方式和他不一樣,簡簡單單的資料他能看出這麽多東西。史清淮正整理着資料的時候,許平秋“咦”了聲,直道:“這個人湊合,參加過幾起經濟案件資金的追蹤,單獨辦過案,評價一般,自我鑒定幾句話,寫得很拽啊……”

“這個……俞峰?”史清淮道,猶豫了下,把實情說出來了,“不過,我和他原單位聯系時,單位說他請長假了,正活動着調工作。”

“那就試試他,敢扔下工作走的,一般都是有相當能力的人。”許平秋道,反而對此人有興趣了。

挑着又來一位,許平秋翻看着簡曆道:“曹亞傑,參加過天網三期工程,有計算機工程師資質,在他這個年齡的人可不多見……咦,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還在郊區分局?”

“這個……”史清淮看到許平秋征詢的表情,壓低了聲音道,“是個領空饷的,自己都開了兩家公司了。”

許平秋愣了下,啞然失笑了,不上班光領工資的人,哪個單位似乎也不缺,可不到三十歲的就這樣,倒讓他稀罕了。史清淮介紹着,當年建設天網的時候,這個人就屬于大學特招,幹了幾年嫌工資低,就在外面做小工程掙外快,沒幾年倒成了氣候,自己有公司了,而原單位他混得也不賴,幾任分局長都不管,上面也不問,下面不少和他私人關系不錯,結果就逐漸滋生出了這麽一位奇葩。

“他還是警察嗎?”許平秋問。

“嚴格地說,是……畢竟還在警籍裏。”史清淮道。

“那不就得了,算上他。”許平秋道。

這當會兒史清淮發現了,領導在找的都是有毛病的貨色,他小心翼翼地提着:“許處,您看到這幾位,都放在下面,可能性我覺得都不大,多多少少都有點小問題。”

“哦……有問題的人,才能用來解決問題。連問題都沒出過的人,難道還讓咱們手把手教他們怎麽去解決?”許平秋自言自語道,根本沒當回事。說着又挑出一份來,手指敲着道,“這位也不錯,信息支撐中心待了六年……那應該對這數年發生的大多數案件都有涉獵,外勤信息大部分都是他們支撐中心提供的。确實需要這樣一個人,你考慮得很全面。”

“李……李玫?”史清淮異樣了。

“怎麽了?女的也行啊,在這個上面不能性别歧視。”許平秋道。

“倒沒什麽問題,就是……”史清淮欲言又止。

“就是什麽?也有毛病?”許平秋奇怪地問。

“她……她……她體重108公斤,算不算毛病?”史清淮吞吞吐吐講出來了。

許平秋一愣,一扔資料,哈哈大笑上了。這選得,似乎有點進入岔道了。半晌許平秋才擺手道:“這樣,咱們也不能單純從資料上看,有時候資料反映出來的東西,太局限了……你親自走一趟,見一下所有的人,就桌上這些人,然後咱們再選定……時間嘛,今天是三月二十七号了,下周,我帶你去一趟總隊,把這事給定一下,前期可以多選幾個試試……”

“行,那我就這樣辦……哎,對了,許處,您推薦的那位……”史清淮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人是處長推薦,他不敢做主了。許平秋一笑道:“你是指哪一位,嚴德标?”

“不是他,而是那一位。”

“餘罪?怎麽了?”

“他的手續凍結在市局人事科,誰也動不了,我聽說邵隊要過人,禁毒局好像也有這個意思,都沒要走……他挂職已經期滿,理論上,早該安排新的工作單位了。”

史清淮輕聲地說着。他也很認同這一位,那是從基層摔打出來的本事,和這些學院生天生就有互補性,隻不過他更知道那位争議頗大的小警,很可能被一隻無形的手捏在手心,可能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

“這個事……随後我來處理吧,你過一遍,看看志願者有多少。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的話,你可以通過實踐嘗試一下,剛才咱們提到的幾位,應該不會在志願者之列……進入志願者之列的,恐怕未必能用。”

許平秋道,手慣常地摩挲着下巴,有點犯煙瘾了。他在強忍着,每每遇到棘手的事,需要動腦筋的時候,總會有這種感覺出現,而這一次,可能不是一般的棘手。

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前期的培訓、後期的實戰、經費,還有人選,等等。人選遇到了手續上的問題,一下子讓他愁眉苦臉了,這回可能不是餘罪一個人的問題了。

他思考着,連史清淮悄悄退出去也沒發現。想了很久,仍然沒有豁然開朗……

寸功難建

史清淮從市公安局治安科出來的時候,心頭的沉重,莫名地又增加了幾分。

“謝謝,沒興趣!”

這是張凱峰給他的回答。

他很鄭重地把這一套成文的東西讓對方仔細看過,然後換回了這樣一個回答。他注意到對方的表情了,和所有已經坐慣辦公室的那類人一樣,漠然,漫不經心,誰都看得出他很厭煩,誰也别指望他們還會有什麽改變。

在他看來,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生,年輕有爲,朝氣蓬勃,似乎應該有幹勁、有闖勁才對。可對方仍然和大多數人一樣沒有什麽區别。

他上車後撇了撇嘴,實在有點不理解,爲什麽這麽好的事,迄今爲止沒有得到一句贊同的話?

“于師傅,您說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麽?”車上他無聊地問司機道。司機是省廳後勤車隊的老同志,一指市局之外道:“還不就那些。”

那些?史清淮看了眼,什麽也沒看到,司機笑着解釋着:“車子、房子、票子呗。”

省廳大院裏出來的史科長,恐怕不知道民間疾苦。司機笑着道:“應聘當個警察,幾千工資,不吃不喝也得幾十年才能置座房子,而且工作又累,值班又多,掙外快的機會少,他們的壓力相比十幾年前,那可大多了……”

車走開了,司機絮絮叨叨地講着閑話,史清淮倒是聽得入耳。此時他才發現,許平秋的眼光還是相當獨到的,最起碼第一眼就看到了很多現實困難,而且沒有指出自己紙上談兵的毛病,他倒有點感激這位許處了。

隻是越感激就越讓他覺得惶恐,看這樣子,拿這份計劃書去招車隊司機,恐怕人家都不去啊!

憂心重重地到了四分局,下車的時候,史清淮刻意整了整警容,把表情裏的憂慮剔除,然後進了局裏。然而這回更直接,自己要找的人根本不在,還是辦公室裏的一位同志指了方向,于是車又繞了數公裏,在一處剛裝修的寫字樓裏停下了。

曹亞傑,男,28歲,四分局治安科副科長,參加過全市天網三期工程建設,有計算機工程師資質。

這就是此人的簡曆,這樣的人在公安系統不多,一直是個分局的小科長,還是個副的。史清淮第一眼看到他的簡曆時,嚴重懷疑他屬于那類郁郁不得志的類型,不過了解之後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有數次調回市局提拔的機會,曹亞傑都放棄了,但在原單位幹得敷衍了事,外面的生意可是紅紅火火,據說他現在已經是某幾個品牌監控設備在全市的總代理了。

當然,他在幕後,公司注冊人據說是他女朋友。

像這樣的人史清淮第一眼就覺得很厭惡,如果不是許處長親自點了名,他估計根本不會考慮。

沿着散發着裝修氣味的樓層走着,撥着電話聯系着,話筒裏傳來一陣磁性、高亢的男中音,很直接:“您好,我是曹亞傑……監控設備您可以直接聯絡千裏眼公司,我現在在工地上。”

“我不要監控,不過我現在也在您的工地上。”史清淮開了句玩笑。

對方異樣了,幾句話後,扣了電話奔出來了。史清淮聽到他的腳步聲從樓上下來,随即就看到真容了,西裝革履的樣子,走起路來意氣風發。曹亞傑奔上來直握着手:“對不起,對不起,史科長,看我這忙得也不在單位……要不,咱們找個茶樓坐坐?”

“不用,你别客氣啊。”

“不是客氣,您是上級領導,怎麽能主動找我呢,有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什麽領導不領導,咱們都是小科長……”

“不一樣,省廳裏的科室和分局科室,稱呼一樣,級别可就差遠了,對了,史科長,您老這大老遠來,是……”

“很簡單,耽誤你十分鍾,把這份資料詳細看一遍。”

直入正題了,兩人就站在臨窗的空房裏。曹亞傑帶着疑惑,翻上這份草拟的計劃,那樣子很專注。本來他以爲又是上級部門哪個領導來要監控設備了,但沒想到是這麽嚴肅的拜訪,他也收起那副商人的作态了。

很快浏覽完了,曹亞傑蹙着眉頭道:“哦,這是針對高智商團夥犯罪,要組織一個快速響應、即時接警、全天候支援的小組,對吧?”

“對。”史清淮點點頭,對此人的印象好了幾分,他看得出對方很贊同。

“好,早該這樣了。”曹亞傑興奮地一合資料,介紹着,“史科長您放心,全市所有單位的辦公室、寫字樓,以及咱們天網監控的設備型号、産地,還有工廠級的接入代碼,我們可以全部提供……即時通信和快速反應類技術設備,我可以做一份詳細的報告給您……省廳到我們小分局尋求支援,那是看得起我們。對了,外界雖然傳說我是商警,但那是謠言,這裏是我朋友的生意,我就是來幫幫忙。”

心虛了,示好了,面對省廳的公事,曹亞傑确實揣不準來路了。史清淮一聽,笑了,敢情對方把他當成采購商了,笑着問道:“哦,看來曹科長對需要的設備很熟悉?”

“不是熟悉,是太熟悉了,天天和這些東西打交道,從第一代就開始了。”曹亞傑笑道,征詢似的問,“史科長,能透露一下,大緻的裝備規模嗎?”

“你對這個感興趣?”史清淮異樣地問。

“不是,我是有點奇怪,如果是大規模的,應該在後勤裝備處;如果是小規模的,那應該直接找代理商。找我……我僅限于能提供點建議啊。”曹亞傑不好意思地說,生怕被省廳來人揪住小辮子一般。

“設備的事我不用考慮。”史清淮笑了笑,一揚頭問道,“如果有興趣,您本人願意加入嗎?”

“啊?”曹亞傑驚得嘴咧下來了。他低下頭往下看——自己西裝革履,肚子微微發福;随後又看着警服锃亮的史清淮,他突然間有點羞赧的感覺,自己好像離那個隊伍已經走得太遠了。他不相信地喃喃着:“您是指?……當快速反應隊員,參加集訓?”

“對,快速反應,全天候的支援,打擊各類刑事犯罪。”史清淮道。

曹亞傑驚得一個激靈,咬住下嘴唇了,支吾了幾句,才道:“史科長,我一直就是内勤啊,接觸的犯罪,頂多是通過監控看到過偷東西的,我……幹不了啊……”

“你這樣說,我倒一點也不意外。”史清淮拿回了資料,看了看眼神呆滞的同行,突然輕聲問道,“曹科長,你有多長時間沒有穿過警服了?”

“啊?什……什麽?”曹亞傑愣了下。

“我覺得你還是穿着警服帥一點,比這身帥。”史清淮道。

好奇怪的一句話,說完史科長就慢慢轉身走了,留下曹亞傑站在那兒發呆。

曹亞傑下意識地摸摸額頭,整整領口,撫過胸口,那是整理警容的動作,自己确實遺忘很久了。他對着玻璃敬了個警禮,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好像不知道丢了什麽東西似的,心裏空落落的……

他不行你來補,你不行他就上,警營裏不缺人。史清淮繼續往下走,在不同的警種裏尋找着可能成爲計劃一分子的人,不過訪得越多他越發現自己犯了一個緻命的錯誤——這是個暫無回報的計劃,而在骨感的現實面前,怎麽着也不搭調了。

“沒興趣,現在幹得不挺好?”

“算了吧,還要重新開始體能訓練,那誰受得了?”

“史科長……這個,我真不行,我剛結婚。”

“我更不行,我武器都沒摸過,我這眼睛高度近視,進單位就是文職。”

“這個計劃……這個,好像不是省廳編制的,是刑偵總隊實驗計劃啊?刑事偵查,不去……”

一個個很簡單、很直觀,也很有說服力的借口,史清淮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面對這樣的冷場,冷得哪怕連一個贊同的也沒有,唯一一個贊同的還以爲他是采購設備。

“于師傅,辛苦您了。”車上史清淮歉意地道了句。

“客氣什麽呀,我就是幹這個的。”司機是位老同志了,笑着道。

“于師傅您從警多少年了?”史清淮問。

“有二十來年了吧,給兩任處長開過車,一直是臨時的,後來陳處長提拔走時,才進了編。”于師傅道。

“你說咱們隊伍裏,有那種無私奉獻的人嗎?”史清淮有點兒無奈地笑着道。

“有吧。”司機笑着道,“不過我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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