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貓鼠遊戲(7)

逆境時時間總是過得很慢,而順境卻顯得很快,快到你不知不覺。

汪慎修就有這種感覺,走上領班位置數日已經是風生水起,每日裏徜徉在燈紅酒綠和紙醉金迷中,早不知道凡間的時間已經過了多少。每日裏睡到中午,吃完飯就陸續有生意了,會一直忙碌到深夜。

剛開始不适應,這個領班也不是那麽好當的,他連班幹部也沒有當過,一下子領着如此多的前台、服務生、以及藏在暗處的一群莺莺燕燕,要在這些人中做到平衡不是那麽容易的。

畢竟時代不同了,大茶壺也不是那麽好當的了。最起碼察言觀色這一關不好過,難就難在畢竟你無法一眼窺知客人的取向以及喜好,更多的是那些喝得醉眼朦胧、東倒西歪的客人,根本不是來找妞,是找刺激來了,不管領班送進去多少妹子,最後都得被他們吓得叫着跑出來。可即便就是這種很操蛋的情況,當領班的也隻能點頭哈腰,等着把醉鬼們哄安生了好掏人家腰包。

看穿了也沒那麽難,就是大把地扔錢買回點虛無的情感慰藉,來填補空虛而已,填住了沒有汪慎修不知道,不過肯定把夜總會填肥了。每天都是些喝多的傻瓜、裝酷的二貨,還有生怕别人小瞧他的土鼈,讓夜總會的姐們評價他們就一個優點,掏錢爽快。

領班的責任就是讓客人更爽快一點,别人看起來難,可汪慎修漸漸發現在學校學過的那點可憐的心理學居然很有用處,最起碼他能看到這些眼光或空洞、或淫邪、或迷離的客人來此的目的何在,是想小喝一口,還是想大醉一場,或者還是想來個露水良宵。把握住這些關鍵,沒過幾天,領班汪慎修已經成了帝豪夜總會有史以來評價最優秀的領班。

不過本質上還是拉皮條的,簡稱大茶壺。

這不,又出事需要“王領班”解決了,迎賓的小夥從三樓奔下來,氣喘籲籲地跑到汪慎修面前道:“不好了,王領班,呼您的步話怎麽不回?三樓那個年輕人,砸了好幾瓶酒,把我送進去的姐們兒都轟出來了!”

“找事的?讓阿寶解決呀。”汪慎修道,低頭時才發現自己的步話沒開,趕緊打開。阿寶是夜總會豢養的打手,那晚就是他帶頭揍的汪慎修,對于阿寶的拳頭,汪慎修記憶猶新。

“不敢,開寶馬S系來的,改裝過的,戴的是歐米茄,衣服是阿瑪尼,鞋我沒看到牌子,我估計是意大利純手工的,更貴,絕對是個有錢主。”小領班指着外頭一輛豪車小聲道。他的眼光僅限于此,這号多金客可不是能用打手解決的。

“年齡有多大?”汪慎修覺得棘手了,這裏經常一個不慎,能砸了飯碗,不但砸了自己的,還有可能砸了對他有知遇之恩的經理的。

“十八九歲吧。”服務生道。

“啊?十八九歲就來夜總會找樂子?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沒看到?”汪慎修瞪着眼,好不理解。

“您隻顧和俏姐兒說話,我招呼的。”服務生客氣道。

棘手也得解決,這就得看領班的了。汪慎修示意着上去看看,那服務生領到門前退縮了。汪慎修聽到房間裏摔杯子的聲音,還不忘大聲嚷嚷着:“怎麽人都沒有啊!我操!都去死呀……”

汪慎修馬上判斷,這是個很純正的南方土鼈。進門的一刹那,對方面色蒼白、眼睛血絲密布的樣子吓了汪慎修一跳,之後才看到那身很随意、但很昂貴的裝束。汪慎修知道,怕是自己遇到了個有錢的土鼈,在沿海,這号錢多得把奢侈品當日用品扔的主大有人在。

“去死呀,信不信我放火燒你個破店。”少年面露兇相地道,隐隐的酒味撲面而來。怪不得把姐們兒都吓跑了,這樣子要殺人放火了。

汪慎修退了出來,二話不說,領着手下就走,直說找蘭媽桑去。帝豪夜總會有四個鸨頭,蘭媽桑是其中一個,服務生知道是領班的要用他的“慧眼”給惡少挑妞了,來跟着學本事。

兩人直上五層,一個不起眼的房間裏,屋裏打牌的、抽煙的、對鏡化妝的,七躺八卧十來個漂亮妞,媽媽桑姓蘭,是位四十開外的半老徐娘,猶存的風韻沒有臉上塗的化妝品多。進門就拉着汪慎修,喋喋不休地說道:“今天的生意不能賴我們,那人誰也伺候不了,你就扣台費,我們也不出人了。”

媽媽桑一說,衆小姐齊聲附和,估計都有點怕了,那孩子像有神經病,誰也怕有個不測。汪慎修直盯着蘭媽,上上下下打量,突然雷霆一句:“别人不行,那你上。趕緊準備坐台。”

“啊?我……坐台?”蘭媽桑愣了,張口結舌,難得地老臉一紅。雖然說姐是坐台出身,可不坐台已經很多年了。

衆姐妹一聽,一下子哈哈大笑,拍手的、拍大腿的,直說這主意好。蘭媽桑怕了,要往後退,汪慎修一使眼色,和服務生拽着半老徐娘就往屋外跑了,邊跑邊安慰着:“蘭媽桑,你得相信我的眼光,你去絕對行,以你閱人無數、哄神騙鬼的本事,搞定這事小菜一碟。”

“小王,我沒少給小費呀,不帶這麽坑大姐的吧。”蘭媽桑死活磨蹭着,就是不願意走。

“怎麽坑你呀?這是相信您的魅力,真的,打個賭,他要不喜歡你,今天你姐妹們的台費,我包賠。”汪慎修拉着,這個承諾終于讓蘭媽桑不太情願地移步了,出來賣誰還不就爲倆錢,邊走汪慎修又是邊臨陣磨槍地教唆着:“就是個毛沒長齊的貨,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失身。”

“失身我倒不在乎,就怕被轟出去丢臉呀。”蘭媽桑很有人老珠黃的自覺,一說服務生噗嗤笑了,汪慎修制止道:“你就沒想萬一你要是成了,多長臉呀!别光想丢臉,你進去就把他當成……兒子,小情人,那種很暧昧、很關心、很心疼他的那種感覺,找找感受……哎喲,瞧你的頭發,束起來,找點你在家那種老媽子的氣質……”

媽媽桑手忙腳亂地收拾頭發,王領班在窺人上屢建奇功,連老外都能忽悠住。她有點半信半疑,臨到門口了,又退縮了,雞頭好歹也是頭,萬一惹人笑話那就很沒臉面了。蘭媽桑難色一露,汪慎修又教唆着:“就這個表情,很爲難,不知道怎麽應對……進門别說話,把你那套招嫖的話都收起來,不聲不響撿玻璃片,然後問候他一聲,動作不要太親密,給他拍肩膀上的灰就行……就像那種,見了你兒子,恨不得把他抱在懷裏喂奶的感覺……”

“我沒兒子。”蘭媽桑難爲地道,兩眼凄苦,還真像個苦命人。

“那就把他當兒子呗,誰吃奶還不一樣,我不信你沒給男人喂過。”汪慎修急了,把蘭媽桑給推進去了。

咦,安靜了,這個中年婦人進門的一刹那,那少年猛地一瞪眼,要發飙。蘭媽桑一緊張,想起該幹什麽來了,不聲不響地低頭撿着酒瓶、果盤。汪慎修在門口盯着,那少年狂躁的感覺消逝了一點點,而且随着蘭媽桑那輕柔的動作在慢慢地消失,仿佛這個人讓他想起什麽刻骨銘心的記憶一般,過了好一會兒,那眼神居然意外地趨向平靜了。

成了,汪慎修暗道僥幸,犯罪心理學課沒白上,這是位人格缺失的,這種狂躁和畸形性格果然是成長環境的原因。

汪慎修輕輕踱進來,接過了碎片,蘭媽桑的情緒也稍稍穩定了。她慢慢地坐下,捋了捋沙發巾,然後又深情款款地看了少年一眼,撫了撫他的肩膀,像是在撫平他肩膀的皺褶,半晌才輕聲問道:“你一定口渴了吧,不要多喝酒,要杯熱茶。”

少年瞪了瞪,突然間眼光裏的厲色消失了,輕輕地嗯了聲。蘭媽桑靠近了幾厘米的距離,擺擺手,汪慎修慢慢地溜出去,閉上了門。

“兩杯熱茶,果盤,進去後給他們放輕音樂。”汪慎修長舒一口氣,服務生忙着去給準備上了,剛走幾步,樓道裏的一幹姐們兒伸了一堆腦袋,都是準備看笑話來了。

咦,奇怪了,愣是沒聽到蘭媽桑被趕出來的尖叫。

沒聽到可就傻眼了,看着汪慎修,個個崇拜得無以複加,人才啊,把年齡能當媽的都介紹出去坐台了。

汪慎修卻是知道,隻要見面時候的尴尬過去了,就應該不會被趕出來。他等了好久,直到服務生送茶水出來,一出來個個臉色大變,和等待的一幹人凜然道:“真邪了啊,那小哥躺在蘭媽懷裏,要多親熱就有多親熱!”更邪的當然是“王領班”了,他繼續崇拜地說道,“王哥,你真神了啊,老媽都能當小姐用。”

汪慎修聞得此言,終于大舒了一口氣。他擡步走時,被服務生攔住了,人家好不崇拜地問着這究竟是什麽原因,那群莺莺燕燕的姐妹也來勁了,前後左右夾持着汪慎修,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很簡單嘛,那孩子一看就是缺愛,有戀母情結的,要不不至于這麽多美女他一個都不動心。問題不在臉蛋上,在年紀上。”汪慎修解釋道,南方這類子女雙親在國外淘金的事不鮮見,也就造就了一大批缺愛的惡少。

“那也不能對蘭媽桑有興趣吧,媽桑也能當媽用?”服務生一陣惡寒,他這麽一說,惹得衆姐妹七嘴八舌吓唬要告訴蘭媽桑,争了幾句,焦點又回到汪慎修身上。有姐妹谑笑道:“有奶便是媽,我們奶也不比她的小呀。”

汪慎修卻是笑着解釋道:“他需要點母愛,老點的正好;而你們的打扮傾向于性愛暗示,你露這麽長一截白腿,鼓這麽大個胸,有這種當媽的形象嗎?還是蘭姐一身贅肉像一點。哈哈。”

他擺着手,惹得衆美女幾句鼓噪,有人逗着汪慎修道:“王領班,天天看我的胸和腿啊,下班去我家,我讓你看個夠啊。”汪慎修一聽打情罵俏又來了,吓得他落荒而逃。

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對于他是另外一種觀感,談笑自若地和來來往往的美女們說兩句俏皮話,點頭哈腰地把财氣十足的客人迎進門,站在霓虹閃爍的門廳,回想着落魄時的自己,此時已經恍如在天堂了。不過他摸着口袋裏每天厚厚的小費,時而清醒,時而迷茫,時而覺得醇酒佳人夫複何求,可時而又會覺得:這,似乎不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風騷。

他知道自己不屬于這裏,因爲心裏記得很清楚,這是最後一夜。

也是這一個零點剛過的時候,餘罪突然醒了,在孤寂的一家小旅館裏,他默默地點了一根煙。這時,他接到了豆曉波的電話,豆曉波還和李二冬結伴着,兩人是在詢問回歸的事宜,中心的意思是:這貼小廣告不會被清除出列吧?

餘罪安慰了一番道,肯定不會,我比你們犯的事重。

通完話,餘罪抽着悶煙想着初來濱海的時候,他很從容,根本不糾結,而許平秋告訴他,如果選擇全部放棄的時候,他希望餘罪也能是這種心态,那樣的話就不會留下什麽遺憾了。而現在,他卻沒來由地覺得很遺憾,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骨子裏還是鍾情于那個虛無的夢想。

也在這一刻,嚴德标蓦地從被窩裏翻身起坐,旁邊睡的細妹子驚醒起身看時,發現他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夢見自己被督察帶走了,夢見被趕出警隊了,犯事的原因是生活作風問題。醒來才暗叫慶幸,虧是還沒當警察,他回頭看着細妹子一身麥色的皮膚,姣好的臉蛋,有點後悔做下禽獸不如的事了。

一夜無眠,他翻來覆去想着,生活作風問題加上品德問題,進入選拔怕是無望了,最關鍵的是還有身邊這位女人的問題,滾了一個月床單,難道扔下就走?

男人,難哪!

也同樣在這一刻,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熊劍飛躺在一個廉價租來的民居裏,他想着不齒其爲人爲事的同學,恰恰是幫他走出窘境的人,而自己遠離他們,像做了一件昧良心的事一般,讓他很難心安,越是臨近回歸,越是讓他難以心安以至無眠。

同樣在這一刻,栖身于山區一個景點的董韶軍在數着天上的星星,幕天席地,劣酒當歌,他知道快要苦盡甘來了,即便是四十天全部是靠着拾荒熬過來了,他依然覺得世界是那麽的美好。

而在城市一個角落的一座工棚裏,栖身于此的張猛半夜被身上疼痛驚醒了,打零工、扛重活、走碼頭,他遇上了不少吸民工血汗的地痞流氓、欠民工工資的奸商。除了用拳頭讨回飯錢和公道,他沒有另外的辦法,不過結果是他被數次追打受傷,還被扭送到了派出所。警校的訓練讓他有能力成功脫逃,可沒有能力讓他恢複傷口。

他往身上的累累傷痕上灑着藥,心裏暗自咒罵着:這世道,真他媽黑暗。

同一片星空下,同一個夙願,還會牽動着多少人啊。

歸心似箭

聶老闆笑吟吟從修理間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一位削瘦的中年男人,不太老,可也不年輕了,人顯得頹廢,不過瞪眼看人的時候,又覺得很精神,一下子揣不準來路。

這号人不是普通人,聶胖子立時下了個定義,不過閱人無數的他,生意是第一要務,管你什麽人,大不了是推銷贓車要不就是要尋輛便宜車的主,咱這汽修廠有的是路子,他躬身上前道:“老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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