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安森所說,次日下午,金澤主廈的最高層舉行了例行高層會議。
華麗闊敞的會議廳并沒有坐滿人,因爲有資格來參加會議的人不多。
安森帶着沈君和趾高氣揚地準備進入會議室,沒想到卻在門口被一個招待員給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現在是會議期間,閑人勿入。”
招待員的笑容非常公事公辦,然而這對于安森來說非常刺眼放肆,要不是沈君和在一旁死死拉住她的手,她早就一巴掌掴上面前這張令她厭惡的臉了。
“閑人?”安森提高了嗓門:“你說誰是閑人?你不認識我?我可是金澤的經理!”
安森覺得對方一定是在故意找茬,因爲她來參加這個會議不知道多少次了,這個招待員也不算臉生,怎麽說都不應該認不出她。
“非常抱歉,我不能放你進去,你不符合會議的要求。”招待員不依不撓道。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秘書模樣的人忽然在招待員身邊耳語了幾句,招待員聽完後低下頭退開了一旁,似乎是妥協了。
安森本想發作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狠狠罵一頓,想到今天的重頭戲不是這個,便隻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放過了她,踩着高跟鞋啪啪啪地朝會議室裏走去,心裏卻重重地記了一筆賬。
就在安森和沈君和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站在暗處角落裏的姚茉莉冷笑了幾聲,招招手,剛才和招待員說話的秘書便回到了她的身邊。
安森啊安森,今天你就好好地給大家表演一下,什麽叫做丢臉丢到姥姥家吧!
安森帶着沈君和進入會議室後,原本還有些低低說話聲的會議室頓時安靜了,幾乎落針可聞。
大家都在看着她,像是看什麽奇怪的動物,沈君和敏銳地發覺出了這些眼神中隐藏的不對勁,想要提醒安森,對方卻完全不在意。
安森覺得這忽然出現的安靜是因爲自己的威嚴和氣場所緻,心中得意非凡,冷冷地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掃了一遍,似乎是皇帝在威懾龍椅下方的大臣。
擺夠了架子後,安森剛想落座,卻驚訝地發現一件事——根本就沒有安排她的座位!
金澤的例行高層會議每個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座位,而那個座位上也會有相應的名牌,比如趙經理和安經理等。
可是,她往常坐的那個位置居然換成了姚茉莉,上面還寫着姚經理三個大字,同排的經理坐席全部滿滿當當,根本就沒有空位留給她。
這還不是最刺激她的,在姚茉莉旁邊的座位上,那個叫溫經理的女人,那熟悉的背影……
溫靜靜剛回過頭就看到目光恨不得刺穿她的安森,第一瞬間的反應便是心虛,很快就變成了憤怒和沉着。
她有什麽好心虛的?明明對不起她的人是安森,她還沒瞪她呢!!!
想到這裏,溫靜靜狠狠地瞪了回去。
“溫靜靜!!!”
沈君和失聲叫了出來,惶恐地看向安森,可惜對方也是臉色蒼白渾身僵硬,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神發展。
就在此時,趙文斌夾着包走了進來,他并沒有注意到站在後面的安森和沈君和,咳嗽了幾聲準備開會。
“大家都到齊了吧?我簡單地說幾點……”
“等一下!!!”
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了會議室的上空,打斷了趙文斌的說話。
“趙文斌,你給我解釋一下,這都是怎麽回事?!”
趙文斌被安森忽然的尖叫吓了一跳,險些把手裏的東西也給滑落在地上。當他看清對方是誰後,立即沉下臉:“安森,現在是高層會議,你不要胡鬧,給我出去!”
“出去??”安森快步走到趙文斌的面前,用鮮紅的指甲指着溫靜靜道:“你憑什麽讓我出去?要出去也是她出去,我才是經理,她是個什麽玩意?”
趙文斌徹底被安森的不可理喻與愚蠢給激怒了。
“安森,我以爲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太讓我失望了。”趙文斌一字一句地對安森道:“誰和你說,你還是經理了?”
安森和沈君和都愣住了。
“看在同事一場的面子上,我才沒有當着大家的面宣布你的離職,可你這樣不知好歹的鬧過來,是不是太不給自己留臉了?好吧,既然你要把事情鬧到大家面前來,那我就和你說清楚——你不再是金澤的經理了,你被調離到廣告部暫時實習,如果表現不好的話就無法轉正,直接開除出公司。”
“什麽?”安森難以置信地退後了幾步:“誰給你的權利開除我?你以爲你是誰,又以爲我是誰??”
趙文斌憐憫又鄙視地看着安森道:“我現在是金澤的總經理,完全有權利開除你,不過這個決定也不是我拿的主意,是盛晖那邊下來的調令,你要是不信的話盡管去查證。”
聽到盛晖兩個字後,安森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氣血上湧,差點暈倒在地上。
沈君和不知何時早已偷偷溜走,還是一開始攔住她的那個接待員在趙文斌的眼色下硬着頭皮把安森架出了會議室,放在一個長椅上後就離開了。
會議室的門隔音效果很好,那扇大門在安森的面前緩緩關上後,她所在的長廊就立刻陷入了驟然的寂靜之中,像是被隔絕發配到了另一個世界。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爲什麽事情的發展完全不對了?
安森從震驚中漸漸回過神來,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手臂,臉色蒼白,眼睛發紅。
不行,自己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被人逼迫得亂了陣腳。
安森顫抖着從包包裏拿出女士煙點燃抽了幾口,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思前想後了一番,覺得這事有古怪。
她根本就沒有犯過任何錯,好好的怎麽會被開除了呢?
别說她還是卓總的女人,就算她不是,好歹也是經理級别的管理人物,斷然沒有随随便便說開除就開除這個道理。肯定是有誰從中使詐,想要不明不白地趕走她,就像她當初忽悠走溫靜靜那樣?
對,絕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