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送人是假,拖住時間不讓他去搬救兵才是真。
有些小擔心,但又一想,好歹是皇子,還是個小孩子而已,這老頭子應該不會加害。
正想着,手臂被身後人一帶,整個兒人就跌進了老頭子的懷裏。
她一陣惡心,卻又不好做得太明顯,隻好半推半就地從他懷裏掙出來,但是小手卻被拉住。
“來!嘗嘗這南邊兒來的貢茶!這可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
雖是剛泡的茶,但是在這樣冷的天氣裏,走得這一路,還是成了溫。
“多喝點兒!”老頭子笑mimi地看着她,“多喝點兒,暖暖身子。”
她立即又展了笑顔,隻嘴角一翹,就驚得老頭子呆愣半天。
“奴婢謝謝王爺賞茶。”她小心地回答着,再伸手将那茶碗拿起,一擡袖将臉擋住,再仰起脖,做樣子将茶水喝下。
在旁人看來,她這茶肯定是下肚了,因爲再将茶碗放回時,裏面的水已經下了一多半。
隻是沒人知道,那茶水隻沾了唇邊,便順着衣袖倒了進去。
她的動作極快,又做得隐蔽,縱使就站在面前盯盯看着她的這麽些人,也沒有一個瞧出究竟。
當然,之所以沾到唇邊又淺嘗了一小點,是因爲她得确定下這茶裏面下的是什麽藥,然後好根據藥性來做出下一步的反映。
她不是神醫,但卻是神童。
高達200以上的智商讓她最大限度地容納了世界上的一切知識。
所以,當那滴茶剛及嘴邊時她便知道,水裏面的東西很普通——麻醉劑。
或者換成這個時代的話來講,就是蒙汗藥。
知道了是什麽藥,接下來的戲就好演了。
隻見她将那茶碗往石桌上一放,緊接着便腳下一滑,手再胡亂地向桌子上扶去,碰翻了茶盤。
随即輕呼一聲“好暈”,人便已倒地不醒。
“meiren兒!meiren兒!”老碩王上前像模像樣地叫了兩聲,再推了推人,見确是睡着,這手沖着身邊下人一揮手:“快!準備一頂轎子,擡回王府去!”
……
長信宮
打從今兒一早起,隐逸就覺着自己這心裏頭一直是慌慌的,也說不上來是什麽原因,就是怎麽樣也靜不下來。
昨夜莫雲軒着起的那一場大火也燒得他半宿沒睡,要不是有書童常歡攔着,他指不定就要跑去看上一看。
他知道自己是在爲那個女孩兒擔心了,接到起火消息的時候,他有那麽一瞬間就想像到慕容雪一身雪白地站在火裏,然後再一點點地被火焰吞噬,直到消失。
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有些怕了。
“殿下。”常歡将案頭散落的書重新放好,這才又走到隐逸面前,恭身道:“外面又要下雪了,奴才去生個火分盆來。”
“不用!”他擡手喝止,“不要生火,我這兒正熱着呢!”
“熱?”常歡不解地擡頭看了看他,隻道自家主子越來越奇怪了。這麽冷的天兒,怎麽還會熱?“殿下。”他又道:“咱們是不是也該收拾收拾,準備回東盛了?臨來時皇上吩咐了,禮節盡了就好,不要再此多留。”
“嗯。”隐逸點頭,“我知道……明天我們去一趟碩王府吧!”
常歡一愣,沒想到主子突然扔了這麽一個話兒過來,自顧地尋思了半天,這才反映過來——
“啊!殿下您說的是炎赤國皇帝的那個哥哥?碩王爺!”
“對!就是他!”隐逸一回身,直沖着書童道:“你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去一趟碩王府。”
常歡爲難,琢磨了一會兒,還是爲難地道:
“殿下,咱們去那地方幹什麽?那個碩王爺聽說有六十多歲了,平時也不上朝、不參政,咱們來了這些天,就隻在宮宴上見過一次,沒什麽來往啊!”
“去了之後就有來往了!”他這話說得有些任性,有些不像他的性子。
“可是總得有個拜訪的理由,我們突然去……”
“理由你去想!”他敲了下常歡的頭,“要是什麽事兒都來問我這個太子,那還要你幹什麽?”
書童無語,想來想去,主子說得似乎是對的。
要是什麽事兒都得親力親爲,還要下人幹啥?
雖然不明白自家主子爲什麽突發奇想的就要去那碩王府,但是話既然已經提出,他就得跟着想辦法讓主子能成行。
在屋子裏站了片刻,常歡眼一亮,張口道:
“有了!殿下,聽說那碩王爺喜歡收集寶劍,莫不如殿下就以看劍的名義去拜訪吧!英雄都愛寶劍,這個理由說得通的。”
“嗯。”隐逸贊許地點頭,“跟着本殿下這麽些年,你這腦袋瓜到是靈通了不少。那就這麽定了,你現在就去備些禮物,明天一早咱們就過去!”
随即轉身出屋,開門的那一刻,漫天飛雪灑來,觸到臉上涼涼的,卻又讓他想起那個叫做慕容雪的……奇怪的女孩。
也許他也奇怪吧!
自嘲地聳聳肩,那天她來求他救妹妹,明明自己已經拒絕了的,可是爲什麽就開始懊惱,就開始不安,直至後悔?
說起來,他也不知道就算明天去了碩王府又能怎麽樣。
她那個妹妹他甚至見都未曾見過,要救人嗎?怎麽救?
下意識地揚揚手臂,很多事情就是趕上了,都碰到一起,讓人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
就像那晚他決定救她,雖說那丫頭擺出的道理也是事實,但他若是不想救人對方也奈何不得。
歸根到底還是自己心軟,還是自己拒絕不了那個孩子。
于是一來二去的到了今天,即使對方已經不再來求,他還是想要去試試。
慕容雪是被一頂軟轎擡出宮的,有碩王的大駕跟着,沒有人敢上前盤查。
就這樣順利出宮,從轎簾的縫隙裏偷眼看去,過了宮門的那一刻,她幾乎失笑出聲。
曾經她是多麽拼命的想要從這鬼地方逃出去,隻可惜折騰來折騰去都是徒勞。
如今終于成行,卻是這樣一番場面。
出了宮門,軟轎換成馬車,一個随侍的丫頭護着她坐在馬車裏。
駿馬急馳,她估摸着也就一個鍾頭不到的樣子就停了下來。
緊接着外面便傳來“王爺回府”的喊聲。
她知道,是碩王府到了。
被外頭的下人架出了馬車,隻聽得那老碩王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卻是道:
“按規矩來,天黑之後送到本王卧寝。”
“是!”
下人應聲,随即七手八腳地将慕容雪擡着就走。
終于進了屋子,剛有了暖意,便聽得身邊人說:
“沐浴的水備好了吧?”
有人答:
“馬上就來。”
丫頭又道:
“行了,等水來了放到屏風後頭,你們就先出去吧!”
呼呼啦啦地有三兩個人離開,慕容雪細辨了下,屋子裏應該還剩下兩個丫頭。
聽剛才的話應該是要給她洗澡,她在思量着要不要現在睜開眼将這兩個丫頭控制住,然後再打聽那個小妹妹的下落。
可還是有些猶豫,這隻是兩個下人,真能從她們口中探聽到有價值的訊息嗎?
正想着,忽覺有人開始脫她的衣服。
她的手指輕動,有了想要反抗的意思。
還不等有何動作,卻又聽得兩個丫頭有話音說來——
“這丫頭跟前些日子送來的那個有些像呢!”
她心念一動,握緊的手又漸松下來。
兩個丫頭的對話繼續,爲她脫衣服的動作也沒停。
很快地,慕容雪的襖袍已經不在身上了。
“是挺像的。”另一人接話,“但是這個明顯比先頭的标志,那個丫頭太小了,聽說才八歲,還沒長開呢!”
“可不是!你看看這個多水靈。啧啧!現在就美成這樣兒,長大了還指不定吸了多少男人的眼珠子。”
“長大?”另一個笑道:“進了碩王府,你覺得她還有長大的機會麽?之前那一個聽說還在王爺房裏被使用呢!唉!真是可憐。估計也快活不成了。”
一番話,又讓慕容雪想起了那個叫做雍閣殿的地方。
初來的那一晚,那張大床上的血迹斑斑已經讓她見證了那個男人的變态。
沒有長大的機會?
是啊!那麽小的孩子被禍害一番,有幾個還能保住命去?
滿腹的怒氣驟然竄起,她極力地壓住。
不管怎樣,是要殺人還是要報仇,總得将正事辦完将正主救出,不然她這一趟可就白來了。
思緒間,又有腳步聲進來。
“撲通”一聲放下重物,之後再度離去。
她知道是來放洗澡水的,她現在很願意配合,既然知道妹妹在那進而,那就快一點将她也送到那老頭子的卧寝吧!
她不介意将那變态的老頭再變成下一個太子。
衣物褪盡,兩個丫頭擡着她緩緩地放入水桶中。
入桶的那一刻,水霧撲面而來,還有淡淡的梅花香混在其中,憑心說,倒是挺好聞的。
可是沒過多久她便覺出不對勁,無關味道,隻關乎這桶水環在身邊的感覺。
se,是有些sese的。
她說不上來那種感覺究竟是怎樣,甚至也從沒想到過會有人在這桶水裏動手腳。
畢竟她人已經被帶到碩王府,畢竟她這身體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孩,誰會防她至此?
“這人也該醒了吧?”邊上的丫頭又開口,“那茶水裏下的迷藥份量不是很重。”
“誰知道是不是小生子手抖,放得多了些。”
“真是!”丫頭不滿,“總不能給王爺送去一個暈迷不醒的meiren兒。”
正說着,隻見水裏的人緩緩地晃了兩下頭,眼睛漸漸睜開,以一種驚恐至極的目光向她二人望來。
兩個丫頭樂了:
“喲!醒啦!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這……這裏是什麽地方?”慕容雪裝做害怕的樣子提出疑問,再看看自己的周圍,又道:“我怎麽會在這裏?”