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點頭,見再無旁事,阿福跟着珍珠一起從暗道回去公主府拿那些煙花。
其實那煙花淩王府裏也是有的,但是在外院兒,拿出來不是很方便。
慕容雪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是晌午了,于是再不多留,别過衆人又再往城外而去。
這一回成功出了城,又在出城外不遠的一處山坡拐角處找了周正放在那兒的一匹馬。
那是周正每天出城的時候都要騎上的,他不可能騎着馬從城門光明正大的出入,所以就隻好把馬留在城外。
他很細心,每一次都是從雪山澗那邊拿了草料來給馬留下,第二天再去騎時,馬兒剛好吃得飽飽,馱得動人。
慕容雪到了雪山澗時,将這一切部署又與展放講了一遍,同時又讓展放找了一名暗衛進城去配合周正。
畢竟隻靠他一人往返也實在太累了些,而且有的時候也真是忙不過來。
當然,她還沒忘記讓展放往剛才自己拿了馬的那個地方再放兩匹馬。
終于安排好一切,慕容雪再不多做停留,連夜往東方陽所在的鋒台大營趕去。
……
鋒台營的駐紮之地離京都不算太遠,但也不近。
她快馬疾鞭,也整整跑了一天一夜才到了那處。
對于慕容雪的到來,東方陽并未趕到吃驚,隻是将人迎進了自己的帥帳之後開口問道:
“二哥那邊戰況如何?”
慕容雪微愣,随即反映過來,這東方陽一定以爲她是從圖州的方向而來,以爲她跟東方淩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她不客氣地坐到椅子上,再接了将士遞過來的茶,一口喝了去,總算是能解了渴,這才将頭探至他耳邊,小聲道:
“這裏說話方便麽?”
東方陽看了一眼帳中的幾名将士,那幾人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說吧!”他也坐回到椅子上,“其實我也知道你來是爲了什麽,就一直在等着二哥那邊兒的信兒呢!”
慕容雪點點頭,對于東方陽這邊她一點也不擔心。
這幾年接觸下來,她早看明白,這兩兄弟感情極好,東方陽自小就跟在他二哥身邊。
如果東方淩有需要,他二話不說馬上就可以出手相助。
“我不是從圖州來的!”她終于開口,幹脆地道:“從大順出來之後,還沒進長泊,我就一個人先潛回京都了……”
這才叫兄弟!
她如此這般,從他們在大順接到線報開始,一直講到自己緣何而來這鋒台大營。
東方陽聽得連連,乍舌,不由得指向慕容雪,驚聲歎道:
“你這丫頭膽子太大了,也太……太厲害了!”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事兒如果換了他東方陽,肯定做不到這樣漂亮。
這幾年中,他雖然不常回京都,但對于東方淩這邊的情況也知道得不少。
包括jinwei軍與九門都府的情況。
但是唯獨不知道還有一百名暗衛的存在。
對于這一點,到不是他們有意瞞着,而是東方陽因爲手裏的兵力最多,所以長年都呆在大營裏,幾人見面的機會實在太少。
趕上大年回京,也總是被這樣那樣的事情纏着,很難有兄弟單獨得見的時候。
再後來,東方淩幹脆就也不說了。
用他的話講:自家兄弟,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
而今,他知道了這一百名暗衛的存在,對于京都那邊也略放了心來。
雖然一百人實在是太少,更何況還有十幾個已經被分散在外。
但是既然是慕容雪親自訓練而成,他便明白,那一百人,至少一個人都能當三十個人使。
或者是更多!
“馬上出兵嗎?”東方陽收了驚訝之色,正色道:“我的兵是全部都去圖州,還是分一部份給你帶回去?”
一句話,慕容雪心中的暖意又多升了幾分。
什麽是兄弟?
這才是兄弟!
到了這種時候,東方陽還可以如此自然的說出把兵力分出一部份來交給她,足以見得他對她的信任,還有那種把她當成自家人的感覺!
衆皇子的想法
東方陽不知道她心裏想着什麽,隻是自顧地道:
“其實現在炎赤的幾個大營都在互相觀望呢!雖然三哥控制了父皇和京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能夠成功。但想要讓他們出兵去助二哥,也不是易事。大家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到關鍵時刻,他們都會保存各方實力,以備……”
“以備東方寒跟你二哥兩敗俱傷,到時候沒準兒他們之中的誰能撿一個現成兒的大便宜!”
慕容雪聳聳間,接了話來。
不過又馬上道:
“也不一定!你那幾位兄弟人都還不錯,不像是會做那事的人!”
東方陽點點頭,不由得笑道:
“二嫂,總算你還沒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麽壞!”
她白了他一眼,卻也沒反駁。
東方陽再道:
“其實他們是在等最後的結果,不管誰赢誰輸,炎赤大軍最終要保護的都是皇上!如果兩敗俱傷,他們很有可能全部集結兵力,沖進皇宮把父皇先給救出來再說。”
“他們就不怕還沒等分出勝負呢,皇上就被東方寒給殺了?”她提出一個血淋淋的質疑,但卻也是一個現實。
可東方陽搖了頭,道:
“應該不會!父皇是三哥手裏最大的一張王牌。他算準了包括二哥在内的兄弟們都不會做出那等弑父之事,所以他必須得保證父皇活着,以便用此來要挾大家!父皇要是死了,别說是别人,我就可以直接領着自己兵馬殺進京都,把那王八蛋碎屍萬段!”
“那如果其中一方赢了呢?”她再問。
他答:
“那就幫着赢的那一方,直到把他送上皇位!”
“如果赢的是東方寒?”
“可能麽?”東方陽反問:“其實咱們誰都沒認爲三哥會赢!隻不過現在扯上了東盛那邊,五哥前陣子暗裏派人帶了話來,說是打不打,一定要聽二哥的!但不管打與不打,要盡量控制百姓的傷亡!不能保住了土地卻失了人心,那與輸了沒什麽兩樣!”
慕容雪狠狠地點頭,五皇子東方皓的話說到了她的心裏。
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動,除了她講給周正他們的那些道理之外,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将戰火燒進京都。
“直說吧!”她看看東方陽,“衆皇子之間一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說來聽聽。”
東方陽鄭重地點頭,而後道:
“大家說了,隻要三哥和東盛不太過份,大軍不動。因爲大軍一動,傷亡太大。如果東盛那邊起兵,那就隻好出應戰。但是聽二哥的!”
他仰了仰頭,“聽二哥的也就是聽你的,所以,炎赤大軍現在說起來,等于是掌握在了你的手裏!”
慕容雪神色一凜,而後展了一個舒心的笑。
這應該是這些日子以來她所聽到的一個最好的消息了吧!
這樣想着,又伸手入懷,不多時,一樣東西遞到了東方陽面前——
“你看!”
東方陽眨眨眼朝那物看去。
不看還好,這一眼,差一點兒沒讓自己的口水給嗆道。
“虎符?”他大驚,而後卻是道:“你偷的?”
慕容雪有想打人的沖動!
“什麽我偷的!皇上給的!哦不,是白莫生給的。不過是皇上之前就跟他說過,出事的時候把這虎符給東方淩,或者是我!”
東方陽點了點頭,半晌才回過神來,而後又道:
“這樣更好了!你有虎符,咱們兄弟的出兵也就更名正言順。”
“嗯。”慕容雪将東西收起,“不到關鍵時刻我是不會用這虎符的,畢竟這東西拿在一個女子手裏實在是有失皇家尊嚴。東方陽你盡快動身,你二哥那邊怕是撐不了幾天,你這邊的兵馬越快到越好!”
東方陽應下,卻又有些擔心地道:
“你說的那個疆域,如果他們那邊暗裏使壞,可怎麽辦?”
慕容雪把疆域的情況跟東方陽說得很詳細,聽得他這樣問,她也隻能是一聲微歎:
“到時候再說吧!現在疆域人來得還不算太多,而且大部份隻是普通的兵将。我想他們那些生避的手段應該不是人人都會,至少也不會是人人都用得那般精湛。暫時還能對付,但如果疆域真的大規模來犯,那還真是一件很難辦的事情。”
兩人無話,東方陽開始做行軍準備。
慕容雪站在帳外看着他連夜整軍,不由得将剛才的問話又重新想了一遍,而後不由得通體生寒。
是啊!如果疆域來了怎麽辦?
她所做的一切準備都是針對東方寒和東盛的,兵來将擋,水來土屯,兵對兵,無外乎就是硬碰硬,看誰更厲害一些!
但如果是疆域人大批湧入京都,以奇門異術對己方發起攻勢,那就很有可能回天無術。
可是有一點她不明白,那個疆域爲什麽會這樣去幫東盛?
幫了東盛之後他們會得到什麽好處?
隐逸幫着東方寒的目地她知道,無外乎就要先要東盛獨立,然後再借助以幫助東方寒登基爲借口光明正大調進炎赤境内的東盛兵力來把那個新帝拉下馬。
如果圖州也出現疆域人,該怎麽辦?
隐逸要的,是兩個國家。
但疆域要的是什麽?
這是她一直也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
眼瞅着東方陽的大軍部署完畢,她聽到他對着三軍将士說明日一早就起啓急速向圖州方向行進。
慕容雪的心總算是放下一些,有東方陽的這些兵馬,東方淩應該無事了。
當然也不能太過樂觀,炎赤兵将的戰鬥力雖然,可這還隻是一小部份兵馬。
對上整個兒東盛,還是少了些。
不過算算,也說不上太懸殊。
東盛應該不隻有幾千人進了炎赤京都,弄不好就還有更多的人馬已經蟄伏在了炎赤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