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走了5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也聯系不上。宋盯着屏幕上的定位器,顯示目标不在信号區。也許小魚兒知道她在哪裏,可是他不敢去問,小魚兒肯定以爲他真喜歡她,那就更沒法兒解釋了。
他坐在實驗室裏,看着小魚兒忙裏忙外,他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他表現出來的真是個拙劣的掩飾者。
小魚兒見他局促不安,停下手裏的活兒,來跟他說話:喂,想啥呢?元喜就那樣,難過的時候誰安慰也沒有用,非得她自己去靜靜,不用答理她,等她明白了自動就回來了。她那生存能力,你想,在野外都能活着回來。
我沒想她。那不就是朋友關心一下。她奶奶是她唯一的親人吧?
哼,她親人多着呢,一會兒又冒出來個遠方表哥、老同學的。想她就老實承認吧,都是爺們兒,雖然她醜了點,深度還是挺深的。你深入了解就知道了,我不提前劇透。
真沒有的事,你跟她這麽多年好友,了解她。我是頭一回碰上她就這麽走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恢複方式吧。現在看出來了吧?她就是個逃避主義,表面上裝得大無畏,虎狼都不怕的,其實你好好呵護她,還是偶爾會有那麽一點小雀雀依人的樣子。
我真沒那意思,管她依不依人,我是在想那條鳗魚,你說它怎麽就是個騙人的玩意兒呢?
哦,也不能算騙人。你不就是來找放電的人嘛。直接用在人身上違法,她給你條魚也合情合理。等你們把造人合法化了,她再給你們進行下一步。
那下一步難不難?
看你要什麽程度的放電人啊。要是像這條鳗魚一樣,隻是個生物電池,那不難。改改外形,甚至讓這個人由水生變爲空氣中呼吸,都不難。
宋突然意識到這點:你說元喜真是個騙子嗎?花那麽多錢,最後就給塊兒電池交差。
也不叫騙子啊,你們本來就是要塊兒電池。要我來也這麽給你們做,快捷迅速實現目标。
誰說的,我說得很明白啊,要個會放電的人。要是那個人就躺那時一動不動,就長了副人的身軀,叫人麽?
要動是吧?行啊,也不是多費事兒。跑啊跳都行,加一套運動控制系統。稍微複雜一點,費點兒精神調整,但是也不難。那鳗魚也能動啊,她還是給你做得挺周全的。
光能動還不行……
這是個哲學問題,什麽才叫人?或者直接一點吧,甯老闆到底要什麽?他得把話說明白了,不然我們隻能根據他說的來畫象,他說要個長鼻子我們就用最快的速度做條長鼻子,他說要四條腿兒我們就用最快的速度做四條腿兒。
宋突然意識到,這話不像小魚兒的,像元喜的。他快速地過了一遍,然後趕緊說:難啊,甯老闆要啥誰知道。我就是個傳話的,我也在猜老頭兒的大象。
你看你這第一順位的傳話人都不知道,那我們就更不知道了。
可是這肯定不是他要的大象。宋面露難色。
那就聽他下一步指示吧。到目前爲止我們做的都是符合他指示的。等哪天他指示清楚了,估計大象也就成了。
那你們就不能造一個像正常人一樣能思考的人嗎?
你們不是要放電的麽?正常人那麽多,誰稀罕。要正常人都不用花這經費。
那别的人不是跟甯老闆沒關系嘛。
哎呀,你早說啊,這個任務得交給元喜,你我都不行。小魚兒故意止住處不說。
你知道怎麽做?宋覺得知道思路也行,總部還有那麽多科學家呢,他把話傳過去讓他們的做出來,不一定非要元喜。
讓元喜給他生一個!
你!宋哭笑不得,從字面上理解是沒錯。
算了吧,知道你舍不得。哎,我就不明白了,你這麽一個标準的時代美男,如何爲喜歡這麽一個糙野漢子一樣的?
你說的對,我這種類型的是不會喜歡。我看你倒是正好會喜歡。放心吧,我就是她閨蜜,清白的,啥非分之想也沒有。
哎呀,關系太亂啦!受不了啦,怎麽這世界就容不下一個清淨純潔的工作小組嗎?我就知道你倆肯定會拿我當擋箭牌。社會如此進步,人類還是帶着羞澀的态度來面對自己的感情嗎?哎,不過還是很美好!雖然我隻是個牌,能見證人類真摯的愛情,我也知足了。元喜回來了。
幾天不見,她樣子像變了一圈,更像個猴子了,她一說話才知道還是那個她:甜蜜的小情侶,怎麽樣?這幾天有沒有想我?害,我這不是白問嘛,你倆都忙着想對方。
你别瞎說!宋魚異口同聲。
哎喲,我錯了我錯了。這感悟升華速度挺快的嘛。那個,我本着科學的态度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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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一下熱戀中的人啊,身體重要,不能縱欲過度。還是細水長流,源遠流長,天長地久。哎,你倆什麽時候開始的?誰跟誰表白的?我怎麽這麽笨,天天跟你倆在一塊兒都沒發現。
發現啥?小魚兒實在受不了她了,他隻有拿起他常用的武器,兩枚拳頭。
元喜舉手一半作投降一半作格擋:來來來,坐下,讓我好好想想。我這整天忙着做實驗的腦袋,淨想着爲人類進化思考方向,忽略了眼巴前兒的美好。我總在想人類實現永生了該是什麽樣的生活才不是永生之獄,而是仍然值得活,有追求的永生?現在終于找到答案了,人類将在愛情裏永生。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原來就在身邊。感謝兩位摯友,雖然讓我當了塊兒夾心餅幹的心兒,你們收獲了愛情,我也收獲了一個答案。
你還能收獲一頓打!小魚兒地說。
打,打,打!給我狠狠地打!宋也不幫她了。
兩個男人的拳頭就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元喜想奮力掙脫,無奈兩個人火氣正盛,壓在她身上的力道裏就沒有讓她跑掉的意思。
救命啊!殺人啦!稍微起了點作用,拳頭是停了,小魚兒仍舊扭着她胳膊。
饒命啊!大人,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你哪兒錯了啊?
我從頭發尖尖兒到指甲尖尖兒都是錯的。我再也不敢了。哎喲,哎喲,要斷啦!
不夠具體,别用修辭,科技工作者不相信文藝。你給我好好反思你怎麽錯了。小魚兒仍不松手。
好好好,我說我說,你讓我喘口氣兒,疼得承認錯誤也不大聲。
小魚兒松了松手:好好好,給你喘息的機會,好好承認啊,不然我不滿意,你的小命兒還在我手裏。快說哪兒錯了?下次還敢不敢了?
讓我先喝口水吧,趕了這麽多路,渴死我了。不喝口水,等下高音部分我說不出來。咳、咳、咳,卑鄙可恥的我!這是重點啊!認錯态度良好,先把自己錯了說出來。讓我先陳述一下事實,以便能從事實中深刻總結我的錯。
元喜喝了一口水,緩緩抽出胳膊,才開始說:首先,那天在我最虛弱的時候,是宋懷着無私的國際人道主義精神,給我送去溫暖。弱小無助的宋隻能救助于他心目中高大偉岸,troubleshooter一樣的男人,能幫他解決一切難題,拯救他的人。然後是小魚兒聽到宋的呼喚就義無反顧地趕來。宋當時無助的心裏肯定升起了熱烈的火焰,眼裏滿滿都是小魚兒白馬王子樣的形象。
小魚兒已經忍受夠了,她這分明不是認錯,是在調侃他。元喜這會兒已經挪到桌子另一邊了,她以桌子爲阻擋,靈活地左右突圍,還能抽出功夫來嘲笑宋魚:然後兩人經曆一路風雨,終于安靜下來。這一對走過風雨的患難夫妻在難得的平靜時光下玩起了親密的小遊戲,宋把手放在哪裏,小魚兒就把手也放上去。宋害羞得滿臉通紅,仍然被小魚兒捉住了手。哎呀,讨厭啦!額,我這雞皮疙瘩!美好的愛情悄然開始,魔力如此巨大,以緻于病弱的人見了都一坐而起。我說的是不是事實?啊,你說哪一句是沒有事實根據,胡編亂造的?
你别讓我逮着你,逮着你我再告訴你!
哎呀,那後面的少兒不宜。一路上我就感覺你倆在隔着我深情對視。我能感覺到的,腦電波之眼,我當了電燈泡啦!
還腦電波之眼,你頭要當個電燈泡!
唉,别生氣嘛。後面還有,要不說你倆在車裏對視出火花了,一下車就急不可耐。還是在我家裏呢,你們都按耐不住了。是不是宋換床單的樣子,也許半彎着腰,翹起了小屁股,還是胸前走了光勾起了你的欲和火?我在外面都聽見了,你倆不可描摹的細微的努力壓抑自己的聲音。還裝着是在找床單呢!
我們本來就是在找床單。
拉倒吧,找你個頭,我耳朵可好使了,全聽見了,他什麽時候推倒的你我都知道。
宋本來沒有參與戰争的,這下他也要參戰了。照元喜的推斷好像并沒有邏輯上的錯誤,再這麽下去他都不相信他們無辜了。
元喜見形勢不對,早打算奪門而出,沒成想那門突然壞了,死活打不開。她剛回來體力欠佳,失算了。
她隻能束手就擒:我沒錯,我要錯就錯在揭露了真相。我原本以爲世人會在乎真相,會關心真相,沒想到沒有人關心我用盡智慧和力量尋找到的真理。他們隻是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才不管真相如何。甚至還有人因爲真相揭露了他的本性,要殺害揭露真相的人。我就這麽犧牲了麽?那豈不是毫無意義?
不給她點厲害顔色瞧瞧,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宋,把她小裙兒扒下來。
元喜的胳膊已經被擰成天使展翅的姿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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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然不認錯:來吧,我裏面啥也沒穿。要扒你就扒吧。反正我是真理,真理就是赤裸的。你們是不敢面對真相。
你扒,我不看。小魚兒把臉扭向一邊指揮着宋動手。
宋并不敢,他這才留意到她穿着一件原始的羊皮小裙:原來你去找放羊的了?
嗯,是的。你們原始人都拒絕真相,你看他就不一樣。
你可真好意思,又去吃人的烤羊。
沒吃,也就喝了點兒羊血,最近思考比較多,腦子不夠用。
你怎麽找着的路?我都不記得那天回來的路了。
嗨,用心記記不就記住了麽?他又給我一條裙子,好看不?
好看好看,你還拿了些什麽回來?包裏鼓鼓的,也不嫌重。
元喜這才放下包,小心翼翼地從裏面拿出來一截樹根。
這是什麽?宋立刻變得警覺。
你猜?這可是個神奇的東西,應該說這是比人類進化更高級的東西。
元神婆,又開始忽悠了?放心吧,宋不是那種人,他那麽愛你,你隻要也愛他,你不忽悠他的錢也都是你的,想咋花咋花。小魚兒趕緊趁機把他們胡說在一塊兒。
我沒忽悠。植物本來就比人類進化更高級啊。你拿個人砍條胳膊試試,能長出個新的人來不?
瞎吹。那能是一回事兒嗎?分化程度越高的再生能力差點兒,很正常。植物能有我們人類這智慧水平和文明程度,也不想想誰是地球之霸。
人類頂多就是地球之爸,植物是地球之媽,還有微生物,地球之祖媽。智慧水平和文明程度看以什麽爲标準吧。人要是能像植物一樣多好,能進行光合作用,利用電磁波就能生存就好了,宇宙中無處不在的就是電磁波,從能量獲取的方式上看人類不如植物。從數量和存在時間上看,誰有微生物霸。
瞎扯,微生物能上天麽?
上個天就智慧文明了?這不是瞎扯,這不關乎咱們正在進行的偉大課題。人要是永生了還要吃飯、吃肉,大腦耗能高,也和這種獲得能量的方式不匹配呀。
那就變成一棵樹?植物人,标準的植物人。或者,細菌人。
你瞅瞅你這境界。人照着鳥的樣子制造了飛機,人也沒長出個雞胸,變成鳥人。但這并不妨礙人飛得比鳥高。我們隻是像植物一樣利用光作爲能量,沒必要長成一棵樹,而且宇宙間能量無限,此可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伴随人類社會的資源問題也就蕩然無存了。那時候說不定社會會美好得多。當然,稀缺資源的問題還是存在的。
他說得對不?是不是又在忽悠我?宋向小魚兒求助。他真分不清什麽時候元喜是在扯大旗忽悠,什麽時候在說正經事兒。
你看,你看,你再看。向你求助的小眼神裏充滿了愛意!元喜看向小魚兒的眼神裏倒是充滿了猥瑣。
哎哎哎,我錯了,不該揭露你們。我說你們這是思想不進步啊,這又不是揭露了你們的什麽壞陰謀,好事情也怕人知道啊?我覺得我是腦子的進化超過了身體,你們怎麽身體都誠實了,腦子還跟不上?
她不想活了,她這是徹底地不想活了,她的行爲明确表示她求我結束了她。小魚兒和宋說着,他放下她的樹根,打算收拾她。
沒沒沒,好了不說了。走走走,請你們去大房子裏吃飯,我們順便去把這種了。元喜并沒有閃躲,那棵樹根太珍貴,她甯願挨一頓揍也不要損壞了樹根。
這點小動作逃不過小魚兒的眼神:别那麽緊張嘛,我看看。喲,這不還有樹葉子包着的根系嘛,這麽多根能活,别擔心,你不回家收一下衣服?剛回來就去别墅。
你們倆上次不是幫我換了床單了嘛,我們吃完飯再回家。反正就睡個覺,剛換的床單,你倆用過我也不嫌棄。我思想進步着呢,真不嫌棄你倆。
宋魚哭笑不得:真夠煩人的啊!差不多得了啊,沒完沒了的哔哔哔哔。沒有的事兒都被你說的成真的了。一會兒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呸,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嘴可嚴實了。其實這事兒可以追溯到上次宋帶着我們清賬本的時候,你記得不?你們倆第一次睡在一起。
當然記得,還有你,宋是想睡你,我隻不過是掩護。小魚兒也沒精神揍她了,他覺得還是得用語言勝過她比較恰當。
放心吧,我明白了,兄弟之間這點忙還是必須幫的。我一定當好你們的掩護,義不容辭。再說了這種掩護我也願意,以後我就可以跟人吹牛,你們倆爲了我赤身肉搏,赤身。唉,要是别人問我到底喜歡誰,誰才是小3,我該怎麽回答啊?别人肯定想不到,我才是那個小3,算了,爲了兄弟兩肋插刀,這個小3我當了,我也就不要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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