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啓第七章

第七章

枯燥乏味的清賬工作終于如期完成。就在大家以爲終于可以回到正常的基礎研究工作中時,宋突然宣布他将帶着全體參加清賬工作的人員前往總部,一起彙報此次工作情況。

工作大家都有份做的,而且着實辛苦,熬了幾個晚上,正好趁着彙報帶你們去總部瞧瞧。

我們隻是出點體力,你才是主要帶領的,我們去了也不知道說什麽呀!那些賬目也看不懂,奇怪得很,竟然也忘記都幹了些什麽了,熬夜真是傷腦細胞。

忘了最好,反正也是些漂亮、齊整的表面功夫。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用說什麽,這是我的老行當了,我就是不幹編也能編來應付彙報。

你去就行了嘛,還要帶上我們多麻煩。

帶你們去順便玩玩,我也看到大家平時是怎麽工作的了,讓大家也看看我以前幹的工作吧。可以利用上班時間遊玩,激動不激動?

嘿,這麽一說倒是蠻不錯的。反正這基礎工作的事兒又不是床上的病人躺着叫喚疼,等咱回來再說。那,你幫我們請假?

請什麽假,我帶你們走的,誰還敢說不?

就喜歡這份豪氣!就沖這,下次還有清賬的活兒,你還找我們。衆人一片歡呼,由此可見大家着實不喜歡上級一本正經,調皮一點才得人心。

隻是時間上不能超過一個星期,玩的時候暢快玩,回來的時候再把工作補上。

得令!磨好了刀那還不是快速砍柴的事兒。一群人七嘴八舌,立刻開始了熱烈的行程計劃。去程是沒什麽好商量的,總部催得急,還有個彙報會等着要,回程可就不用那麽着急了,邊走邊玩吧,海陸空地下,衆人的意見難以統一,于是決定走到哪算哪,看到什麽坐什麽,反正背個包,大緻朝着這個方向回來就行,反正計劃也趕不上變化索性就不計劃。

一人一個背包,帶上點兒簡單的衣物,一行人就這樣踏上歸途。一路上說說笑笑,走走停停,不用面對日常生活的枯燥和一成不變,或騎馬走在荒僻的小道,或乘坐破舊的漁船穿過不知名的小河,或走進夕陽、山風、溪流,心情愉快做什麽皆是快樂。

照我們這速度走回去,估計到了也就能退休了。小魚兒打趣道。

我也想加快腳步,這不是爹娘隻生了兩條腿兒。想快也快不了。

想快那還不容易,飛回去,三小時就到。

好吧,我不想快。邊走邊唱多快活,難得遇到宋這樣的好老闆,别的誰能有這待遇。

我也很快活。古人說讀玩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親自大自然原來是這麽契意的事。

我突然有種靈魂上回歸的感覺,好像找到了基因的歸宿。元喜正激情豪邁。

還基因的歸宿,你一把年紀了,啥時候找到這一生的歸宿?小魚兒忍不住噴她。

嘿,你這話說的,我又忍不住要抨擊你了。首先你前提就錯了,其次你接下來是錯上加錯,然後你更錯上一層樓,最後你的結論是錯得荒謬、荒唐、荒誕不經。

就你對,你這嘴皮子功夫無人能及。

我這是總結了一個四階抨擊的公式,你再說我,再說我給你套用一遍,要是你聽得懂就該羞愧得拔劍自刎。

你要給我套兒用?我不愛用。

嘿,我算發現了,你說不過我就開車,滿嘴跑火車,污......除了這些你能用正經的手段打敗我嗎?

這咋不正經了,有本事你也說我呀。我也好怕怕污~~污~~污~~。小魚兒瞬間歡樂得像個去勢的。

算了,我是姐姐,我讓着你,誰讓你那麽小呢。

哪兒小?要不要試試,讓你知道小不小。

你...元喜所得語塞:我提議整治一下視聽環境,把個别罪惡之淵、邪穢之源徹底整治一番,還人類一個清淨的場地。信不信我一刀給你剪斷?

哎喲,要剪斷啊?好怕怕,這荒郊野外啥也沒有的拿什麽剪,剪刀腿麽?

用不着非要剪刀,放心吧,槍還是給你留着,隻是把子彈取出來。你隻要乖乖躺下别動,我技術很好的,拿根樹枝也能給你把手術做了。傷口小恢複快,術後即可自行活動,再也不用擔心你扯着蛋了。

哎呀,說得我都疼。你啥都能做,真能幹。别光說不練啊,來試試。小魚兒叫嚣着。

兄弟們都聽見的啊,這是他主動請求的,都給我做個證人。這還不容易,你們把他褲子扒了,主刀醫生等你們準備好就上台。元喜突然瞥見地上有塊碎玻璃:你看這不是手術刀都有了。你敢扒了,我就敢給你割了。

小魚兒突然跑得遠遠兒的:來呀,來抓我呀。我好想割啊。求你把我割了。

來來來,我給你好好說說這手術的過程。其實吧,隻用先找準位置,摩挲摩挲,用手搓搓、拽拽,再擠到一側,用這玻璃片兒一切,這隻手再一擠,鹌鹑蛋就出來了。

野蠻、粗魯!你怎麽這麽惡心呢。

這有啥惡心的,跟你描述手術過程,緩解病人的緊張情緒。這隻是個小手術我真會,雖然刨根砍樹挖坑的技術沒有,在這野外是沒有。

哎,别說了别說了,聽得我兄弟疼。兄弟們的兄弟也疼。小魚兒終于求饒。

一個小兄弟剛好也知道這手術,繪聲繪色地給大家描述。大家帶着驚奇、害怕又興奮地情緒聽着,紛紛表示真疼,疼得直搖頭,直噓噓。

元喜聽得津津有味,也和大家一起疼。

大老爺們兒疼,你跟着湊什麽熱鬧?你有那玩意兒嗎?疼疼疼,蛋都沒有哪來的疼。小魚兒想掐她,讓她體會一下。

我...幻肢疼,沒聽說過啊?你們看,那邊那叢蘆葦還挺好看的,太像一幅畫了,我肯定在哪裏見過。在這裏住下來也挺好的,我小時候就想着能住在這樣的地方多好。有大片的草地、有條河,河邊還有蘆葦。

你這話題轉得,體會不了大老爺們兒的疼就說小時候。哎,那誰說的,總提小時候是懦弱的表現?

我是真在畫裏見過那叢蘆葦。不行,盡管我家裏地方小,我還是想在家裏種一叢。我要去拔一棵帶回去。

用得着費那勁!回去再買一棵種。

那用金錢就能得到的東西有什麽意思。我就相中那棵了,就要把它從荒野裏帶回去,這才有意義。元喜一邊說着一邊就去拔。可那蘆葦長得實在根深,根本紋絲不動。

我來!小魚兒嫌棄地看着滿臉通紅的元喜,一臉的鄙視:一根草都拔不動,有何用?喲嗬!長這麽牢實!喲嗬,我也拔不動。

哎喲!竟然一點兒不動!坑爹的玩意兒!小魚兒差點兒摔在地上,兄弟們見狀紛紛來了興緻,輪流地都要來拔一下還笑着說活動筋骨。

我來試試,哎喲,真不動!看來是跟他爺爺杠上了。

讓我來讓我來,我還真不信了,想當年我上梁山的時候多少蘆葦蕩子裏......哎喲,真不動!把他太爺爺我累得這把老骨頭差點兒散了。

讓開讓開,一根蘆葦也拔不起來,看它太太爺爺我的!

那蘆葦估計是盤根錯節,他們輪流把祖宗往上數了幾輩兒,摔得人仰馬翻的也不見根底下有一點兒松動。

啧啧啧,脆弱的人類啊!想當年人魯智深一個人就能倒拔垂楊柳。元喜又開始嘲笑了:現如今一群人拎不起來一根蘆葦。還好我們生在這年代,要是真生在那會兒,估計全是一群不中用的東西。哎,你覺得要是天下人都排個名,你們能進前108不?我估計你們能當個牛二就不錯了。我感覺我應該能在女性隊伍裏湊合一下。

兄弟們累得氣喘籲籲,也沒精神反駁她。大家更多的快樂是在拔一次就能趁機長一輩兒,所以都搶着拔,而不讓小魚兒再上手。

這時草叢邊突然竄出一隻棕灰色的東西,一個小兄弟眼疾手快,忙追了出去,大家也跟着狂奔,嘴時吱哇亂叫着:抓住抓住,晚飯就靠它了!

是隻兔子,小東西,人類來抓你啦!嗚哇哇~~~我順着食物鏈爬過來找你啦。

小兔子已經驚惶失措,跑得累了躲在一棵草後面喘氣。三個小兄弟蹑手蹑腳地準備一撲而上把兔子壓在身下,兔子用盡最後的力氣一躍,三顆小腦袋瓜子就咚地碰在了一起。眼見兔子快跑了,三人連揉都沒揉一下又趕緊撲過去。

奔跑并不是元喜的強項,她隻能在後面幹着急。倒是小魚兒靈活,終于是捉住了:拿繩子,拿繩子,真費力氣。

大家七手八腳地在包裏翻翻找找,最後還是元喜用一根綁頭發的繩子綁住了。

小兔子乖乖啊,别怕,我輕輕地。

你會不會綁?等會兒跑了算你的。

你看着松其實可緊了。

你還讓它乖乖,我以爲你舍不得。

嘴上叫着乖乖那是不讓它亂撲騰,兔子急了還咬人,我是迷惑它讓它别反抗。然後趁它不注意給它牢牢地綁上。

嘿,你這心腸夠黑的。别的女生都小兔子乖乖,你咋一點兒溫柔樣沒有呢?

溫柔有毛用啊?人類生下來在食物鏈的那個位置,就不是來溫柔的。作爲生物鏈的一節,我就是要吃下一節,捕食是我的基本生存本能,這是體現我生物尊嚴的一部分。我溫柔個毛。

你是女的,溫柔才是本能。

哈哈哈,我先是人,先在自然界裏活下來才是尊嚴。至于女人這個屬性,那是相對于男人來說的。社會發展到今天,你還覺得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啊?沒有男人就不能活啊?

扯蛋扯蛋,你太敏感,啥都能扯到這上面去。

是你在扯蛋,我又沒有。你這屬于身體誕生在現代,思想還在父系社會。嚴重地把女性當作附屬品,标簽化。

兔子終于綁好,大家輪流玩着,和小兔子說話。

乖乖,别怕啊,我們一會兒就吃你。

我們下手很快的,我保證不會超過兩分鍾。

小兔子,你是想烤着吃呢還是烤着吃呢?

小兔子,你是野生的嗎?味道會不會很鮮?

你們怎麽這麽殘忍,小兔子你要不要喝點水,排空一下肚子裏的屎?不然太腥。

不會吧,你們真要吃它啊?眼看着這幫在山風裏吹得略有些疲倦的臉龐正洋溢着對食物的原始憧憬,宋才發話。

那當然,不然費那勁抓它幹啥?不吃它我都感覺對不起我在食物鏈的位置。這是對我這個生物最大的污辱,比把我當作附屬品還污辱。

這......保護野生動物就是保護地球,保護地球是每個人應該做的吧?這是宋第一次試圖和元喜辯論。

你這......地球根本不需要我們的保護。它就是一個星球,你做什麽都無所謂破壞它、保護它。隻是人類根據自己的意願去改造一個星球,比如要多種樹、少扔塑料垃圾之類。人類之所以這麽做是覺得地球會變得更适合人類生存。

大家都那麽想,你吃一隻他吃一隻,吃沒了,物種滅絕了

首先不管兔子能不能吃沒,就算吃沒了,一個物種的滅絕很正常。地球上每天多少滅絕的,又多少種新生。

滅絕的速度趕不上新生的,破壞了生态平衡,破壞了地球怎麽辦?

其實殺隻兔子這點動作對生态平衡微乎其微,更别說破壞地球了。說破壞地球那是以人類在心理上以地球主人的身份自居,我很謙虛的,我尊重地球瞻仰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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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了我也沒想要統治地球。我哪破壞得了,我就一小小生物。

宋和小魚兒對視一眼,笑了:以前隻是聽說,現在體會到了。小魚兒,這麽多年你怎麽過來的?

知道了吧?明明是她沒道理,最後還說成像是她多委屈一樣。你還沒聽說過她節約水的,她怎麽說的來着?哦,對了,我又沒把水潑到外太空去,橫豎都在地球上用的,怎麽就浪費地球的水資源了?牛不牛?

牛。宋笑了:不過好像是這麽個道理。這就是大家說的明知道她是錯的,但是又無法反駁,對不?

什麽叫明知道是錯的?本來就是,你要是宣揚節約能源,因爲飲用水的獲取是要消耗人力、物力的,那我沒法兒反駁。要說我用了水,就讓地球上最後一滴水成爲人類的眼淚,我把地球用幹了,那就是不對的呀。認爲理所當然那是經驗論、先驗論、先入爲主。我是講道理的,我做爲一個生物,在自然界裏餓了,憑着自己的體力獵到了一隻我食物鏈下端的東西,我用仁道主義的辦法獲取食物,得到能量,何錯之有。

我不吃,我甯願餓着去城裏找個正經地方吃飯。

你橫豎吃的也是動物的肉呀。區别在于你是自己動手抓到的,還是你付錢讓别人殺了灑上五香給你端上來的。你就是吃植物,難道植物就不疼的麽?

哎,你這麽一說,好像我不吃都不對了。宋已經有點動搖。

對了嘛,這有什麽不能吃的。咱的祖先吃過,你以前吃過,也一直在吃。現在要考驗的不是吃不吃,而是你有沒有忘記祖宗留給你的基因裏的本事——你會烤兔子嗎?

那還不簡單,燒一堆火往火上一架。一個小兄弟很有興趣複習一下這個本事。

那起碼不得先把皮撥了,肚子掏掏?

那還得先把兔子殺死呢,你要活活地撥皮呀?

兔子咋殺?

嘿,你這基本動作都忘了。

你能你來。

我不敢,我可以教你三種辦法,我說,你做。

嘿,你不是能嗎?你祖宗留給你的基因裏的本事你都不會了啊。

唉,我隻是說說,純粹喜歡在辯論上戰勝你們。看着你們不知道如何反駁又不能幹掉我的樣子讓我很是歡喜。咱玩玩兒就放了吧,不差這一口。

拉倒吧,你就是不敢。

我隻是有點口渴,倒是不餓。餓了老虎獅子我都敢吃。何況一隻小兔子。

我也口渴,水喝完了,要不我們找找大路趕緊朝城的方向走吧,也快晚上了,吃了飯、找個床睡覺。

我們不是一直走的大路嗎?我查查導航。

一搜索,他們就不在地球上。衆人開始慌了,原打算一直跟着導航走的,什麽時候走偏了也不知道。

也許是剛才追兔子的時候?

應該是吧,我記得我們三個碰了一下頭,後面我就沒看導航了。

我一直沒看,我都是跟着你們走的。

那我們現在是在什麽地方?導航顯示不在地球?

難道說我們追兔子追到外星上來了?怎麽辦?快想想辦法呀。

全息通訊沒有一絲訊号。

走走走,站得高看得遠,先爬到那座山上再說。我們也沒走多遠,說不定能看到剛剛走過的地方。這是元喜的主意。

還去爬山,越走越遠了,再試試導航吧,也許是信号的原因,别走了。這是小魚兒的主意。

大家一齊看向宋,宋有點慌張,他從來沒在荒野裏走過,溫雅如他不喜歡這種冒險。

每個人都試了導航,無一例外顯示他們已不在地球。

走吧走吧,爬上那座山,這時候是該用用老祖宗留下來的本事了,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現代科技不靠譜啊,還得用最原始的辦法。别人尚可,宋本瘦弱,已經有些體力不足,眼看暮色快要降臨,心裏開始害怕起來,兩條腿微微打顫,似乎是爬不上山了。

要不你在這裏等我們也行,我們去看了路指給你,或者你再來,我們等着你。

宋并不太信任這群朋友,說話很小聲:萬一你們...找不到路呢?他本想說萬一你們不等我呢。

找不到我們再下來和你一起。

那你們多久回來?

眼看着目前是沒有上山的路,我們還得現找路。說不準多久。

也許明天。元喜表情凝重,朝小魚兒遞了個眼神。

你别吓他,哪能爬到明天,頂多淩晨。小魚兒聲調低沉,也很嚴肅。

這麽久,我還是和你們一起走吧,你們走慢點,我跟上。

你這也太慢了,這得走到啥時候啊?晚了上去就看不到路了,我們得在野外過夜。你怕不怕?

我應該還行吧,這山不大,應該也就是點兒兔子,沒有狼、野豬一類。

就算有也不怕,狼來了正好殺了做晚餐。野豬更好,能吃好多天。

我會野外生火,弄個架子就能烤東西。

我認識野菜,光吃肉也不行是不?打不到野豬吃幾天野菜也能撐幾天。

我會辨認方向,朝着一個方向走,哪怕繞點路,總能走回去。

我記性好,要是走了重複的路,我會記着。

我會找水源。

兄弟們好像并不是很慌,就像是接到通知節假日要加班,大家讨論一下誰做什麽誰做什麽一樣在分式。

唯有宋,好像什麽也不會。他想說他有錢,可是錢現在有個屁用。小魚兒主動幫他背起了包,倒是也不好意思去攙他。他是羊群裏那個快要掉隊的孱弱羔羊。

我...我好像什麽也不會,把我扔這裏肯定死掉。宋終于開口說話了。

害,優勝劣汰自然法則嘛。你跟不上進化的腳步,就回歸大自然呗。元喜說得很輕松。

我們現在已經在大自然了呀。小魚兒說着。

不是,那個大自然,塵歸塵,土歸土的大自然。元喜朝着小魚兒遞眼色。

你們不會真的把我扔下不管吧?别啊,兄弟們。

啥?兄弟們?

大哥...大姐。别扔下我啊。

此時要是有一隻猛獸,毫無疑問他将會是被吃掉的那隻。

這還差不多。現在可不是看誰錢多,現在比的是胳膊和腿兒。你也别太緊張,誰都有這一天的,别說你,就是甯老闆,那麽多錢也逃不過死亡。

沒有吃的,隻要有水我感覺我不吃不喝,光憑這身腱子肉也能撐個七八天。

我應該也能撐個五六天吧。

腱子肉不如脂肪,女性的體脂率高于男性,你們都不如我撐得久。據我觀察,時間最短的應該是宋了,不過你别擔心,我們還有一隻兔子。

我...不吃兔子,隻是這個時候确實不是挑食的時候。如果三天後還沒有吃的,你們一定要逼我吃。

嘿,你以爲會有人逼你啊?到時候大家都開搶了,人在饑餓狀态下是會抓狂的。生命的原始力爆發,那可顧不了那麽多。

好吧,那我也跟着大家吃烤兔子。我吃個腿就行了,維持生命。

哪有功夫去烤,你還挑個腿,我跟你說,要活下去得直接抓了活的,咬開喉嚨,喝血。補充鈉呀,不然電解質紊亂,死得更快。不然你以爲原始人茹毛飲血怎麽來的。

宋實在覺得惡心,停下來看一看,竟然走了這麽遠了。

别看别看,你就聽我們說,不然你老想着就走不動了。你看本來說讓你在這等着你又不幹,我們本着人道主義精神,也不強迫你留下了。

哎,那裏有個山凹,我們上去估計天也黑了,也看不清,要不今晚就在這兒......

衆人翻開各自的背包,齊心協力點了個火堆,小魚兒和一個小兄弟撿了一根樹枝點燃,先去山凹周圍看看情況,回來告訴大家應該沒問題。大家這才放心一點。

圍在火堆周圍,大家都疲憊地坐下來。也有懊悔的,也有抱怨的,也有質疑的、害怕的,但是都知道無濟于事。導航仍然顯示他們在外星,全息通訊仍無訊号。大家商量着、小聲說着都睡着了。好在一夜平安,并無野豬野狼之類。

元喜睡得出奇的好,她醒來時小魚兒正揣着幾個紅紅的果子回來:本來想去抓隻蛇來做早餐,運氣不好沒抓着。吃點這個吧,可甜了。他掰開果子,裏面是像桔子一樣一瓣一瓣的果肉,他把皮合上遞給了元喜。

元喜笑起來:還能摘着野果子,運氣也很好啦!兄弟們,起來吃早餐趕路了。哇,好甜,還不錯。元喜把皮合上,傳給下一個人。

嗯,真的不錯。果子又傳了下去。噗地像是吐了個籽。

果然,還行,上哪兒找的這果子?紅紅的果子又傳給了下一個人。最後這果子傳到了宋的手裏。他稍微來了點精神,打開果子,吃了一瓣,又苦又澀又奇酸無比,爲什麽大家覺得還甜?他擡起頭,衆人并不和他目光相接,紛紛指向别處。他這才注意到剛剛大家說了很甜,奇怪的是那果子好像隻少了一瓣,就是他吃的那一瓣。

小魚兒見狀,把果子一扔:看來不好吃。

看來真不能吃,我正好沒有吃早餐的習慣,抓緊時間趕緊找路吧。

小兔子,你再堅持一下,晚上沒有吃的我們再吃你。

他們快速跑開,向着山頂。宋也笑着跑向他們:你們夠壞的啊,讓我嘗。傳了一圈也沒有嘗,一個個還裝作很甜,一個比一個演技好。

小魚兒笑着說:我已經嘗過了,難吃得要死。本來想讓元喜吃的。

元喜大叫着:不是我給你的啊,你怪不着我。

就是遞給宋的那個小兄弟也笑着說:也怪不着我呀,早餐鏈到這裏了,你是最後一個。我不能讓鏈斷了。

宋哭笑不得,也隻得追着他們向山頂爬上去。

這個草我認識,可以吃的,你把葉子剝了,嚼裏面的白色的杆兒。

宋這下有經驗了,眼睜睜看着那個小兄弟吃了才相信。

沒味道啊,酸倒是不酸。也不甜。

元喜揪了點喂給兔子,那隻兔子大概是餓了,雖然被綁着腳,探了探就開始吃:吃吧吃吧,兔子都吃,應該沒毒。就當補充點水分。現在太陽還不太熱,一會兒太陽熱了我們都容易脫水。抓緊時間往上爬。

大家都嚼起來,咽下汁液,又狠狠地吐掉渣,宋還不習慣他們野人一樣的吃法,揪一段杆兒,撥掉葉子就嚼。他是現代文明人,不像他們一放回大自然就瞬間變成野人。

小魚兒摘了幾根遞給宋:補充點水分,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要找不到路,還真危險了。

怕啥呀,我們這麽多人,這麽多腦袋。你想想原始社會一群笨瓜腦子打個雷都吓得吱哇亂跳的,都有人活下來了。找不到路,我們就在這兒安家,照樣活下來。

你想在這兒啊?當個野人?

野人有什麽不好的,這兒綠草如茵,風景秀麗,先發展農業、畜牧業,再手工業,在哪兒都能活下去,這是對生物的基本要求;到哪兒就在哪兒發展出一片文明,這是作爲高等動物基本的尊嚴。

那要是活不下去呢?

那就是廢物,早晚被淘汰。我是能活下去的,吃野菜、吃兔子、喝血,我都能。

我也能,我看看能不能找點什麽野菜能吃的,實在不行就挖蚯蚓我都能吃。起碼能撐一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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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抓麻雀、找野果子,現在是夏天物資豐富,還是得找個山洞多存點兒吃的,不然冬天怎麽辦?得做好短期規劃和長期打算呀?

不會吧?我們就這樣一直困在這裏了?宋叫道。

得做好各種打算嘛,哪怕最壞的打算。你放心啊,我們出去打獵,你可以在洞裏做飯,我們照樣不嫌棄、不抛棄你。

那生病了怎麽辦?

那就聽天由命喽!複雜的病是沒辦法的,簡單的自己煮點草根、喝點熱水。對了,你們不覺得這片山坡很奇怪嗎?走了這麽久連個垃圾也沒有,有個罐頭瓶子我們也能當鍋煮水呀?

元喜這麽一說,大家才發現這片山坡甯靜、幹淨得奇怪,天空沒有飛鳥,地上是綠油油的一整片草地,高的、矮的,大葉子的,細長葉子的,各種草似是随意生長卻又井然有序,說不出哪裏奇怪。

元喜放眼一望,思索良久:你發現沒,這麽寬一片地方竟然沒有一片紙片、塑料片、玻璃渣兒。現代文明沒有在這兒留下痕迹。

小魚兒也驚奇:地球上還有這樣的地方?不能夠呀,我堂堂人類,足迹不是遍布全球每一個角落嗎?

我記得昨天說幫你取子彈的時候還在現代文明的圈子裏,我看到了路上有玻璃片兒。這是哪兒呀,應該也沒走多遠呀。

那可不好說,追兔子的時候不是挺開心的嗎?跑得多快的。

是,那會兒是挺開心的,偏離了導航。不過這也是一條路,都上了這條道兒了,繼續走吧。船到橋頭自然直,路在腳下,方向在前方。

這會兒你還能豪邁?你咋就沒點危機意識?肚子裏空空如也,很快就要餓死啦!

哪有你說的這麽絕望,這時候要鼓舞士氣!一群現代人,還能不如原始人?離開了現代文明就活不下去了?我覺得我們應該趁機好好探讨一下人生,思索生命的意義,活着的意義。

小魚兒知道她是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避免陷入恐慌,他也就順着說:生命的意義就是首先要活着。

那要怎麽活着?

沒錯。現代社會生活給人的附屬性質太多,抛開财富、地位、身份、禮節、名譽這些,生命最單純的狀态就是活着。那活着的本質是什麽?

衆人思索良久,仍努力保持樂觀。

活着就是首先吃飽穿暖。我現在就這點要求了。有個安身的地方,有簡單的食物,不用擔心随時有可能死掉。宋說。

這點要求現在還是能滿足的,這裏植被茂盛,找吃的不難。在人類的整個曆程中,怎樣才能活着?

每天上班、下班,有一份工資,能買到生活必需品吧,這樣也就夠活着了。

這是活着的物質條件,每個時代生産力水平不一樣,物質條件也一樣。原始人、農業時代能有一片這樣富饒的土地,就能過上富足的生活了。現代人習慣了工業化、機械化大生産,會覺得這裏很難生存。所以,站在一個統一的角度,人類是活在熟悉的生活模式中。人類的恐懼源于未知、陌生帶來的無所适從吧。

好像有點道理,不是因爲沒有,是因爲變化了,與我們熟悉的環境不一樣,所以害怕。

我總結得有道理吧?看透了本質就不用恐懼了,這兒仍然是那片養育人類的土地。人類的基因就是在這裏孕育、成長,現在也能。隻要我們不害怕改變,适應環境。

這倒是真沒什麽好怕的,也沒有野獸,我們仍然是在食物鏈的頂端。

好想在這裏高歌,禮贊生命。勇于改變,不畏新生,這才是進化的本質,這才是強者的姿态,我在哪兒都能活下去,在哪兒都是食物鏈的頂端。心裏哼着女武神,保持前進吧。元喜深吸一口氣,看着大家漸漸活躍起來。

你不打擊我了,好像有點怪怪的。小魚兒說道。

害,敢情我就是專門打擊你的?咱倆這麽多年的交情,在你心裏竟然覺得是一直在打擊你?

咋不是?你好好想想,哪次和你說話我是赢了的?

唔......這次算不算?

這次?小魚兒愣了十秒:這麽說這次我赢了,以前的就都輸了。也不全是輸了的吧?

這是你自己說的啊,自己認輸的。我就覺得以前也沒全赢過你。幼小的我就多次屈服于你的武力和武力威脅。反正是個悖論,你自己選吧。

衆人一番努力終于登上了山頂,放眼四望,除了上山的方向皆是陌生的景象,山的那面是綠色,這一面是輝煌:紅的、黃的、紫的、藍的,深的、淺的、大的、小的,高高低低一大片山花爛漫。山下是大片的樹林,充滿了原始的生命力張揚地鋪向遠方。風吹過,枝葉相交,像是有人在低聲吟唱。

原始人要是發現這麽一塊地方,就要在這裏刀耕火種,繁衍文明了。這是好地方呀!

我們一群男的和你?拉倒吧。你想得美。

我哪說我們了,你看你想得歪歪的。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現在就我一個女的,我說了算,我要建立一個母系社會。

你還建立母系社會呢,我們這麽多男的,應該建立一個父系社會。叫爸爸。我們打了獵就給你吃的,不然餓不死你。

大家都是兄弟夥,别這麽無情啊。各自發揮優勢啊,我可以當你們的崇拜圖騰,做你們的神。

拉倒吧,吃都吃不飽,誰還需要一個神來拜。

這精神食糧可比物質重要多了,尤其在物質極度缺乏的時候,原始人總是想要個神來拜拜。連土豆都被當作神呢。你們外出打獵我就保佑你們,賜予你們神力。打獵回來,我就給你們辦祭祀禮,酬謝上天的恩賜。

衆人說着,議論着,向遠處眺望,身前是完全的未知世界,那些遙遠的樹木雖然在遠處在腳下,卻散發出離現代文明越來越遠的氣息。身後,他們還能勉強分辨出昨天走過的一些地方,再遠處好像仍然是更多的綠草地、更多的連綿起伏的山坡,隻是山的那一面卻仍然看不清是什麽。

從昨天起他們就隻勉強吃了一些草杆兒,肚子很餓。每個人雖然不說,但是都陷入了深沉的憂慮。這裏根本沒有路,沒有他們來時走過的路,也沒有他們将來要走的路,也許從來就沒有人走過這裏。

沒有看到路啊!我們昨天走過的那條路,在這兒完全看不到。大家還跟着導航走的時候的那條路。一個小兄弟對大家說。

的确。那條路還挺寬的,怎麽在這裏就完全沒有影兒?我們不會走了這麽遠了吧?這裏山高,再試試導航,再試試全息通訊。舉高點兒。

宋編輯了一條求救訊息,朝着各個方向,手都舉酸了仍然顯示發送失敗。

小魚兒找來一根樹枝,把通訊器綁在樹枝上,再伸向藍天,他就那麽虔誠地一直舉着,心裏祈禱着:高點兒高點兒,傳送出去傳送出去。

哎呀,舉不動了,不行了,沒吃東西,沒力氣。

你别放下啊,你這舉而不久,好不容易pick到也發送不出去。

久而不堅也不行,東倒西歪的,信号本就微弱也識别不了。

堅而不挺也不行,姿勢要好看,腰闆挺起來!

挺而不長也不行,那麽多樹枝你就不能找根長一點的?

長而不準也不行,要對準信号塔,對準發力,然後保持不動才行。

準而不強也不行,估計我們離城市挺遠,信号弱也接收不到。

強而不快也不行,快速才有緻遠。

元喜和宋面面相觑:我錯了,男人生命的意義不是活着,是繁衍。你看看,說别的不行,這開起車來是一個也不會落下的,還一個接的比一個有内涵,一個比一個更直接。男人如何保持活着?跟他說這個星球荒涼,還有一個文明等着他去繁衍,保證他生命充滿了活力。

這麽看來宋基本不是男人。因爲他剛才并沒有沖動要去接下一句,甚至是在元喜說完之後三分鍾他才明白這些人說的并不是信号。

你放下來吧,這麽久可以結束了。看看發送成功了沒。

抽出來看,我說的是把通訊器從樹枝上抽出來看。

不抽也行,等會它就自然掉出來了。小魚兒壞笑地看着元喜。

元喜拿草葉扔他。

我說的是通訊器本來就沒綁那麽結實,會自己掉出來的。

别扯那麽多,想想接下來怎麽辦吧,走哪兒?

這兒就沒有路,要不我們回去吧,在哪兒迷的路就從哪兒重新開始。

可惜狡兔三窟,不然我們可以和兔子商量一下,我們也不吃它了,它把我們帶到抓它的地方就行。

你同意兔子還不同意呢,合着人家白擔驚受怕的這麽久了?說了烤着吃的又不吃了,這人類說話這麽不算數的麽?

你内心戲這麽多,你是兔子你知道?

我的意思是回去不現實,我們頂多回到昨天晚上上山前的那裏。那會兒我們不也沒找着要朝哪兒去嗎?這座山就是我們那會兒确定的目标。現在我們該決定下一個目标了。

下一個沒有目标。路都沒有。

衆人沉默,仍有表示要回去的,至少那裏大家曾經熟悉。這裏是完全陌生。

嘿,記得不,剛才我們讨論過,人類就是在害怕陌生,就是想回到熟悉,正是這種安于現狀、不敢邁出新的一步,一直都是人類進化的障礙。熟悉是可能保障一定程度的生存,人類發展一直是被動的,海水退卻,海洋動物不得已走上陸地。夠不到高處的果子,不得已直立起來。到了現代,爲了一份糊口的工資,又不得已折腰。

你說的都有理,我們也都認同。這時候我們來主動進化,也沒有意義了吧?我們這幾隻小生物,哪能扛起人類掌握主動進化的大旗。

危機時候就要突破常規思維了,掌握主動是一個很好的思想。别回到過去,我們從這一面出發吧,看那些樹葉,下面應該水源豐富。有水就好辦。

仍有人要走回去找昨天的路,因爲那裏是已知,是一條走好的路。前路沒有腳印,不知道往哪裏放腳。你先前說爬上山能看到昨天來的路,我們相信你了,現在好了,好不容易爬上來了根本沒有路,誰敢再相信你。

害怕前面沒有路?世上本沒有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沒有腳印,你踏上去就有了。在這樣的地方,沒有個标志很容易走鬼打牆,繞圈圈的。要是我們找到一條河,不僅喝水不成問題,還能跟着河走,這樣總不會迷路。元喜很努力地勸說大家。

每個人都很難,他們試圖做一個共同的決定。因爲誰都知道一個人是很難在這荒野生存,單是克服心裏恐懼就不易了。

繼續往前,要是找不到河呢?那是萬一有河。誰也不知道。

回到過去,真的能回去嗎?目前的境況就是過去的一個決定,再重新決定,不見得會比現在好。

宋把手搭在元喜肩上:我跟你走,你走哪兒,我就走哪兒。

元喜拉着宋的手,搭在她手上:我們是一個集體,不抛棄不放棄,要走就一齊走出去,就算走不出去,也一齊走完此生!每個人的生命自己決定。

其他人也默默地搭上來,人生本難得豪邁:好,不抛棄不放棄!

小魚兒最後也搭上來:事關生命,認真考慮吧。生死祈求神靈。把生存放在第一吧,活着最緊要。

他們最終走向了那片輝煌的山花爛漫、未曾有人踏上的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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