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妹子真沒勁。才喝半杯就歪倒了。
元喜帶的果酒味道還真不錯,沒有梨的加入卻有梨的味道,她還仔細查看了配料表,連可能引起梨味的成分都沒有:這配料表肯定不對,留樣測試,看我不揪它出來,查他個底朝天!先從流程管控查起,再把所有參與人員單獨審問,逐個盤查。看是誰在做假。
咱能不能好好的喝個酒了?以後訂個規矩啊,喝酒不談工作,凡是喝酒談工作的罰!小魚兒點了一支煙遞過來。
對對對,咱不談工作,這顆腦子好不容易被麻痹了應該趁機談點風花雪月,憧憬一下未來。
未來?你覺得還有未來嗎?小魚兒情緒已經到位。
元喜沉默良久。直到抽完那支煙才幽幽地說道:那就真的隻能談點風月了。你覺得人類還有愛情嗎,如果有,該是如何産生?
我管不了人類,太大的課題了,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我連我屬于誰都不知道。
小魚兒有過數段真摯的戀情——至少他是真摯的,每一次他都宛如新生一般滿心期待,然後又很快發現不過是錯覺,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隻覺得可笑,讓人想笑!
人靠近一個人,往往是因爲有可圖,色、财、名、利、甚至一時的歡娛。古往今來縱橫上下幾千年,值得歌頌的愛情屈指可數。元喜看得通透。
也許是世道浮躁吧,人都貪圖新鮮。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還是相信有真愛。小魚兒很認真地說。
新鮮是一回事,從興奮的産生來看,大腦對反複的刺激做出的反應是逐漸遞減的。再美的容顔,第一次看,100,第二次就80,第三次就60了。習以爲常就索然無味。所以,兄弟,真正的赢家是如何不斷取悅自己,讓自己的腦子能不斷得到100的刺激,覺醒吧!
小魚兒還在想着前一個和前幾個,他真不善于遺忘。就着嗓子裏的辣勁,他灌下一大口酒:媽的,這酒真夠味兒!
嘿嘿嘿,悠着點兒,這後勁兒可大,明天你就知道了,醉死你。
醉了好,起碼就不用想那麽多了。明明世上愛情那麽多,爲什麽不分我一個?
他真醉了,元喜知道從技術上說她不該這麽安慰他,可是她也醉了,管那麽多呢,對着朋友才說這麽不冠冕堂皇的話:誰告訴你世上愛情多了?那是性多,可不是愛情。
怎麽就沒有愛情,你不喜歡泰坦尼克号嗎?還有羅密歐與朱麗葉,你說這不是愛情?小魚兒有點兒像小孩兒被搶了心愛的玩具一樣鬧脾氣。
泰坦尼克号沉了才是愛情,假如船沒有沉,萬幸他們倆真一起下船,然後去冰湖上釣魚,能在天寒地凍中保持一個月的愉悅就不錯了。再或者他們去周遊世界,去畫畫?時間久一點,能不互相讨厭就不錯了,還有你跳我就跟着跳的沖動嗎?元喜也大大地幹了一口酒。越說越起勁,用她建立的理論模型來探讨可能性,基于現實卻回歸不到現實。
羅密歐就更不用說了,月光底下沒有新鮮事。沙老頭兒說的。很多不愛了的男女,其實是有愛作爲先導的。感謝戛然而止吧!給美留下了存活過的證據。元喜又倒了一杯,碰了下小魚兒的空杯子,然後一口喝下。
小魚兒并不認同。此時屬于他并不能完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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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但是又無從反駁的情形。他倒是覺得她拿有酒的杯子碰自己的空杯,然後又看都不看就喝了,有點瞧不起自己。于是他也倒了半杯,隻是不喝,他苦笑道:那未來呢,你覺得人類還有未來嗎?
有,還快來了。美之所以成爲美在于它随時有可能消失,然後也許又在某天不期而遇,這就是未來。元喜是在安慰自己多過安慰小魚兒:人生多艱,并沒有如多數自以爲是的人以爲的那樣,站直了脊背就到達了輝煌。這頂多隻是脫離了猿猴這個種族,進化之路漫漫而修遠。要不斷苦悶、在苦悶中不斷尋找,才有可能找到出路。
小魚兒和她一起走出小鳳桌,其它人已經扶着喝倒的和半喝倒的走在前面了:你看得通透啊,你咋想通的?
元喜滿臉笑容:開玩笑兄弟,我這是失了多少次戀才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啊!相當年,我隻是一隻在樹下摘果子吃的猴子,偶然一天站直了開始直立行走,這才進化成人。我去,這晚上的風真冷啊!
她是第一隻直立行走的猴子這個梗小魚兒已經聽了無數遍了,當她說完正經話要開始吹牛的時候就會說這個。小魚兒點起一支煙塞她嘴裏:等我一下去撒個尿。
她揚起頭,燈光正好照着她的側臉,她半眯着醉眼,夜空湛藍如墨,月半掩在層雲裏,在周圍留下由淺到深的一層層藍。她狠狠地吸入一口煙,腮幫子都吸得深陷下去,再重重地朝着夜空吐出來,煙霧缭繞,打着旋兒地騰上夜空:隻能通透吧,不然能怎麽樣呢?活着隻有一個主題,那便是生活本身。小孩兒傷心才能哭哭啼啼撒嬌滿地兒裏打滾,她是成年人啦,還是個講究的成年人,要在别人面前哭也隻能喝一大口酒,裝作是酒辣出來的眼淚。未來麽,誰不爲未來擔憂啊?隻是也沒有辦法不是,彗星要來撞地球,她再蹦哒也擋不開去啊。
喝酒後的第二天不是工作天。可是事情照樣不少。元喜忙完自己的就去找小魚兒,看能不能幫他打打下手,順便嘲笑一下他最近又失去的戀人。小魚兒也正要找她:公司安排了個事兒,新閃耀的星要來基層巡邏一圈,他被選爲受巡的基層之一,有的緊要活兒還真得讓元喜幫他處理。
這元喜正好來找他,小魚兒高興得眉開眼笑:哎呀,我的喜妞兒啊,我正想着你呢你就來了!昨晚你又把我一個人丢下,我寂寞地睡了個空虛冷的覺。
誰讓你尿個尿比那啥還慢呢,我在那兒給我凍得,等得老半天。後來去廁所找你才發現你倒下了。
我那是剛好摔倒,蹲得我腳麻了,剛摔你就看見了。拉倒拉倒,咱不提了,半天沒見着你,想你了。小魚兒凝結了七成深情的功力望着她。
不是,等等,你蹲着尿啊?兄弟,妹妹......你走錯衛生間了。以後記着,那個标志是臭男人的,咱們女的要進穿小裙裙的那間。元喜忍着不笑出聲兒來。
你......我......算了,好尴尬,我找個話題把這事兒叉過去吧,那個要不你幫我把活兒幹了吧,重點不是活兒,是緩解眼前的尴尬。小魚兒真是條機智的小魚啊。
哎呀,寡人就是爲這個事兒來的,知道你這裏事兒多,就怕你忙不完。元喜一邊撸起袖子就要開弄。
好兄弟,不枉費我平日對你的一片心,來放開幹吧!他掀開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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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裏面堆着數百個......
我勒個去,你這是把一個星期的都存着了吧?
你是不知道啊,你那個酒那叫一個後勁兒足,本來是能忍住的,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淚流幹了就沒有可流的了......
嗨,我沒吹牛吧,那酒不錯吧,不過你最近都忙啥呀,怎麽存了這麽多實驗?
忙啥呀?來來來,我跟你透露一下,這可是大新聞,大事兒!
元喜湊了過來。
好像不能說,目前爲止還沒确定,隻限少數幾個人知道。
魚哥,你就跟妹子透露一點兒,我絕對不外傳。
哎,我這有點爲難啊......
這些實驗我都包了,妥妥的。元喜真想知道是什麽大事兒。
咱這裏要來人了。
啥?什麽人?終于肯給咱招人了?這還真是大事兒。
來個可牛的人,空降,你不知道,今天早上緊急給我的打電話,讓我準備好一大堆事兒,就爲了這個人物。可不得了。小魚兒那神色,像極了要接待欽差大臣的地方官兒。
得得得,看你這奸臣當道的樣兒,什麽人能來咱這兒?來幹啥,來黑土裏看發芽啊?咱這裏又不掙錢,錢都是他們那些高顔值的美女帥哥銷售賣來的,公司的亮點都不放在我們這裏。我們頂多就是吃口人家剩下的不要的。元喜也覺得奇怪。
這下要變天了,你等着吧。這次是要來個大人物。好像公司終于意識到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開始重視基礎研究了。
這不可能。基礎研究值幾個錢啊?客戶的錢都是直接交到财務那裏的,誰買基礎研究啊?怎麽,回頭咱寫書賣理論、賣實驗啊?
雖然大家不說,但是誰不知道發展靠的還是基礎科學。公司一直沒有直接說,這次好像要動真的了。甯老闆老了,聽說明年就100歲了,病多得不得了,能逃得了表面的衰老,終是逃不了死亡啊。
這也許是唯一的公平吧。再有錢,頂多是僞裝得年輕,實際上的衰老、死亡是無法逃脫的,生命對誰都一樣,不論貧窮富貴,聰明還是愚笨。
甯老闆要來?元喜一臉疑惑:他來了幹啥?跟咱一樣灰頭土臉的埋頭苦幹?那也逃不開死亡啊。
新星宋。也就是甯的最新代表了。據說是帶着甯的特殊任務來的。牛吧?小魚兒神色凝重,他已經确切知道宋會來,隻是還不清楚具體所爲何事:電話裏隻是通知今後宋都會和我們一起工作。
這......宋這麽大人物多閃耀,人家是直接創造經濟價值和利潤的,來咱這兒跟我們一起工作?來幹咱這些活兒?這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人隻是來監個工,收入能跟咱一樣?新星呢,還是上頭直接管着。也許隻是來混個經曆吧,我們還是幹着苦髒累,傷着自己的心肝肺吧。這些實驗就拜托你了啊,原來都是你制訂的這一整套你最熟悉,換了别人我還得教半天,要不說還是我的喜妞兒能幹。
活兒倒是小事兒,哎,你别急着走啊,我還有想問的呢,咱的收入能不能有點兒改善啊?
有,肯定有,績效給你一月加8塊啊!小魚兒匆匆走了,接宋大人物的時候快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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